慕漓支着脑袋欣赏着眼前的闹剧,清清冷冷地品着酒。
一吻罢,木茜茜自水溪澈怀里羞涩地抬起脑袋得意地看向慕漓,却见对方的眼神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她顿觉有些不甘,于是一脸含羞带怯的模样,然后双眼带着莹莹泪光,“慕漓妹妹,今后就是一家人了,茜茜现在虽是太子妃,但毕竟是后进门的,还望慕漓妹妹多多指教,可不要嫌姐姐笨手笨脚学不会哦。”
木茜茜说着,任由水溪澈拥着自己,然后侧身倒了一杯酒,“呐,敬妹妹一杯。”
慕漓不置可否,举杯,一口饮尽。
木茜茜异常高兴,然后伸出手便想抓住慕漓,却被慕漓一个转手躲过去。木茜茜不气馁,更近一步去抓慕漓的手。二人一进一躲,慕漓脸上已染上薄怒。
水溪澈看不下去,他自然知道慕漓厌恶他人碰触,却没想到在这大殿居然这么不给木国公主面子,当即松开手想抓住慕漓,却不想木茜茜此刻几乎全身重量都在他抱着她的手上,木茜茜一个不稳,伸出的手就这么直冲过去,冲到慕漓脸上,长长的指甲生生将慕漓白嫩的脸划开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氤氲。
慕漓挑眉。她能躲开,却突然不想躲。他们觊觎这张脸,她知道,不管男人女人。男人痴迷,女人则是嫉妒。她记得,有好几个人对着他说,“爱”。那么一个恼人的字眼。慕漓虽是不懂情,但小说电视看得却不少,男人爱的,不就是女人那张脸?若是她尹慕漓没有这倾城的容貌,那她的一切才华,怕都是无关紧要的吧,谁也不会在乎,更不会频频听到那个字眼,那个让她想毁灭的字眼。慕漓忽的觉得,在这样的大殿毁了容,是不是日后可以少很多苍蝇。所以她就这么坐着,任由那锋利的指甲划过她的脸,只是眼里的光晦涩莫名。
木茜茜是么,虽然这次阴错阳差帮了她一个忙,不过,欠她的账,还是要记住。
水溪澈顿时有点慌神,伸手想拂去那一直在冒着的血,却被慕漓冷到极致的眼神冻住了。
水溪镜却顿时飞奔过来,焦急地捧起慕漓的脸,“漓漓,你没事吧,我马上带你去太医院。”
慕漓眼神冷冷地一扫,“不必。”随即慕漓将视线转向那个带着点好似报了仇的快感的皇帝,微眯眸,“告退。”
水溪镜不依,抓着慕漓的袖子不愿松开,“漓漓,随我去太医院好不好?”
“放开。”
“不放,除非漓漓跟我去治脸。漓漓,一定很疼对不对,跟我去看看好不好?不要让我担心,流了好多血,漓漓,我心疼。”
慕漓不愿再多说,微使内力挣开了水溪澈,消失在大殿。
诗诗梦羽愤恨地瞪了眼木茜茜和水溪澈,带上了寒,也离去了。
木茜茜还呆愣在水溪澈怀里,她刚刚,不是故意的啊,她…
水溪澈这下甚至没心思去理会慕漓和木茜茜,只将疑惑的目光转向自己的皇兄,“皇兄,你…对漓儿…”
水溪镜望了望突然空了的双手,随即自嘲地一笑,漓漓不愿他救她呢。这一听水溪澈的话,只是冷哼一声,走回自己的位置,“跟二皇弟无甚关系吧。”
“皇兄,漓儿是女儿之身…”
水溪镜邪气地一笑,他的漓漓是女儿之身他当然知道,“对哦,本王好似忘了…”说罢,仰头将杯盏中的酒一口饮尽,又变回那个玩世不恭喜好男风的镜王爷。只是,他的漓漓的脸,是不是真要毁了…呵呵,也罢,毁了脸,便没人再看见她的美好了,那么,她是不是就只能是他的了呢?
水溪澈不语,他的皇兄,真的只是忘了吗?皇兄方才那一脸的担忧和紧张,他可不会看错,皇兄对漓儿,决计不一般。
对于水溪镜的说辞,水连律也是不信的,只是,呵呵,反正不管是镜儿或是慕漓,他都容不下,所以,便任由他们倒腾,最后的胜利,依旧是他的。他的澈儿,必定君临天下。
木茜茜看着水溪镜,却不胜唏嘘,谁说这个镜王爷是水国第三美男的,啧啧,瞧瞧那雌雄莫辩的妖冶的脸,那所谓的水国第一美男柳若寒她是没有见过,不过,就镜王爷这脸,比起第二美男她的未来夫君却是美了许多,而且,是谁告诉她这镜王爷好男风的,就看他刚刚看尹慕漓的眼神,啧啧,说他不爱慕尹慕漓真是连鬼都不信,不过,呵呵,这倒正好,可以借他把尹慕漓这个情敌除掉。
而大臣和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却是带着欣喜的。虽然大臣对慕漓是带着些敬佩的,只是,若是没了他,自己的女儿亦或是其他亲戚,才有机会成为太子殿下的女人不是么?尹慕漓太强,太让他们忌惮,尹慕漓太美,让他们的晚辈本来引以为傲的美貌都变得不再惹眼,所以,若是没了她,真的是会不一样,对他们,只有好处。
于是这个宴会便在众人各不相同的心思中结束。
慕漓出了皇宫,却并没有回太子府,而是径自飞向紫淙门。她可没有那么伟大,为了甩掉苍蝇真就让自己毁了容。既然大家都目睹她的脸伤了,也目睹了她没有接受医治,那么,只要日后自己不显露真实面貌,大概也许,就能赶走许多苍蝇吧。或许在以前,她会觉得即便毁了容也无所谓,在现代太惹眼,到了古代,顶着半张别人的脸她也很不爽,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是完全的属于她尹慕漓的脸,是她素未谋面的娘亲生下的她的脸,她为什么要为了些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毁去自己的容貌?所以,她当然要回去治好自己的脸。
进了紫淙门,慕漓根本没有减缓自己的脚步,直奔她的实验室。众人只觉眼前白影一闪,要不是早就习惯自己主子的速度了,他们一定以为有什么不速之客。
所谓的实验室,其实就是慕漓的药房,配毒药、解药以及其他各种药。而这个实验室,只有慕漓一个人可以进来,曾经也有人想看看主子这个秘密的地方有些什么,但进去的人,从来都是过了几个时辰后被慕漓丢出来的,死状极其凄惨。
慕漓拿来两瓶药,一瓶名曰“金风”,一瓶名曰“玉露”,其实这两瓶药本可以制成一种的,“金风”用来止血、愈合伤口,“玉露”用来止疼。“金风”一抹上,伤口愈合速度极快,像慕漓脸上的伤,大概几分钟便可愈合,而“玉露”,止疼效果奇佳,其实里面含了少量麻沸散,也就是一开始其实是被麻痹了感觉不到痛,后来才是真的止疼,但对伤者来说,却是没有区别的。但这药要是在血还没干的情况下就抹上才有效的,不然,就要把伤口再划开才可以。
慕漓之所以把这两种药分开制,其实是为了惩罚人,她有时会把人弄得全身都是伤,撒上盐,再用“金风”让伤口全部愈合,然“金风”没有一丝的止疼效果,所以看似毫无伤口的人,其实满身都是钻心的疼痛,而慕漓会让他们去做苦力,看管他们的人自是不知他们完整的皮肤下其实血肉模糊,只当他们是正常的健壮的苦力,便严格要求,那类人,最后都是被活活痛死的。
慕漓把两种药膏都弄一些出来放在一个玉碟子上,搅拌均匀,抹在自己脸上还在细细漫血丝的伤口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一点点缩短。果不其然在几分钟后,慕漓的脸恢复如初。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确实,胜却人间无数伤药,这也是慕漓为这两瓶药取这样的名字的原因。
而出了皇宫的梦羽诗诗就郁闷了,主子走那么急,这个柳公子可怎么处理啊?两人一番眼神交流之后,果断决定把他送回月满楼。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不跟上漓儿吗?她毁容了,我们去……”寒看着梦羽诗诗两人走的方向,顿觉不对,他刚刚明明有看见漓儿消失的方向不是这边的,于是急急开口。
“去做什么?”梦羽不耐地打断寒的话。
“去……”
“柳公子,你要相信主子的医术。”诗诗对寒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所以还是耐心地解释起来。
“你的意思是,漓儿她,会治好自己?”
“你以为主子会像你这么白痴吗?”梦羽语气愈发不善。
“我,我也是担心她啊,我还是想去看看她。”
“柳公子,你还是先回月满楼吧。”诗诗弱弱地看着梦羽,然后果断地劝说寒,她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叫梦羽的人,单纯地很不喜欢,甚至还有些小怕怕。
“我……”话未说完,便被梦羽一个手刀砍晕过去了。世界陡然清静了。
当慕漓带着衣服上的斑斑血迹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时候,属下们都见怪不怪了。主子身上沾点血,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理所当然地以为那是别人的血。慕漓自然也不会多做解释,吩咐人去准备套干净的衣物,便去浴池里沐浴去了。
慕漓一身清爽地从自己房间里的浴室里出来,便直接去了尹萧的房间。
尹萧自是听说了自家女儿又是满身血迹地回来,虽说他也已经很习惯了,虽然他也很相信自己女儿的能力,但是,他就是很担心。
小漓可是他骄傲心疼的宝贝女儿啊,上天把她带回他身边了,他怎么能不好好疼惜不好好照顾呢?所以,慕漓一进门,尹萧便冲上前仔细检查,不知是作为医者的敏锐还是和女儿血脉相连的天性,尹萧眉头紧蹙,“小漓,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