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楚国公家的二公子姜辞带着弟弟妹妹们过来拜访,实际想探听一下原平的态度,也就是荣王府的态度。
公子们在另一边聊天,原月只好听听姜敏讲那天的故事。姜家小妹温婉可人,笑眯眯地说着,顺便把自家哥哥夸上了天,本来知道那天大概经过的原月不禁叹气:果真不同人对同一件事的描述是不同地。
姜家小妹在说到自己哥哥时,虽然话语不多,那语气是崇拜!多么英明神武,聪明潇洒的哥哥!说到原平时,脸色有点微红,那是爱慕,天哪,这小屁孩现在有爱慕者了,是因为哥哥长得漂亮么?说到四皇子时,那是开心,对的就是感觉那是同伴。
至于两个小公主,对大一点的萧云若还好,小一点的萧云兮则是有点不服气的感觉了,乖乖,人家那是天家最受宠的小公主好不好,人家总得有点脾气才能配得上这么崇高的身份才是,小家伙,你知道不。
原月乐呵呵地听着,装作不懂,只是适当地配合地发出赞叹,哄得姜敏小姑娘开心异常:“月儿妹妹你真好,以后我再来找你玩好么?”真真是一个好听众!
吃过午饭,一行小伙伴们游起了荣王府,原月兴致勃勃地向他们展示荣王府的景色,说起冬季的娱乐,当属打雪仗溜滑冰,砸了冰窟看跳鱼。
“我和哥哥最喜欢看跳鱼了,冬天的鱼最是肥美。我们前两天在昌平江上抓来好多跳鱼,带到六福居加工,非常好吃啊!”原月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哥哥,“明天我们还去捉,好不好!”
“好啊!”原平宠溺地看着妹妹,又看了看姜家兄妹:“姜大哥,明天要不咱们一起去捉鱼去,晚间六福居里吃饭,昌平野鱼,京城时鲑,还有着古酒风曲,窈娘新唱!”原月美滋滋地想着,还要配着: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那真是美味又有情调!
“姜敏妹妹来吧,明天去捉跳鱼,好玩又好吃的。”原月蹦蹦跳跳着,“那是明天的事,今天我们溜冰吧!看就在这里,昨天我和哥哥还在滑冰呢,你们过来一起玩吧。”
看着妹妹蹦着上了湖面,原平赶紧叫着:“妹妹,当心一些,今天天气暖和了些,冰面也许不结实!”
“怎么会,哥哥你看,冻得很牢,啊————”被狠狠踩着的冰面一下子就碎了,眼看着原月就要掉进去,原平赶紧飞奔过去,把原月推了出来,自己却整个人掉进了冰水里。
“啊!哥哥,都是我不好,呜呜,呜呜。”
看着突然僵在水里的原平,姜辞赶紧走到岸边把他拉了出来。
“哥哥,哥哥,你怎么样子了?怎么不动了?”原月慌慌张张地叫着,还不忘记到处抹着眼泪。
“我的腿抽筋了。啊!啊——嚏——”
“少爷,少爷,平常扶您出来,平安他们去烧热水去了!”狗腿子平常赶紧从姜二公子手上接过自家公子,匆匆往少爷的摘星阁走去。
跟在后面的姜辞恨得牙痒痒,这么大的国公府,竟然还得先准备热水,这话谁信啊!这不明摆着,不想答对我们么。
这面原家的小厮们赶紧准备热水,另一边的原月吓得哭了起来:呜呜,哥哥,对不起。哥哥,你可不要生病啊!都是我不好,呜呜……
看着乱成一团的荣王府,姜辞一行只好告辞离去。
这天夜里原平发起来高烧,第二天,老荣王到处求医问药。
楚国公很是郁闷:你这个老家伙,恐怕天下不知道是我们家去后你家公子就入水着凉了,先不说怎么就掉进了水里,就说你那孙子的武功,怎么可能掉进冰水里就真的着凉了,骗谁呢,不想去初六的赴宴就直说啊。
本来人家狱友聚会还不一定请你们呢!唉,跑来问他们家意见真是多此一举!咱们家还有两个孩子当初也被俘了,虽说是庶子,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子啊!我这不是头大了,才想着看你家意思,烈王和太子,哪一个我也不想得罪啊!我这怎么办才好呢?
荣王府,摘星阁内,原月正坐在哥哥的床边,“好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过来吃粥啊!这可是妹妹亲手熬得燕窝粥噢!”
原平翻了翻眼皮,继续装睡,谁知道小月儿拿来的东西好吃么,能吃么。
“哥哥,起床了,你看太阳都晒屁股了!”说着还摇了摇正在装睡的那人。
“啊!哥哥这是病重了么?呜呜——看来只能用师傅的夺命金针了,哥哥千万坚持住。等我拿来金针扎几下就好!”说着原月假惺惺地翻了半天,终于拿出一根绣花针来,“今天本来想绣荷包的,正好拿来当金针了,娉婷,记得沈师傅说过,人昏迷不醒,扎哪里最好?”
惟恐天下不乱的小丫头,连忙说着:“我记得呢,可以扎脚底涌泉穴,还可以扎曲池穴,足三里……”好多呢,只要扎疼了都可以醒过来。
“快来看看,第一针扎在哪里比较合适?”原月拿着绣花针,就在原平身体附近找来找去。
你说昏迷和涌泉穴有啥关系,不就想欺负我,想要扎我么,唉,当哥哥的好可怜。
床上的病人悠悠醒转,虚弱地说声:“原来是妹妹来了啊!哥哥没事了,放心吧!”
“你都是因为我才落了水,哥哥,一定要吃了妹妹给你煮的粥,要原谅妹妹啊!”原月一边继续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一边端起碗来,一勺粥就伸了过来。
“哥哥,不饿,妹妹自己吃吧!”
“难道你不肯原谅妹妹么?呜呜……”
看着那不肯退却的粥碗,原平心一横,只好无赖道:“哪有你这么喂别人吃粥的,我这躺着可怎么吃啊?你总得扶我起来吧!”
“娉婷!快扶少爷坐起来!”原月使了个眼色,娉婷小丫头赶紧走向前去,伸出满是乌黑的小手。
“啊!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起来。”看到那丫头满手未干的墨汁,原平赶紧坐起,今天估计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万般无奈地张开嘴巴,果真苦如黄连的稀粥进了嘴里,顾不得品滋尝味,赶紧一口吞下。这边就听到妹妹在念念有词,“良药苦口啊,伤风感冒一吃就好!身体没病,一勺就倒!”
“小月儿啊,你至于么?”
你说谁家有这样的妹妹啊!原平满脸的悲愤,“我就是装个病而已,你至于害得我真的生病么!”
“呃,师傅说了,咱家老爷子到处地求医问药,万一真有医生上门,这一看,情况不符怎么办才好?所以就……”这意思就是:要怪就怪老爷子好了,是他到处夸张地穷嚷嚷的。
估计了一下时间,“哥哥,你先休息一下,药效马上来了,大概先是巴豆的效果,人先虚脱下来,里面还有些致人虚寒的药,药效不大,大概躺个一两天就能到处走了。”
说完,原月领着娉婷匆忙离开,临走还没忘记叫来平常,很不好意思地说着“少爷大概要如厕,你看他的脸都憋红了。”
傍晚的时候,看到虚弱在床的孙子和床边殷勤的孙女,老爷子很是心疼:“我说,你们两个至于么?为了避开可能并不存在的聚会?”
“别这么说,爷爷,我是真不小心踩碎了冰面!”原月一边大叫冤枉,一边心里说着,爷爷,你至于么,弄得四处皆闻,哥哥得了风寒。不这样,你让明天过来的楚国公老爷子,看你们如何欺骗他们家的儿子?
一直配合默契的原平心领神会,马上说着:“我也是看到妹妹有危险,所以情急之下未用武功!”
老爷子看了看两人,叹气着:“就你们两个有理,你就让她踩呗,反正掉进去也没事,她会游泳呢,更何况那水还不到大腿深呢!”
想着几年前的事,原月也不禁忍俊,呵呵,都被拆穿了,那就别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