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知秋他爹想要做道士后,我便茶不思饭不想的思考着怎样把他爹带回正途,是以瘦了一圈,达到了弱风扶柳的境界。
实在不是我没事找事,要管他爹那烂摊子。只是知秋出生在道观,他爹都去做道士了,那知秋岂不是也只能去做道士了?
终日苦思不得结果,却在一日闲来无事,灵光乍现:即便不能解决但我还可以去看看知秋啊,随即便化作一只蚊子前去探望知秋。
知秋已有一个月大,正躺在摇床里睡觉,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脚步声起,门被推开。男子将原来修身的白色长衫换作宽大的玄色道袍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男子走到知秋旁边念叨:“念雨,爹现在每日做梦还是总梦到你娘,梦到你娘怨我,她怨我没有保护好她!她说我怎么还不去找她?她说她在那边好孤单!”
我听到这话翅膀都忘了扇,浮在空中想:这男子莫不是想下去找丝雨吧?
这男子说着说着便倒头睡在了知秋的床边。
我回到房间,很是惆怅:难道知秋这辈子要成孤儿了不成?我想我还得走一趟奈何桥,看看这男子的寿命…
最近与奈何桥真是有缘!
与我相熟的鬼差一见我,就赶紧往地府里跑。
我提起他的后衣襟道:“跑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鬼差只得停住道:“我的姑奶奶啊,你又来干嘛?”
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道:“我可没有像你这样长的这么…呃…奇特的孙子!”
鬼差甚是哀怨的看我一眼道:“今天我们鬼界出大事了,您老有事能不能先缓缓?”
“大事?天帝率兵打你们了?”我奇道。最近没听说啊。
鬼差鄙夷的看我一眼。“天界攻打算什么大事啊?总之我没功夫跟您老闲扯,我得干正事!今天大家眼睛都擦亮点,好好守着!”
我一下没抓紧,他就一溜烟的跑了,留我在后面破口大骂:“到底谁是你姑奶奶!”
我算是白骂了,我奶字刚落底鬼差也跑得没影了!
奈何桥上一排哭哭啼啼吵闹不安的新鬼,每次来奈何桥都是这样的一副情景,不是哭就是闹看着我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都哭什么哭,一碗忘川下去,连你自己是谁都忘了有什么好哭的?”
无奈奈何桥上嘈杂如菜市场,我这番义正言辞的话却是没几个鬼能听得见。
有几个不哭的新鬼像是听见了便拿眼瞪我,我也是毫不客气的瞪过去。跟老娘瞪?你算老几啊?
瞪着瞪着忽感觉身边一阵阴风吹过,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哟嘿!还真给我抓到了一个东西。
却是很奇怪,看不到任何东西。触手是很舒服的面料,像是人间的绸缎之类的,却是比之更光滑,手感更好。
我兀自不松手,我想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啪!有东西打我的手!
姑奶奶不发威你当我是孙子?
我毫不客气的凭着直觉打了回去,打到了!虽是冰凉,却应该是只手。
转瞬间我跟那个还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你来我往了好几个回合,却依旧是不分胜负。
这厢我打的热闹,那厢执事的小鬼们看着我却是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我怒目圆睁,一声怒吼:“都看什么看!”
众鬼齐刷刷的回头该干嘛干嘛!
我抓着那看不见的东西,飞速的向外奔出去。因我与它们的主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说不清的关系,所以便没有鬼盘问我,更没有鬼差来拦我。
直至我走到阳间,那东西才渐渐显了形。
红衣男子,样子一如既往的张狂。
红衣男子一双桃花眼望向我道:“好久不见,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坏!”
欲知这红衣男子是谁?需听我慢慢道来。
这男子便是我与那众鬼的主人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的关系的纽带,鬼君的小儿子暮歌是也!
没错!就是那个没眼光没脑子没事就喜欢调戏孟姑娘却被孟姑娘一碗忘川水泼走的人!
“好久不见!你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啊!”我从上到下看了暮歌一眼,这败家玩意一直喜欢穿红色,红的就如一团火焰般碍眼。
暮歌鄙夷的审视了一下我道:“跟你谈品味就是侮辱我的智商!”
我看看我的浅蓝色罗裙自觉没什么不妥,便略过他这一句没品味的话。
“跟你老子又吵架了?”每次这败家玩意一跑出来绝对是又闯什么篓子了。
暮歌把脸一扬用鼻子对着天空道:“没什么,最近心情不爽打了我老子的鼻子。”
“所以你隐身逃了出来?”也就这么点出息。
“我这叫暂时回避,你懂个屁!”死不认错是他的一贯作风,对此我虽已习惯却依旧表示嗤之以鼻。
“那你晚点回避先去帮我偷看个生死簿!”说完我自己就先摇了摇头,这话肯定行不通。
果然!
“不去!有本事你自己去!”
暮歌一直有噎死人的本事。
我想今日我是不宜出行,不然不会带这么个妖孽回去。
妖孽抹着眼泪说:好歹我也做过你几百年的主人,如今主人落难,你不能不帮!
我看他说的凄惨便带他回了道观。
其实我就是不带他,他也会自己跟去。对于他这种无赖行径,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了。
我带着妖孽回道观的时候,热心的小道士边沏茶说:“你哥哥啊?”
我看了看脸现得意的暮歌满不在乎说:“我儿子!我就是长的嫩了点!”
小道士一阵夸赞,说我长的真年轻!
暮歌看了看小道士也满不在乎的说:“你准备嫁给我爹了?”
我回道观之时已作男子装扮,纵然人间断袖之风已是颇为兴盛,但道观乃是清修之地,想这小道士应该还没有被带坏…
于是,本该倒进茶杯的茶水倒在了桌子上还溅了我一身…
我无视溅在身上的热水接着说:“其实我看上你爷爷了!”
咣!小道士手一滑,茶壶跌在了桌子上。我跟暮歌这次都躲得很快,没有被水溅到,只是可怜了小道士,被溅了一身的热水不说还手忙脚乱的擦着桌子。
偏生这暮歌还嫌不够乱说了一句:“我爷爷和我爹都给你了,这小道士赏了我罢!”
小道士一听连茶壶都不要了落荒而逃。
我望着落荒而逃的的小道士,心想以后这小道士还会理我么?
“你擦桌子!”我咬牙切齿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