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烟放开手中的杯子：“白苏，你怎么让我相信殿下不在你这里？他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你，他不可能不来找你。”
我浅饮了一口茶，平复了下心情道：“本来是来过的，只不过前些日子走了。”
“走了？走去哪了…”
我抬头望着凉烟：“我告诉过你了，我不知道。”
凉烟一脸的失落：“若你都不知道的话，我真不知道该问谁了…”
“他不过是暂时想不开，想开了或许就会回去娶你的。你不就是想让他娶你么？暮歌的性子不能逼,你好歹跟了他这么长时间，连这个都不知道么？”
“知道又有何用，他怕是不想再见我了，他对我恨之入骨，也或许他连恨我都觉得多余…”
“自己造的孽总得自己来背，若是当初我死了，我也会对你恨之入骨。我现在之所以没那么恨你，还愿意见你，只是因为我还活着…”
突然觉得我说了废话，若是我死了，还怎么见凉烟？
凉烟突然站起道：“白苏，如果我再害你一次，你会不会恨我入骨？”
“嗯？”
凉烟手中突然光华大盛，一时间闪的我眼睛有些睁不开。我似乎又要栽在凉烟手里了。
只是我放下遮着眼睛的手，却发现一团红色站在我身前。
凉烟一声惊呼：“殿下！”
一丝亮光穿透暮歌的身子闪耀在我的眼前。
暮歌的身子就这样倒在我的怀里，我慌乱的抱起他：“凉烟，你到底做了什么？”
凉烟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上：“殿下，你有没有怎么样？凉烟不是故意的，凉烟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推开凉烟的手，把暮歌抱到了床上，我想这是我此生第一次抱男子，想必也是最后一次。
凉烟跟在我身后道：“白苏，为什么？都是你，殿下若不是为你挡这一下，死的就是你了。”
我挥出一掌打在凉烟的胸口处：“你给我滚！离开这里！”
是我害了暮歌，若是我不把凉烟带到房间里，暮歌就不会有事。
“白苏，你把殿下还给我！”
凉烟疯魔般的喊着，惊来了姑姑几个人。
“苏苏，暮歌这是怎么了？侧言，你快过来看一下，暮歌似乎都已经没气了。”
没气了，我愣在床边，反复的念着这几个字。
我眼里只剩下凉烟的那张脸，那张虽然在哭泣却依然让我愤怒的脸。
你凭什么哭泣？暮歌这样都是因为你！
“你到底要害死几个人才甘心？”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想过要害殿下的！”
脑中有一个声音在回荡：都是因为她，因为凉烟…
我抬起左手锁住凉烟的咽喉：“你不是喜欢暮歌么？那你下去陪他。”
凉烟的指甲把我的手挖出几道血痕，我却丝毫不觉得痛，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暮歌不能孤孤单单的去。
我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暮歌：“暮歌，待我杀了凉烟，就下去陪你！”
“白苏，你个疯子，你放开我！”
看着凉烟扭曲的面孔，我突然觉得有一股嗜血的冲动，这种冲动来自内心深处一个我从不知道的角落，不可压制。
右手几乎是没有经过思索的挥出，打在凉烟的肩膀上。凉烟随着我的掌力就摔了出去，摔乱了我的梳妆台。我似乎得到了一丝丝的快感，冲上去拽住了凉烟的衣襟。凉烟没有躲开，我很好奇她居然没有躲，以我的修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但我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一心只想释放内心那股燥热的嗜血的快感。
“苏苏，你不能这样，快收手！”
姑姑突然冲上来拦着我，但是我不甘心。都是因为她暮歌才会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为什么要住手。
“苏苏！”
一掌挥出，却是打在了姑姑的身上。
姑姑的身子摔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我居然会对姑姑出手？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姑姑，你为什么要挡？苏苏好痛苦！身体像要炸了一般难受，姑姑，苏苏真的好难受…”
我无力的跪在了地上，体内似乎有股力量在乱蹿，根本不受我的控制。肩部的灼热感也越来越重。我知道我又要晕过去了，但是凉烟还活着，她凭什么还活着。
可是，体内的力量似乎要冲破我的身体，我只能看着凉烟离我越来越远…
黑暗中，我看见了影沐风。很清晰，很真实。他就站在我的面前。
清秀异常，风华绝代。
他伸出手开口：“孩子…”
我如受到蛊惑般的也伸出手，待接触到影沐风的手时，我才发现，这只是一个幻影。虽然看起来很真实，但是你却触摸不到。
“孩子，爹看不到你长大的模样，但爹知道你一定长的很像你娘。爹也知道你一定受了不少的苦…”
“爹？你是我爹？”
“爹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的疑惑，你能打开这层封印，爹就知道你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原本是想封住你的罗刹之力，避免给你招来灭顶之灾。然天命不可违，你还是冲破了封印。”
体内的力量和肩部的灼热感似乎都消失了，灵台也得以清明。
“你娘属于天界十二天娑婆境内的罗刹一族，但罗刹一族却一直为天界所看不起，认为他们如恶鬼一般不通教化。所以罗刹族一直被封印在娑婆境内。一次偶然的机会，妖界知道了进入娑婆境内的方法。
我奉命潜了进去，遇见了你娘。再之后我娶了你娘，并决定与你娘隐居天外，也因此没有完成君上交给我的任务。所以，孩子，即便是君上杀了我，我也并不怪他。你也不用为我们报仇，爹娘只想让你开心的活下去，所以你的心中一定不能有太多的仇恨…”
我想起那个不男不女的妖君风蚀，想起了他是如何的杀死涟幽，又是如何挖出影沐风的心脏的。
若他们真是我爹娘，我又如何能不恨？
若他们真是我爹娘，那妹灵也就是我的仇人，而我曾经还唤过她姐姐。
若他们真是我爹娘，我就要与妖君风蚀站在对立的位置，也就等于同整个妖界站在了对立的位置。那么白寒玉呢？佩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