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清羽强忍着怒气,拉过暴走的宫星辰,一脚将杨牢头踹倒:“你对她做了什么?”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人什么都没有做,皇上饶命啊!”杨牢头跪在地上,不顾被踹的疼痛,捂着肥胖的肚子不停地磕头。
“混账东西,谁给你的狗胆,敢在朕的地牢撒野,来人,将两人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皇上饶命,小人什么都没有做,求皇上开恩,皇上开恩。”李老头听到有自己的名字,吓得砰砰砰直磕头,地上当即染上了血红,“皇上饶命,一切都是杨牢头做的,跟小人无关,请皇上开恩。”李老头指着颤抖的杨牢头说道,心中的悔恨无以言表。
听到李老头的指控,杨牢头露出了绝望的眼神,瘫倒在地上。
“来人,拖下去。”
“皇上饶命啊,跟小人无关,小人是冤枉
的…。”
“皇上开恩啊,小人这次真的什么也没有做,皇上…。”
哭闹声渐渐消失在地牢门口,宫清羽揉揉不适地眉角,头疼地看着牢房里的女人,听着刚刚那牢头的语气,事情应该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无论如何,此女都已不洁,如此污秽的女人怎么配做辰儿的姐姐,但是辰儿他,哎!
“呜呜呜,姐姐,姐姐——”
宫星辰哭着挣开宫清羽的怀抱,企图奔到莫子琦身边,却被宫清羽一把拽回。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姐姐。”
“辰儿听话,这里太乱,你先跟父皇出去。”
“我不,我不,我要将姐姐带回星辰宫。”
“辰儿别胡闹,这女人来历不明……”
“哇哇哇——”宫星辰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有一种不同意他就坐在这里哭个天昏地暗的感觉。
“来人,将她洗干净送到星辰宫。”
宫清羽飞快拽起地上的小无赖,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这回你满意了,先跟父皇出去。”宫清羽将他抱在怀里,一边向地牢外走去,一边刮着他的小鼻子。
“唔—唔—辰儿最喜欢父皇了。”
“调皮。”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地牢里的其他众人才重重喘了口气,皇上太可怕了,动不动就是剁碎喂狗,他们的心脏太脆弱,真遭受不了摧残。
不过众人瞅瞅牢房里虚弱倔强的女人,又恨恨地暗咒杨牢头,真是不争气的东西,干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还连累了老李头,真是作孽啊。
众人惋惜地摇摇头,随即投入到皇上吩咐的工作当中,皇上说要洗干净才能送到星辰殿,那他们就不能让这个女人有一丝不洁,哎也是可怜的女人,落在皇上的手上,亏的太子殿下仁厚。
与皇上相比,太子殿下可爱天真的善良面孔,俨然成为了他们心中的救世主,只要太子在,皇上就不会乱杀无辜,他们就不用平白无故掉脑袋,所以太子想做的事情,他们是一千个一万个尽力,绝对要把那小祖宗伺候好了。
是夜,丞相府里刚熄灭不久的灯火突然又亮了起来,宗丞相只披了一件外衣,便慌慌张张得来到书房,看着早已在书房等候许久的礼部尚书林简,露出不悦的面容,说道:“林尚书,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你也等到天亮再说,这三更半夜的,你——”
没等宗丞相说完,林简便激动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说道:“天佑我南朝,天佑我南朝,天佑我南朝。”
“什么事情,你先慢慢说清楚,别摇我手。”
“是皇后,是皇后啊,皇后娘娘回来了,我们南朝有救了。”
“我说了别摇我胳膊,摇得我头疼,”宗丞相一把将林简的手掰开,“你刚刚说什么,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都死了几年了,你魔怔了?”
“不是,是真的是真的,她现在就在我的府上……”
“等等。”
宗丞相谨慎地将书房的窗子关上,又将房门重新打开向外张望了好久,才又关上,走到林简对面,严肃地对着他说道:“你是说你找到肖似皇后娘娘的女子了?”
“岂止是肖似啊。”林简抓过案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兴奋地说着,“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一模一样?”
“对,一模一样。”
“你没骗老夫吧。”
“下官怎么可能骗丞相你啊,真的是一模一样。”
“你在哪里找的这女子,可靠吗?”
“可靠,可靠,这女子是我下午在茶楼门口所遇,卖身葬父,身世凄惨,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孤女,除了死去的父亲,家中再无其他亲人,我看到她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简直犹如皇后娘娘在世啊,直到将人领进府中,我还觉得不可思议呢,这不,实在等不到天亮,我就火急火燎的赶来将这消息告诉丞相大人你啊。”
“当真?”
“当真!”
“待老夫去看看她。”
“丞相大人你别急,这天还没亮呢。”
“对对对,等天亮,等天亮。”
两个老奸巨猾的小老头注视着彼此,露出了只有他们才懂的狐狸笑容。在寂静的夜里,倒显得几分渗人。
夜,还很漫长,同样清醒未入睡的,还有礼部尚书府上,林简所说卖身葬父的可怜女人,司雨。
司雨一身火红的薄纱裙,懒懒地倚在窗口,手上捏着刚从信鸽脚上摘下的纸条,红艳的唇瓣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一双勾人的媚眼遥望着东陵的方向,哼姐姐,就算你逃出太虚庵又能如何,太子殿下已经对你下了绝杀令,如果你有本事逃得出杨谦的手掌心,我不介意陪你好好玩玩,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的手段高明。
看着手上的纸条在油灯里燃为灰烬,司雨妖娆的身姿向床边走去,只留下几声张狂不屑地笑声回荡在夜黑风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