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叫卓凡，过一会儿他回来了你就明白了，那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人。”尚武咬牙说道，那笃定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真主。
“他会说日语吗？你怎么和他交流的？”
“他会说，还说的特别标准，要不是一开始他说了几句中国话，我差点以为他是日本人。”
“这样子啊。”韩墨看着山洞顶上，愣愣出神。这下可好了，登山队一下子消失三个人，井上治郎肯定急坏了。其中更是包括财团董事长的千金，她可是这次活动的财神爷，要是出了什么事井上可是就要提着脑袋去见千都流父亲了。
韩墨暗暗叹了一口气，井上治郎是一个名利熏心的人，同时又很吝啬，不愿花费一分一毫，又想在京都大学登山队留下自己的卓越功绩。于是他便找到了韩墨，希望翰墨说服千都流让他父亲给予资助。
而翰墨提出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攀登梅里雪山的卡瓦格博峰，至于为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结果千都流父亲出乎意料地欣然同意，可能是赞赏韩墨在量子物理学习上的优异成绩，他对女儿这个男朋友十分满意。他还为韩墨提供了巨额的实验经费，并承诺如果韩墨想创业，他可以提供创业的各种帮助。
但翰墨都婉言谢绝，他有自己的目的，他知道自己生来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有自己的使命。
寒风呼啸着从洞口吹来，尚武打了个寒颤，往火堆里塞了几把干柴，噼啪燃烧的火光映得两个男子脸庞通红，气氛沉静下来，两人都缄默不语。
“喂，韩，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是我们想象的样子吗？”尚武幽幽地说着。
“为什么这么问？”
“我昨天遇到了一个怪物，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爪子几乎把我的右手砍断了，现在却又恢复了。”尚武轻抚着自己的右臂，“这都快让我这个无神论者开始相信上帝了。”
“我相信未知，但我不信上帝。”
“为什么？”
韩墨再次沉默，尚武等待了很久，也没有听到回应。他意兴阑珊地打着哈哈，正打算沉沉睡去，就在这时，千都流回来了，和她一起回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韩！你没事儿了，太好了！”千都流跑到翰墨身边把他紧紧抱住，疼得韩墨龇牙咧嘴。
“怎么会这样？”千都流美目皱起，回头对着陌生男子道：“卓凡先生，你帮帮韩吧，就像帮我们一样，他好痛苦，实在拜托了！”
韩墨顺着千都流的目光看去，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温和地站在山洞入口，那个男子实在太奇特了，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的气质，温和的眼神，略带笑意的嘴角，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安逸宁静。
男子的衣着也十分奇特，竟然是很古风的白衣长褂，他披着过肩的黑发，踩着轻盈的白布鞋，腰间横扎一条灰色的腰带，洒脱飘逸，不似凡尘之人。
韩墨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卓凡给他的映像实在太深，不仅仅是外貌上，更是在精神上。他微微感受到了，眼前这个男子和自己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些了吗？”卓凡轻声问道，声音仿佛连接着自然，让人心神荡漾。
“额…”
“你自己的情况，你自己最了解吧，我不能像治疗他们一样治疗你，因为你下意识地抵抗。”
千都流不解地看向卓凡，眼里满是疼惜：“韩，你为什么要抵抗呢？”
“我……有抵抗吗？”
“前辈说抵抗那就是咯！对了前辈你治疗我们那一手是怎么做到的？简直闻所未闻，实在太震惊了！”尚武夸张地瞪大眼睛，样子十分滑稽。他不知不觉地用上了敬语，在他心中，眼前这个男子已经是一个世外高人，仙风道骨，无所不能了。
卓凡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伤痕累累的韩墨，道：“不是他主动抵抗，而是他潜意识抵抗。他体内的能量在抵抗。”
“能量？”千都流皱起眉头，不解地望向韩墨：“韩，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我...我只想...”
“我不想你骗我。”女子眼里尽是决绝，似乎在给男子最后一个机会。
“千都流，对不起，我…”韩墨一咬牙，骤然抬起头，不顾身上的伤口挣扎着爬起来：“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不想你认为我是怪物。我…不是普通人，我拥有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
空气沉默了三秒钟，这三秒几乎把韩墨心脏冻结。
“太帅了！那是不是和卓凡前辈一样！”尚武莫名其妙第一个跳起来欢呼雀跃，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韩墨惊呆了，就在这时，他发现千都流的脸色柔和下来，恢复了从前的温柔，她修长的手掌轻轻地抚在自己肩上。无论什么时候，她总能让自己心安。
“我们不在意，韩，始终是韩。”千都流淡淡说着。
“就是嘛，长得还那么帅。”尚武嘿嘿挑逗。
韩墨说不出话了，他回想起很久以前的记忆，那是一段他不肯触及的禁区，多少年尘封在心底。有人说时间可以埋葬悲恸，韩墨发现那是错误的，因为回忆会自己爬上来。那些画面和声音，如加锁，如蔓藤，缠绕着自己，痛得无法呼吸。
卓凡拍了拍尚武的肩膀，两人走出山洞，除了噼里啪啦燃烧的火堆，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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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都流你知道吗？
黯淡的新月之光，残存的挥舞羽翼，也可以像蝶一样优雅，像松一般挺拔。
妈妈告诉我的，但是我不信，因为说完了话，她就死了。
我哭着喊着，叫她证明，但她只证明了人死不能复生。
我的妈妈是一个医生，她也拥有神奇的医疗能力。她曾经救了很多人。
我的爸爸是一个老师，他教我读了很多故事，有喜悦也有悲伤。
我本来可以很幸福，本来可以。
忽然有一天，他们被别人称为了“牛鬼蛇神”，
妈妈救人，被说是“妖术”，
爸爸教书，被说是“妖言”，
他们被绑上大街，绑他们的人呀，有的被妈妈救过，有的是爸爸的学生
我跟在爸爸妈妈背后，哭泣声被人潮淹没，
为什么呀？
他们是不是记恨妈妈打针时候把他们弄疼了？?他们是不是记恨爸爸上课时候罚他们抄书本？
牛鬼蛇神？呵呵，牛鬼蛇神！
千都流啊！你和妈妈一样温柔，你和爸爸一样细心。
我只想再听你说一遍，说一遍我就信了。
请你在我的耳边呢喃，
蝶的优雅，松的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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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武，你先回去吧，把千都流也带回去。我在这里和卓凡前辈待几天，伤还没好不方便回去。代我向井上前辈问好。”韩墨淡淡道。
“嗯，过几天我们就来找你。不过你可真幸运呐！可以和卓凡前辈待在一块儿。”尚武咂咂嘴，一脸的羡慕。“算了，过几天还会来的，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拜个老师。”
韩墨不理这个不着边际的家伙。他抬头望向一边熟睡的千都流，就连平时脸上的阴霾，也似乎消散了。他虽然看不见，但外面一定是个好天气，生命中的苦难如果已经过去，剩下的应该是美好了吧。
谁又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