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弥勒一时语塞，实在没有更好地理由解释刚才发生的那件很糗的事态，而且，估计自己把从天界到这里，并且变得这么狼狈的整个过程说的越详细，眼前这个凡人不是晕过去就是要把自己送到疯人院，因此也就没有更详细说明的打算。但老牌神仙的架势不能输，所以弥勒的嘴里不愿服软，“我那是没和他一般见识，我是天上的神仙……”
要是十分钟前弥勒这样说，估计五妹就直接叫人把他扔到马路上去了，但是接连目睹了弥勒露了那几手“神迹”之后，五妹内心觉得这个叫花子，或者说是骗子的行为举止确实透着古怪，而且好象来头不小的模样，所以听了他自称神仙的话，也没有再被震惊，心里对这家伙的默认程度倒是提高了不少。
“你，到底是谁？干吗来找他？”五妹忽略了其他问题，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切、和石四关系最大的两个问题。
“我是……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下界以来这几天的遭遇，让弥勒有些灰心，但在五妹面前，发觉自己震惊了这女孩之后，内心也有些小小的得意，因此，摆出架子有些装逼的回答道，“反正我是从天上来的，你知道这些就足够了，我是来救石四的。”说到后半句，他就顺畅多了，而且觉得面对一个凡人，自己这样说的确很拉风，很有派头，作为一个上仙，理当如此，因此丝毫没有思想负担，也不需要心理建设那么复杂。
“你干吗要救他？他有什么危险？”五妹选择了相信弥勒的身份，马上把焦点集中到了关于石四的问题上。
“呃，这个……说来话长，你先给我拿杯水吧”，弥勒真不好解释从天庭绩效考核系统面世以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只好先把话题扯开，整理思路。
五妹起身，到冰箱里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又回到沙发旁边递给他。弥勒在这一分钟里已经整理好了思路，不等五妹开口，就直接说：“你们以前就认识对吧？而且你好像很关心他？”说罢，对自己岔开话题、转守为攻的急智默默表示了一下赞许……
“我们？我差不多4、5岁时就认识他了”，五妹开启了回忆模式，放任时光仿佛又回到快二十年前，“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能想起来的就是被人带着要饭……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的，东奔西跑，也没个固定的落脚地方。”
“后来有一天，石四就被带来了，他那时候也不算大，但每天都能要来好多吃的东西，因为他总喜欢抱着我去要，所以好多大妈都心疼我们，就能多给好多好吃的。”
“他那时候总爱捏我的脸，叫我小屁孩，还爱揪我的头发，但要来好吃的，总是偷着给我吃。”
“后来我们大了点，把我们带回来的那个男的开始叫我们偷东西，石四最大，那男的就总叫他去偷，他不肯，就总是挨打，头都被打破好几次，但还是不肯偷……”
“后来，那男的跟他说，不偷就把我卖了。石四当时没说话，盯着我看了一眼，跟我说‘别害怕，我一会就回来’，然后就一个人走了，那天晚上，他脸带着好几处伤回来，但一次拿了好多钱给那个人，那个人高兴坏了，连声说石四是个偷东西的天才……”
“后来那个人经常让石四带着我们去偷东西，偷钱包、偷工地……我那时还不到10岁，非常害怕，石四总是让老四带我躲着，他带老二、老三偷，回来一块交给那个人，有时钱少，他就把自己的钱分给我们，自己宁可饿着挨揍。”
五妹轻轻地说出那些年石四和自己，还有另外三个哥哥在一起混苦日子的经历，轻慢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但嘴角却挂上了一丝浅笑，象在回味某些美好的东西，对于那些日子的困苦，仿佛浑然不觉。
“直到好几年以后的一天，他一次偷了好多钱，那人一高兴就带着他去喝酒，半夜里，他一个人回来，把我们都叫醒，告诉我们，从今以后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我们几个人要靠自己活着了。我当时感觉很害怕，但石四的眼神很镇定，让我觉得跟着他就不会有危险……”
“后来我们就跟着他一起拼命，挨打多了，但也把名气打出来了。好几次大伙都差点不行了，都是石四想出了办法，让大家度过难关，后来，我们开始收小弟、添家业，这么多年，他还是一直照顾我们……”
五妹忽然发现，弥勒眼神有些定定的，没有了刚才的神采，“难道他被我们的事情感动了？”五妹心里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却又不好询问，只好继续说。
“这么多年，我其实知道我是喜欢他的，但他一直没有什么表示，我知道他是害怕这样让兄弟们为难，也害怕我有危险，这从他让我开茶楼、不让我再跟着拼命就能看出来，他还是希望我离开江湖过平稳日子……”
“他能活这么大也挺不容易的啊？而且，他的行事好象也不是那么不堪的？至少也没有血流成河那样啊？”弥勒的声音听上去很飘忽，象自言自语，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发现好像事情出了什么差错，石四还没不可救药，那剩下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要如何度化他了。
五妹没听清楚弥勒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人的气势有变化，跟刚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因此没有出声，默默等着他说话。弥勒在使劲思考，面对这样一个石四，到底怎样才能成功完成度化任务呢？大概半柱香的功夫，弥勒脑子里一闪灵光，对啊，能不能试试“附身咒”？这个咒语能成功地把神灵附身到要度化的人身上，直接对他的灵魂进行改造，是最直接度化人的法门，对，就用这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