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突听玉箫宫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天龙卫的声音随即隐隐约约地响了起来:“什么人胆敢夜闯玉箫宫?!速速报上名来!否则休怪剑下无情!”
什么?!有人夜闯玉箫宫?!这怎么可以?!前国君的妃子还在自己宫中呢!若是被来人给看了去,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上官席风大大地吃了一惊,立即从床榻之上跳了起来,迈步就要往外冲。
国君!同样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浣纱更是吓得六神无主,本能地一把抓住了上官席风的手,随即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怀里,“不要去!我怕”
上官席风还未来得及开口,门外那闯入者已经朗声喊道:“众位剑下留情!来者乃是忱王殿下!忱王府今夜突遭刺客袭击,殿下不幸中了剧毒,情况十分紧急!久闻凝妃娘娘乃是解毒高手,在下等已去西玉宫求见娘娘了,才知娘娘在玉箫宫,实在是迫于无奈才来玉箫宫求见的!烦请众位立刻通报一声,免得误了殿下的性命!”
忱王?上官礼忱?他中了剧毒?那倒怪不得他了。蔺沫媚几次三番解了好多人的剧毒,早已名声在外。上官礼忱被刺客袭击中了毒,自然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她,因此才深夜闯入了玉箫宫。可问题是如今在玉箫宫的人不是蔺沫媚,而是浣纱啊!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饶是上官席风身为一国之君,而且向来镇定沉着,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风范,可是一旦碰到这种事,他焦急之下居然跟浣纱一样手足无措起来,满头冷汗已是涔涔而下,很快就汗流浃背了。
“临临席风,”这这听到来人的话,浣纱更是吓得浑身乱颤,语声更是颤得不似人声了。来人指名道姓要见蔺沫媚,而且还是为了救忱王殿下的命,若是坚持不让蔺沫媚出来,于情于理岂非都根本说不过去吗?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上官礼忱毒发毙命?可是若要让里面的人出来那人也并非蔺沫媚,而是一个根本就不能出现在玉箫宫的人啊!
不只是浣纱,上官席风其实也早就傻眼了。这上官礼忱来得可真是时候,而且找的还是一个如此让人无可推脱的理由。横竖现在蔺沫媚是必须出现在上官礼忱眼前了,否则岂不是明明白白在告诉所有人玉箫宫内另有蹊跷吗?天龙卫倒是就在门外,然而他们能阻挡一时,难道还能阻挡一世吗?
冷汗顺流而下的功夫,一名天龙卫已经跑步进来,隔着内室的门扬声奏报道:“启禀国君!忱王殿下求见!”
是,朕早就听到了,问题是如今朕不是拿不出凝妃这个人吗?娘娘倒是有一个,却没有解毒的本事,更不是忱王要找的人!上官席风暗中苦笑,简直已经品味到了绝望的味道:“难道今夜,月水国注定要因为自己发生一场从未有过的****吗?”
就在上官席风情急之下想不出应对之法时,只听密道口一声轻响,紧跟着蔺沫媚已经怀抱浣纱的孩子闪身而入,扬声答道:“国君用过晚膳之后便离开了玉箫宫,至今尚未归来。不知忱王殿下有何要事面见国君?”
祖宗保佑!三公主,你回来得太是时候了!你怎知玉箫宫中正面临一场劫难,从而及时赶回来解围的?看到蔺沫媚的身影,上官席风不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同时浑身更是如虚弱一般没有了半点力气,险些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不过他也知道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因而自觉地放轻了呼吸,压低声音说道:“三公主,来得正好!朕立即从密道中退出玉箫宫”
说着上官席风举步便走,蔺沫媚却一把拉住了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来不及了!方才沫媚通过冷寒宫进入密道的时候,恰好听到有人到冷寒宫求见云王!国君若是此时出去,怕是”
什么?这么巧?!怎的今晚玉箫宫和冷寒宫会同时有客到访?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还是上官席风不及多想,双眸之中顿时急得一片血红:“这这如何是好?!”
蔺沫媚不及回答上官席风的问话,刚刚将孩子交到浣纱的怀中,耳中已经听到天龙卫高声回报道:“启禀娘娘!忱王殿下遭遇刺客袭击,身中剧毒,因而前来求见凝妃娘娘,请娘娘为其解毒!”
解毒?那倒是不能不见了。那么自己只消出去见上官礼忱,为他解了毒之后,他自然会离去,上官席风和浣纱留在内室不要露面,便应该可以瞒混过去了吧?蔺沫媚想到此处,不由稍稍松了口气,扬声答道:“好,请忱王稍候片刻,本宫正在”
然而蔺沫媚的话刚刚说至此处,突听门外的天龙卫一声惊呼:“啊!殿下!不可硬闯!娘娘马上就出来了”
来不及了!殿下所中剧毒已经开始发作了!娘娘救命!忱王的属下惊慌失措地大叫着,然后只听通的一声巨响,大厅的门已经被人撞开,几个人杂乱的脚步声便很快逼近了内室,显然是忱王的人闯进来了!
虽然有天龙卫负责在门口守卫,然而上官礼忱毕竟是当今的二皇子,堂堂的忱王殿下,而且此刻他还中了剧毒,性命危在旦夕。倘若他们当真强行阻拦不放行,延误了抢救的时机,从而令忱王出现任何一丝差池那他们就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赔的。因而一个犹豫之下,上官礼忱等人便顺利闯了进来。
眼见上官礼忱马上就要逼到内室,而且大有一鼓作气冲进来的趋势,蔺沫媚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他的闯入。情急之下,她一眼瞥见旁边的浴桶内还有侍从刚刚送进来的热水,显然是上官席风打算沐浴用的,只是还未来得及而已。蔺沫媚当下便暗呼一句天助我也,然后一把抓住上官席风的手将其拖到了浴桶旁,低声说道:“国君快进去!”
进去?!躲进浴桶里?这上官席风闻言便惊异地挑高了眉毛,然而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却也知道这实在已经是唯一的办法,因此不及多说便飞身跃起,几乎是悄无声息地落入了浴桶中,并且潜入了水底。上官席风内功深厚,就算在水底潜伏一个时辰都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与此同时,蔺沫媚已经迅速脱下了外衣,只着贴身内衣跳入了浴桶中。就在她刚刚跳进浴桶的一瞬间,内室的门同样砰的一声被撞开,上官礼忱终于在侍卫黑炎和紫雪的搀扶下闯了进来,黑炎更是高声叫道:“凝妃娘娘救命!王爷快不行了!”
啊呀!坐在榻上的浣纱一声惊呼,忍不住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孩子,拼命将身子往床上缩着。但为了不引起对方的疑心,她还是尽力控制着自己疯狂的心跳,以求将这场戏演得逼真一些,“凝妃,这”
黑炎与紫雪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会在玉箫宫见到前国君的妃子,因而齐齐地怔了一怔,可是眼底深处却有着一抹诡计得逞的阴冷笑意,只不过他们都不曾把这种笑意流露在脸上而已。不等他们有下一步的行动,屏风后面的蔺沫媚已经一声呵斥:“大胆!本宫已经言明正在沐浴,请王爷稍候片刻,容本宫更衣。怎的你们还是闯了进来?!这成何体统?!”
沐浴?两人温声抬头,果然发现屏风后面有一道纤巧秀丽的人影,正端坐在浴桶之中,桶中的热气正自袅袅升起,自屏风上空漂浮而出,显然蔺沫媚的确是在沐浴之中的。黑炎与紫雪各自有些吃惊,忙低头答道:“凝妃娘娘恕罪!实在是王爷中毒已深,片刻耽搁不得,这才冒昧闯入,请娘娘念在属下一时情急的份上,千万海涵!”
“嗯,如此说来,你二人乃是护主心切,本宫不怪罪便是了。”蔺沫媚淡淡地应了一声,同时装作已经沐浴完毕的样子自桶中站了起来,然后穿好衣服,取过外衣披在身上,这才自屏风后走了出来,“不知王爷所中何毒?”
美人出浴,果然是世间绝美的风景。面前的蔺沫媚仿佛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那般亭亭玉立,玉洁冰清,美得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仿佛一个谪落凡间的仙子,清雅清幽,美得动人心魄。以至于不只是身为男子的黑炎,就连同样为女儿身的紫雪都忍不住看得目瞪口呆,被蔺沫媚那世间少见的绝美深深地震撼了,甚至忘记了回答蔺沫媚的问话。
一直默不作声的上官礼忱终于慢慢抬起了头,果然满脸黑色,外观看来的确像是中了剧毒的样子。看着室内的蔺沫媚与床榻上的浣纱,他暗中一声冷笑,口中却充满疑惑地问道:“劳烦娘娘救救本王咦?浣妃娘娘怎会在此?这里不是玉箫宫吗?”
蔺沫媚,本王倒要看看,你会给出一个怎样的解释!浣妃乃是我父皇的妃子,此刻本该在玉麟宫内休养。可是她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国君的寝宫里,这岂非相当耐人寻味吗?你若是没有一个最恰当的理由,本王今夜定要将月水国皇宫闹个天翻地覆,看你跟国君如何收场!
还有国君为何竟然不在内室?自己留在宫中的眼线明明见他进了玉箫宫,而且一直不曾离开过,为何刚才蔺沫媚却说他用过晚膳之后便离开了?难道是蔺沫媚在说谎,国君根本一直留在玉箫宫,而且就是为了与浣纱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