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的火被水浇灭。绮把若曦压倒在地上,左手握拳,小臂抵住若曦的脖子,右手是透明的利刃。
气氛紧张,两人通红的脸又带出一丝微妙的尴尬和暧昧。
“绮,”利刃往前推了一寸,若曦笑起来,眼神很坚定,“我……对不起。”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若曦说的很自然,他看到绮的脸上出现红晕并咬住下唇,“妈妈在的时候告诉我,亲别人的嘴唇可以表达这种感情。我第一次亲别人,哪里没有做对么?”
“你!”
绮赌气般别过头。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好像过去了很久。
“绮。”
“……嗯?”
“妈妈之前和我说过‘一见钟情’,可我一直没有信。”若曦笑了,“我腰有点木……”
绮黑着脸从若曦身上下来,看着对方一脸纯良无害地挠头,内心有点混乱,然而并不生气?不,我才不会喜欢这种傻瓜。绮起身,准备打开门把若曦扔出去。
最后却对着门犹豫了。
两个人默默听着屋里的一切。
吴念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莱特稍微有点尴尬,不自觉皱起眉来。
“怎么,后悔没教儿子怎么耍流氓?不过其实耍的不错。”
“和你比不了。”
“我?骗子是骗子,流氓是流氓。我可不会跨职业工作,再说,我也不像流氓啊!耍起来没有说服力。”
“……呵,”确实不像,看上去挺人畜无害的,尤其在笑起来的时候,“衣冠禽兽。”
“……”
,
“绮,我可不是个傻瓜啊。”若曦看着绮的背影眯起眼睛笑了,这个表情确实还不错,“我需要这种表象,你明白为什么吧?绮,我理解你对哥哥的感情,就像我对妈妈,知道谁是罪魁祸首的话一定会想尽办法报仇的。但在这个过程中,或多或少都会需要一个可以寄托和转移情感的对象。
可这个对象为什么是吴念呢?
吴念自己也说过,他是个职业骗子。我承认我也会撒谎,可我不喜欢。至于刚才……我知道很突然,可是啊,我喜欢你,我想待在你身边,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你依靠的人是我。”
“相信我好不好?”
绮的脸似乎更红了一些,最终还是选择打开了门。
吴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自然得不能更自然。如果是平时可能会有些闲心,看看戏也是不错的,不过现在嘛,赶紧弄完正事赶紧歇着。
“小若曦,你爸来接你了,该走了,”吴念叼着烟卷把头歪向一边,“诶……转告的话肯定没说吧?不省心啊……”吴念自顾自地说着,最后似乎是往莱特那边看了一眼,若曦的目光便很自然的被带过去,父亲的眼神有些复杂。
,
“绮。绮?算了,不和我说话是吧?行。那我就直接说了,你听好就行。在我的世界里,杀人或甚至只是伤人我都很少亲眼看到,那样的事都会被定义为恶性事件。你懂我的意思么?”吴念似乎有点浮躁,这种反常让绮把目光投向了他,“我知道你一直想搞清楚我的想法,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想证明一些东西,可我的线索太少,如果我不去做一些事情验证,就只能根据推测去赌。可我们没有资本赌。至于做的事的后果,我承认我不太受得了,但我们达到了我们的目的,这就算是成功了。”
吴念再次停了下来,似乎是想点一根渊草,不过最终还是停止了动作。绮皱起眉,今天吴念似乎抽的很快。还是说,那次之后就一直是这样?
“别把我和你混为一种人。”即使吴念是对的,也只是对他个人。自己也是异类,却害死在同一处境的人,怎么可能平静的下来?自己的崩溃是因为罪恶感。
罪恶感?
绮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如果吴念说的是实话,那他的罪恶感只会比她更强。根本没有指责他的资格。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青春期的小孩,即使心里已经承认了,嘴上也吃不得一点点亏。
“哈”,吴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但绮认为这个笑里充满嘲讽,“咱们继续说。我很清楚,现在的世界和我的世界有很多不同,所以很多事情我不能以我原有的标准来看。我们不接受一件事是因为我们的价值体系让我们认为那是错的,但做这件事的人是罪大恶极吗?不,因为在他们眼里那是正确,他们只是做了他们认为正义的事。所以,这事我不认可,但可以接受。”
“不是的!”
绮想辩驳:这就是错的啊,为什么和自己不一样的就要消失呢?为什么他们认为的正确就是正确呢?
然而抬头那一瞬间,吴念的眼睛让她失去了所有勇气。
“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渊草刺激性的气味在房间内散开。
在干什么?
绮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看向吴念,很冷静的样子。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家伙有亲情的幻想啊?完全不给人自欺欺人的余地呢。
吴念这个人好像没有感情。
至少对自己没有。
“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只要能走下去,用什么来催眠你的罪恶感根本不重要。我们本来就不是好人,为什么要做出一副好人的姿态呢?”
,
是。
是啊,我们要的是这个世界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