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他们很快得到了那个男孩的信任，被安置在一个大水泡里带往海底。
空气中是海水咸腥的味道。
或许是年龄相仿，绮和他似乎很谈得来。呃，严格来说是一个话唠不断的提问，一个高冷简明扼要。当然，吴念乐得清闲，只是都快半个小时了还不知道男孩的名字让他不太自在。正纠结着要不要开口，两人的对话飘过来——
“你叫什么？”
“若曦。”
“你……女孩子？！”
“不是！！！”
“可是，确实很漂亮。”
这次脸红的是若曦。
“咳，”两人同时看过来，吴念完全没什么尴尬的表情，“我一开始就想问了，你是什么种族？感觉上……和绮所说的两个种族都不太一样。”
“我是混血。”若曦动了动耳朵，很骄傲的样子。
“难怪。”吴念摸着下巴，混血，九风不是说人鱼对血统纯粹很看重么？
若曦开始看向水面，继续名字的话题：“我记得是柳叔叔取的，他是妈妈带我看日出时遇到的妖，还是个很厉害的医生。原因的话，好像说是因为我的眼睛吧？那时正好晨曦微露什么的。也有可能把我当女孩了……小时候爸爸刚见也把我当成女孩了。虽然女气了一点点，但是柳叔叔这个名字挺好的，我喜欢。”
这孩子话真是不少啊，信息都不用怎么骗就出来了。家里好像很和睦，九风“人鱼品格高尚”的说法可以解释。而且妖族那边这孩子也可以起一定作用，算是好事。不过九风这家伙的信息好像都是很表面的，白费了那么长时间......啧，居然被那老流氓骗了。
若曦的话一路没停，绮也是难得的话多，当然，只是相对于平时。
吴念脑子转的飞快，他们没心思和他聊，他也没有闲心和他们聊。后来有点头疼，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啊……烟，有烟就好了。
海底城比想象中繁华，珊瑚树、琉璃画、水晶宫。商铺林立，房屋鳞次栉比。至于民风，吴念只能想到“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一句话。虽然并没有什么老人，据说年纪大的就化龙了。
“若曦啊，”吴念感觉他们离宫殿越来越近，这让推测若曦应该是平民所以尽管混血还被容忍的吴念有些脸疼，“我们要去宫殿？”
“对啊。找我爸去，就那里没有水啊。说起来我家挺漂亮的，还有一个很大的图书馆哦！资料齐全，什么都能查到……”后面又是一阵碎碎念，吴念随意地应着，心里确定了九风那个家伙是故意的。趁着自己思维混乱恬不知耻地糊弄，以后得还好讨教。随后又疑惑着人鱼皇宫居然没水这件事。大概有了一些想法后开始观察四周，发现自己太天真，这样看根本不出什么。还有，进展是不是快了点？而且绮的问题有点大啊……世仇……这小子不会不知道吧？
等等，世仇？
要做什么才能激起那么多“圣人”的仇恨呢？
这不对啊……
不，这个世界存在就是不合理的，纯善的社会不能存在。
“绮。你知道，”吴念拉住她，若曦听着也转过来，吴念毫无压力的转移话题，“怎么掩饰你的眼睛颜色吗？”
“不知道。”
“爸爸有办法的哦。”若曦眼睛笑得弯弯的，“我和爸爸交流过。用这里。”若曦指指自己的脑袋
“人鱼和海妖有这种能力么？”绮看向若曦，他还是那种让人很舒服的笑着，于是她不自觉的带上笑意。
“不是。”若曦有些得意地笑着，吴念看着他的表情差不多猜了个十之八九，下意识地控制住自己眯眼，这个习惯不太好。当然，之后他发现自己其实完全改不了，“是血脉联系带来大脑的联系咯？这样的话，若曦你很厉害啊。”虽然是混血，可在一定程度上这孩子的血统优于一般人鱼。也不对吧？这个地方需要查的地方真不是一般的多，九风这个老狐狸是想玩死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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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九风摸摸鼻子，随手往衣服上一擦，“我说归言啊，你骂我当着我骂不行吗？何必呢……”
“请。”在九风前方一丈距离的玄衣男子转过身，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犬牙明显比常人尖锐。“还请守好‘泼墨’，保重。”
“守守守！我一定好好守，将功补过！反正我闲着不是？不过闲着久了容易手痒，我这刚出去赌了一把，要是再想出去你也拦不住爷。所以啊，没事儿多找几个妞儿来和我聊聊，有酒也行，诶，我知道你你听到了，记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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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的住所是欧式建筑风格，华丽，精致，繁复。白色和金色为主色调，给人低调而华贵的感觉。
最外围是各种奇异美丽的植物，最中央的是司法部门。司法部四周是三座稍微简洁一些建筑，两座分管神司，政治。余下一座解决皇室起居。这种布局多少有些违背吴念的常识，以司法为重的不应该是乱世么？若曦的父亲算是亲王，封号“散”住所在第二层，人鱼王在顶层。散亲王不像中国古代那些亲王一样凄惨，不用装疯卖傻也可以安稳地过。待遇不算优厚，但也过的潇洒自由。
到了外围植物区的一瞬间，吴念发现绮的表情有一种细微的变化，虽然与她相处不长，但吴念可以确定那是放松时的样子，不过似乎放松的有些不太确定。抗拒的心情因为和若曦相处的过程中的淡化似乎很合理，但对她来说，这点事情还是藏得住的。
一定是绮可以感觉到但是又不确定的部分，那么她不论出于哪方面考虑都不会自己说出来。
就只能靠自己慢慢想了。
烟……这是什么操蛋的世界！为什么没有烟！？
对于吴念来说，烟是深度思考时必须的东西，这种心理上的需求似乎比上瘾更可怕，比如现在，当烟草出现眼前的一瞬间，吴念的第一反应是：幻觉。
三秒后。
烟草！这是烟草啊！
“绮，你看他，他是不是坏掉了？”若曦指着愣在原地的吴念。
绮回头，惊吓，巨大的惊吓。吴念那种两眼放光的样子，完全不符合他那种神棍气质，当然，也不怎么符合他的病弱脸。所以绮眉毛一拧，道：“受刺激了。”虽然内容是陈述句用的却是疑问句的语气。
“这，这个叫什么？”吴念转回头，指着烟草的手指晃来晃去。
绮终于开始觉得吴念是个人了。至于若曦，他对吴念不算了解，所以只是稍微愣了一小会儿，回答的还算及时：“那个叫渊草，有毒的！拿久了手指会变黄！”
“不不不！这是个好东西，我很需要这个！你们有这草做的东西么？用火点。”吴念很兴奋。
“没有。”若曦的回答很干脆，但吴念还是开心，因为他看到若曦的表情在说“你怎么知道有？”
“对我来说是很有用，这东西居然真的有！还以为离开了我的世界就见不到了……”吴念兴奋起来会碎碎念，然而绮并不想被两个碎碎念的人夹在中间，所以是一个找点什么结束对话么？
“原来你掌控着一个世界啊……厉害！”若曦的话很及时。
“……”
若曦。这个理解偏差真的不怪你。
大概不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