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地方就离苏寒瑞家不远,几乎是就在苏寒瑞家门口。两人匆匆的走进那小区,电梯里的数字亮着9.大约一分钟后苏寒瑞和丁然走进了家门。家里人沉默的坐在沙发上,苏寒瑞的爷爷却不在,听妈妈讲爷爷已经睡下了。苏寒瑞进了房间,看着熟睡的爷爷,心里的石头放下了。早晨妈妈说爷爷生病了,他曾是如此着急,可回到家看着爷爷安详的睡着。原来这只是家里人的计谋,很多时候没见苏寒瑞了,才扯了谎。爷爷的确也是生病了,普通的感冒而已。
家里人看着陌生的丁然,苏寒瑞也不去介绍,这让丁然有些尴尬,只得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名字,来自哪儿,和苏寒瑞什么关系。奶奶是激动地问起他们吃饭没有,然后起身准备去给两人做饭。丁然有些不好意思,就说自己去做。苏寒瑞的妈妈也不反对,然后丁然扯着苏寒瑞进了厨房。
丁然并不会做饭,苏寒瑞早已知晓,他拿出锅做两碗面条算是充饥,旁边的丁然负责在一旁看着,心中竟有些欣慰,感谢只苏寒瑞的不戳穿。
待苏寒瑞和丁然吃完,妈妈已经铺好了床铺,让两人休息。苏寒瑞一头倒在床上,话也没有,心里既欣喜又悲伤。欣喜着和家人的相见,悲伤着家人的欺骗。最后自己竟有些悔恨,自己已经很久没躺在自家床上了。丁然则是问苏寒瑞妈妈要了些洗面奶,然后去了浴室。待丁然出来,苏寒瑞的妈妈还未睡去,只是询问着苏寒瑞的情况,他在CD是否安好?工作如何?丁然只得往好的方面说,坏的却一概不提。最后苏寒瑞妈妈心满意足的去了自己的房间。
小城的夜很静,剩下只有窗外唤醒大地的春风。丁然扯开窗帘,一轮圆月高高的挂在天空,周围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苏寒瑞已经睡去,那么安稳,身上的衣服还未脱去,她只得帮他脱掉,然后拉了被子给他盖上。然后她躺在苏寒瑞身边看着苏寒瑞浓浓的眉,和起伏的胸膛。久久不能睡去。
也许丁然把所有的甜蜜的梦都记起,在这月光下回忆,在这座从未谋面的城市,从未谋面的家人面前。她想苏寒瑞和自己是同样的人,只是自己没有苏寒瑞那么幸运,家人还会变着花样的看看他。也许这一刻的她,觉得已经是苏寒瑞的妻子,苏寒瑞妈妈的儿媳。她愿意把苏寒瑞的家当作自己的家,即使这只是一个廉价的房屋。想到这里,她紧紧的抓着苏寒瑞的手,生怕被熟睡的苏寒瑞遗弃。
第二天早晨,丁然醒的很早,一改嗜睡的她。她吻了苏寒瑞,然后换好衣服出了房门,苏寒瑞的妈妈和奶奶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着早餐,她走进了厨房,竟对着苏寒瑞的妈妈也叫了一声妈妈,然后苏寒瑞妈妈有些迟疑的看着她,她又转身看着苏寒瑞的奶奶叫了一声奶奶。丁然把这里当做了家,这种真诚或许是打动了两个长辈,三代人一起准备着苏寒瑞家乡里的早饭。
苏寒瑞家乡里一般是吃两顿饭的,早上九点,下午三点。冬天还未走远,苏寒瑞妈妈今天做的事羊肉汤锅,本来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只是今天的客人已经变成了家人。汤锅里雪白的汤,散发出浓浓的香味,一开始丁然还有一些不适应,觉得膻味太重,只不过在厨房里呆了一会儿,竟觉得那味道是香的。她叫了苏寒瑞起床,给还在床上休息的爷爷送去一碗热汤。苏寒瑞看着眼前的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曾是个大小姐,如今看上去却如此贤惠,从不做饭的她却来回穿梭在厨房与饭厅之间。
桌上滚开的汤,带着家的温馨与香味,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苏寒瑞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丁然看着苏寒瑞、妈妈、奶奶,甜美的一笑,冲破了昨天刚见时的尴尬。
吃完饭后,妈妈让苏寒瑞带丁然出去逛逛。
会理这座小城,春日里风会很大,吹得丁然的秀发四散纷飞,丁然紧紧的抓住苏寒瑞的手,一起走在古朴的青石路上,两旁是古风的老房屋,街上还充满着小贩的叫卖声。写着“永固北辰”的老城墙,长满了野草,古老的城门已经没有重兵把守却也依旧威严。丁然问可不可以登上城楼?然后苏寒瑞就带着丁然上了城楼,眼下一片低矮的青瓦房错落有致,城楼的正对面一座翻新的古建筑钟鼓楼,1000年前曾是这里的地标。两人下了城楼,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小城了,丁然搜寻着这里的奇特,街头上的摆卖的手工千层底,街边敲打的咚咚作响的铜锅,和摊上琳琅满目的野生干菌...这些都是她未曾见过的。她很兴奋总是拉着苏寒瑞去问,那些摊贩老板,这是什么,那是什么。逛了许久两人像是累了,苏寒瑞在东城巷里找了个茶馆坐了下来。
丁然兴奋的说:“好多好多新奇的东西,还是第一次见了。你怎么才带我来?”
苏寒瑞见状:“这不是带你来了吗?”说完他看着细细品茶的丁然,迎着窗外的阳光,透露出久久未打开的笑脸。
大约着下午两点半,两人又手牵手的回家,苏寒瑞推开门,沙发上坐满了亲戚,他一一行礼,身后的丁然也随着苏寒瑞一起行礼。苏寒瑞听着丁然的话语有些迟疑,但又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然后苏寒瑞坐在一个表哥身边开始聊起了在CD的工作生活,丁然则是进了厨房。
饭菜上桌,一桌是坐不下的,苏寒瑞和亲戚们坐在大桌上喝酒,而丁然则是去了小桌和妈妈一起。酒是一个不安分的东西,它让人变得沉默寡言,也让人变得话语连篇。苏寒瑞在几杯过后,有些不省人事,被送进了房间休息。桌上的亲戚还在自顾自的喝着,丁然放下了碗筷,进了房间,看着昏睡的苏寒瑞,给他拿了一杯热水和垃圾桶。静静的守护者醉酒的苏寒瑞,丁然的千言万语像是决堤一般涌了出来。
“其实我不想说的,但你睡着了。说说也该无妨,我从下就和我奶奶一起住,但是奶奶抵不过岁月,最终还是在我十岁的时候走了,我从兰州搬到CD和爸爸一起住,爸爸呢,每天都工作,一个月很难见到他几次,他请了个人照顾我,可是不像奶奶那样,那种感觉已经不在了。最后我慢慢长大,我爸告诉我妈妈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我和爸爸。最后她给我找了个后妈,我没见过,也不想去见。我和你一样是个孤僻的人,你喜欢做的事儿正好也是我喜欢的,你喜欢不说那么多话,我也是,也许这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的原因。”丁然停顿可一会儿接着又说:“我当初在公司第一眼看你,你的眼神里透出丝许悲凉,和你的年纪有些不相衬。或许我喜欢你就是这个原因,你那忧郁的眼神。然而现在我在你的家里找到了家的温馨,久久不能找回的家。你就在我的身边,陪我逛家乡的街,喝家乡的茶,我动情了,像你一样,酒并不多,但你却醉成这样。今天的亲戚朋友本该让我惊讶的,但是我觉得这是妈妈的肯定,我和你一样叫着亲戚。我觉得我是这家里的一员,只是你还没有回答。多想你这下起来回答我,回答我早已是家里的一员。我想你愿意这样说,因为你从来没有拒绝过。”
丁然沉默了许久,看着眼前喘着粗气的苏寒瑞,出了房间,和妈妈收拾起碗筷、桌子。她替苏寒瑞招呼着家里的亲戚,直到大家散去,她才又回到房间里,这是苏寒瑞已经睡得很熟,她拉着被苏寒瑞蹬开的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守在他身边,直到夜里2点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