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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受辱

朝阳如血,染红天际,蓬勃的生机向大地蔓延。

连绵不绝的大山,如龙骨延伸,弥漫在这苍茫的大地上,其内草木众多,鸟兽之声不断回旋。

远远一看,山脉层层叠叠,苍茫翠绿,没入云雾深处。

云雾遮盖的地方,是山脉尽头,屹立五座庞大的巨峰,如同人的五指抬起,要抓破天空般。其中一座山峰的中段,阳光照射,露出几十张认真的脸庞。

这些人抬起头,盯着盘坐在十丈外崖石上的老者。

老者悠然地抚捋长须,气质脱尘。他眼神如湖水般平静地瞥过下方人群,而后慢悠悠地开口:“老夫莫尘,今日讲法,由我负责。”

“茫茫世界大道生,大道生衍万千界;一花一界一浮沉,有缘修的永来仙...”

“天地玄法,万物奇妙。人拥有无尽潜能。身体是埋藏潜能的宝库...”

“...人体奥妙,众生之‘门’,若无‘门’,则无法。无法,无道,‘门’是根本,是玄妙,是万法的根基,无‘门’,道不可续,法不可言...”

“‘妙门’开,道法启,‘门’是法的基础...”

老者娓娓道来,过去两个时辰,日上杆头。

下方几十个人,年龄不等,上到三十四岁中年大汉,下到八九岁稚气未退的道童,竖直耳朵聆听,生怕错过一字半眼,直到老者声音停止,方才松弛。

“讲法结束,你们还有什么疑问?”老者语气平淡,无悲无喜。

人群躁动,正中央一位被众人簇拥,穿着华贵的少年站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清秀,黑眸明亮,眉宇间透露一股冷傲的气质。他向着老者微微一拜,朗声道:“莫老,你说了一大段玄奥晦涩的天书,可否直接告诉我们怎样开启‘妙门’?”

“是啊,说明白点吧,那些道理太深奥,难懂!”很多人附和,妙门无形,难以捉摸。

老者双目如古灯亘久,望着少年,并未回答,发出反问:“你掌中几纹?”

少年伸出右手,举在半空晃了晃,露出九道似竹叶般光鲜的格纹,“我有九道灵纹!”

哗!

少年的话刚落下,周围响起哗然之声,投过无数讶异的目光。

“九纹啊,他这么年轻就炼出九道灵纹,开启妙门,前途无量。”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发出感叹。

“不可思议!”一位年纪相仿的少年很是惊愕,他只有三道灵纹,远无法和前面那位少年相比。

“他是宋长老的徒孙宋羽飞,从小服用天材地宝,十六岁凝聚九道灵纹,也不稀奇。”有嫉妒的声音,认为少年仗着爷爷是宗门长老,从小服用大量的灵丹宝药才能炼出九道纹。

莫尘脸色平静,没有因众人的喧哗而流露半点变化,但开口的声音多了几分欣赏,点点头道:“这种年纪能有九道灵纹,很不错。有些人没有修炼天赋,即使服用再多灵丹妙药也是浪费。”

得到老者赞赏,宋羽飞凌傲之气更甚,居高临下,扫量四周。

“宋少天纵神武,开启妙门绝对能和圣门天才比肩。”

“是啊,是啊!”

很多人笑脸奉承,不断吹捧,而他本人也非常享受高人一等的感觉。

此时,在崖石一角,坐着一名十五岁的少年,他身着蓝白色宗袍,眉目清秀,身体单薄,看起来略有羸弱之意。他微低着头,腿上放了一本用十几张兽皮制作的革书,疾笔如飞地记录莫尘讲法的内容,对于众人高涨讨论倒是并不关心。

“肃静!”

“十五岁凝出九道灵纹,天赋固然不错,但道宗山只是一座小灵山,远不及灵山之外的圣门。圣门弟子,如此年纪达到九纹者大有人在,甚至个别妖孽已经开启妙门,踏进真正的修仙路!”莫尘训诫道。

十六岁九道灵纹在道宗山算是天才,但走出灵山和真正天骄相比,只能算作中等。

修行最忌骄躁。

“好了,今天讲法结束,接下来发放本月的元灵液。”

元灵液?

众人精神振奋,像是打了鸡血,来石崖听法,最期待的自然就是这元灵液。

元灵液,取自数百种灵花灵草,用秘法熬制而成的灵液,蕴含浓郁灵气,是灵纹境修士快速提高修为的宝液,弥足珍贵。石崖传法,三日一次,元灵液两个月发放一次,每次只有一瓶。

莫尘动作迅速,几十瓶拇指大小的瓷瓶很发放完毕。众人手握玉瓶,满心欢喜。

“你们下去好好修炼,仔细感悟妙门。只有开启妙门才算是真正的修士。灵纹境是基础,一切为了妙门而积累。”莫尘最后唠叨几句,体内迸出一道玄虹,飞离崖石。

“有朝一日我如果能脚踏玄虹,畅游天地,那该多妙啊!”望着莫尘远遁的身影,许多人发出感叹。

妙门无形,没有仙根、天赋,实在难以领悟。

莫尘刚一走,突然响起几道愤怒的声音。

“宋羽飞你们想做什么?”

宋羽飞带领一群人围堵离开的弟子,神情傲慢,微笑道:“宋某近日有所顿悟,感觉很快就能开启妙门,需要各位手里的元灵液,请各位‘慷慨解囊’。”

“休想!”被围堵的几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果断拒绝。元灵液有价无市,怎么可能轻易送人。

“你这是公然打劫,没门!”

宋羽飞冷笑道:“既然各位不配合,那我只能自己来取了。”

“你敢强抢不成?”几个人非常愤怒。

宋羽飞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大步上前,将一个人手里的元灵液抢夺过来。那人反抗,但被他一拳轰退了。其余几人也是如此,被揍得‘服服帖帖’。

“早点交出来也少吃苦头。”宋羽飞微笑着,手里把玩抢来的元灵液。

其他弟子见状慌忙逃走,生怕被他盯上。

“站住,交出你的元灵液!”宋羽飞伸手拦住一名少年。

少年脸色平静,没有说话,双拳却是紧紧握住,青筋暴涌。

片刻后,少年无奈地叹气,松开右拳,扔出手里的瓷瓶,大步离去。

“算你识相。看到没有,你们要像他一样,乖乖交出元灵液,免受皮肉之苦。”宋羽飞对着其他人喊道。

少年走远后回过头,望向石崖方向,嘴角边露出轻蔑的嘲笑。“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修仙?实力?呵呵...”

这声嘲笑,是自嘲。他握紧拳头,指甲深入血肉,溢出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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