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海州蔺家湾中停着一艘小船。
“前面就是杨家岛了。”白复雨看着前方一处小岛。
岳小糖双手紧握看着那小岛:“绍桦说岛上有些人的寿命开始变长了,一定是姨娘的关系,我姨娘这么善良,可这群家伙究竟是怎么样对待她的……”
张云霆搂住她肩膀:“他们需要姨娘,便不会难为她。我们这次只是在外围探一探,听我的,别冲动,好吗?”
岳小糖看着他坚定的目光,点点头,松开了双手。
“让船离小岛再近一点,小心,消息上说这岛上大多都是凶悍的年轻男子,而且为了防止外人上去偷神木,一般戒备都很森严,别被他们发现。”
小船停在距离杨家岛不远的一处巨石屏障后。
“小糖,现在你需要闭上双眼,集中精力感受一下,琴姨娘是否就在岛上。”张云霆扶住她双肩。
岳小糖如他所言,闭上了眼睛,渐渐地,一股暖流开始从眉心处处蔓延开来,有人在念着她,她恍然睁开双眼,含泪往船头又进一步:“在,姨娘一定在,她也在想我,我要去找她!”
张云霆拉住她将她抱在怀里,示意手下转舵:“小糖,冷静一点,杨家岛虽说只是一个小岛,但也没听说有人成功闯上去过,而且他们很少涉外,估计他们也不会买我的账,所以我们要回去好好商议一下对策再回来带姨娘,好吗?”
岳小糖没有说话。
张云霆摸摸她头发:“如果实在没有办法,那我就亲自带兵上去抄了这杨家岛,找到琴姨娘。”
岳小糖终于点点头,抱住他闷声哭了。
张府。
岳小糖缩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鞭子发呆。
张云霆坐到她身边揽住她,将一杯热茶放进她手中:“绍桦和复雨已经去找曾上过杨家岛的人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岳小糖把头偎在他胸前:“外面的人都说,我们月家人生活在海市蜃楼中,其实它叫月城,我还记得,月城就在一片很美丽的绿洲之上,也有树,有河流,而且到了晚上,坐在月城的小楼上,能看见很大很圆的月亮。可是在我三岁那年,它消失了,和我的父母,族人一起消失了。那天姨娘要出城去采药,我因为好奇,一定要跟着去,结果到我们傍晚回去的时候,就发现月城就不见了,那片绿洲,变成了一片沙漠,只留下了这个。”岳小糖拿起那根鞭子,“姨娘说族里每个捉妖人都有这样一条鞭子……”
张云霆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打着她。
“我跟姨娘一直相信,月城只是跑到其他地方了,并没有被埋在沙土之下,所以从那天起,我们就在大漠中四处寻找,可是始终,也找不见月城的踪影,有时候四处看一看,只有滚滚黄沙,一个影子也见不到,仿佛这天地之间,只有我和姨娘两个人。”
张云霆抱住她:“可是姨娘还是把你教的很好,聪明,勇敢,善良,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子。”
“她教我医术,教我用鞭子,教我隐瞒身份,教我怎样克服心中的恐惧睁大眼睛吓退妖物……”岳小糖抓住张云霆的衣袖,抬眼看他,“没有姨娘,就没有岳小糖。”
张云霆低头吻她额头:“我知道,没有你姨娘,我今天也不会有夫人。”
岳小糖抬手去摸他的脸:“所以我们一定会把姨娘救出来的,对吗?”
“对,一定会。”
两天后,白复雨拿着一份文件欣喜走进张府。
“找到了曾经上过杨家岛的人,这是部分资料和地图。”
“只有这些?”岳小糖看了看那薄薄的文件。
“对,他们说岛上封闭复杂,除了他们自己人,外人根本无法摸清他们的实际情况。”
“也罢,有总比没有好。”张云霆道。
“那我就根据现在已经知道的把岛上情况给你们介绍一下,别说,这个岛还真挺有意思的。”白复雨打开文件,“因为杨家岛的人之前都活不过四十岁,所以他们为了保证岛上人丁兴旺,一个男人会娶好几个老婆,生很多个孩子。”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岳小糖翻个白眼。
“而且为了维持岛上秩序,他们每隔十年,就会从岛上的年轻人中选出三个当家做主的领导人来,十年期一到,就要另选,但是听说他们现在的两个当家人,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大当家杨勇,四十五岁,二当家杨文,杨勇的弟弟,四十二岁,岛上极少一部分活过四十岁的人中的两个,更有意思的是,岛上其他几个过了四十岁的人,都是他们两个的家人或亲信。你们说,这是巧合吗?”白复雨敲敲桌上的文件。
“也就是说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这两个人,为了一直稳坐杨家岛当家人的位置,带走了琴姨娘,使他们的寿命延长。”乔山鬼猜测道。
白复雨点点头:“没错。”
“那岛上人也应该起疑或者有意见才对啊?”
“说到这,就更更有意思了,这岛上的人信奉神明,每次选当家人都是通过一种通神仪式,至于这仪式到底是怎么操作的我们无从得知,只是知道在上次的通神仪式中神明依旧选择了杨文和杨勇两兄弟做当家人。”
“……神明怎么会选择这样的人,里面肯定有猫腻。”岳小糖咬咬牙。
白复雨又拿出一份文件:“接下来给你们说下这几位当家人的具体情况。杨勇,杨家岛大当家,因为很少出岛,所以只听说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杨文,二当家……”白复雨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考究,姿态文雅,看着倒像个教书先生,“读书人,杨家岛的军师,经常出岛跑生意,找女人,所以被人拍到过照片,也是这些人里唯一一张有照片的。”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岳小糖撇撇嘴。
“杨家岛三当家,杨谭,人称谭爷,三十岁,为人机智果断,有时候也会出岛做生意,重点是,这人是个女的。”
“女的?说不定是那两兄弟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不受阻碍故意找的吧。”乔山鬼说。
岳小糖白他一眼:“女的怎么不能是当家人了?人家可能就是有本事呢。”
白复雨点点头:“小糖说的没错,这杨谭的确有些本事,杨家岛的大小事务几乎都是她操办,还很有生意头脑,而且好像和那两兄弟不是很对付。”
小糖得意地冲乔山鬼眨眨眼。
乔山鬼赶紧认错:“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
张云霆沉吟一声:“那么也许,我们能从这个杨谭身上找到救姨娘的突破口。”
众人正要回答,却听见远远地好像有轰的几声响,就在这时,张绍桦突然闯进门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官员:“二爷,不好了,曹德章对北地开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