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郁出了远门,茹小茶便约了天爱陪她产检,天爱接到电话时,想都没有想就应下了。
自庄娴生日那晚,她们各自留下了手机号码,还经常联系,有时也约出来吃饭,一来二往的倒也成了好朋友。
只是她没有想到来接她的竟然是庄一那个老男人,而茹小茶不好意思地坐在车里,冲着她挤眉弄眼,好像对她说自己不是有意让他来的。
天爱会意,老男人神通广大,陪他表嫂产检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线,自己虽然不情愿与他在一处,可碍于茹小茶的面子,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就这样三人在后座上坐成了一排,天爱坐在中间,想要往茹小茶身边挪,可顾虑到人家还怀着四个多月的身孕自己可不能把她压着,但又不情愿往老男人那里挪,最后只能像夹心饼一动不动。
到了医院,由于庄一不习惯医院里的药味没有下车,静静目送两个女人离开。
两个女人里,一个是自己的至爱,一个是表哥的至爱,一个恬静可爱,一个笑容灿烂,一个是美丽的小羊,一个是山上的茶花,竟然因为自己的关系成了好朋友。
他记得席郁疯狂追求茹小茶时,他还嘲讽过他,女人而已,何必动真情,现在想想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自遇上倪天爱,他比那时的席郁还要疯,甚至还很变态。
见心爱的女人渐渐消失在眼中,幽黑的眼眸才垂下,视线落到手机的屏幕上,屏幕的背景图是天爱的照片,里面的小女人笑得单纯善良,宛如不食烟火的天使。
看到动情之时,指腹移到照片上,从头发到额头到眼睛再到鼻子最后到唇,都被他像珍宝一样抚摸过,因为再过不久这些都会属于他一个人的。
因为茹小茶的特殊身份,医院提供了妇产科最权威的老医生及最好的设备,普通人的一个产检要等到半天,可她才上楼便被热情的工作人员引导到了一间只有贵宾才享受的豪华检查室。
室里,医生替她量胎心,还为她做了彩超。
整个过程都由倪天爱全全相伴。
天爱还是第一次看到胎儿在子宫里的样子,肉糊糊的,依稀可以看到哪里是头,哪里是脚与手,就是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她被里面还未出世的小生命给吸引住了。这就是四个多月的小家伙,十分不安份地躺在子宫里,缩头缩脚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外星人。
医生一边检查一边对茹小茶说:“女人十月怀抬最累了,等生了孩子才会了解做母亲的心。”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天爱,自与庄一的婚期定下后,她与母亲冷战至今,她心里就是过不了自己被母亲打包送给老男人的那道坎。
仔细想想,母亲也是为了她好,嫁个有钱人,舒舒服服地过下辈子,顺便也能帮助父亲的官运,再说了就算母亲对婚事不理不问,她与庄一同样也是订婚的下场。
想着想着,红了眼,母亲十月怀胎生下自己,就算有天大的错,做为子女的也不能有一丝怨恨,不是吗?
想通了,她转头看着茹小茶,发现她的脸上带着将为母的快乐之意。
一个女人如果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这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可她会拥有这份快乐吗?
陪茹小茶产检完毕,又坐在了庄一的车上,不过目的地并不是开回席家,而是去一家高级餐厅用午餐。
有老男人在,天爱对茹小茶说不上半个字,还好一个电话让老男人离开接听。老男人一离开,她就喜上眉梢地同好友扯谈起来。
“小茶,怀孩子是什么感觉?”一想到好友的肚子里装着像个星人似的胎儿,她就特别激动。
“怎么说呢,感觉好像有一粒种子在肚子里生根发芽。”
“种子?生根发芽?”天爱想到了那玩意,形容得太逼真了。
“我看到了邪恶的念头。”茹小茶冲她邪邪一笑。
天爱害羞地低下头,对于男欢女爱之事她虽然有点了解,但并未真正偿试过还是带着点好奇心。喝了几口水她又问:“小茶,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茹小茶摸了摸腹笑说:“女孩,你没听说吗,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儿子嘛大了就与母亲生分了。”
她这话很有道理,天爱深有同感地点着头,在没有遇到庄一之前,她与母亲之间就像一对姐妹花,一起出去逛街,时不时在耳边说着悄悄话,那情景甭提有多温馨。
庄一接完电话,回来时正好看到两个女人聊得正欢,除了江滨路上救完孩子后的回眸一笑,天爱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展露过笑颜,更别提小女人似的害羞之态。
他没有继续向前,而是双手环胸,慵懒地倚在身边的墙上,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
他的天爱温顺时像只羊,生气时也像只羊,横看竖看,上看下看怎么看怎么像只羊,而这只美丽的小羊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入自己的视线,进入自己的生活,还扰乱了自己安静三十年的心。在得知她有交往的男友时,自己说不出的痛,仿佛一把尖刀活活刺入胸膛,如果不采取一些手段,他根本不可能与她走在一起。
他也不愿意将商场上的利狠用在天爱身上,可他也没有办法,天爱就像一抹毒药般让自己爱上无法戒掉,他坚信终有那么一天,小羊乖顺地躺在他的怀中,听他讲《狼捉羊》的故事。
天爱聊得正起劲,头不轻易一转,发现老男人躲在一个角落注视着自己,那美美的笑容僵住然后消失不见。
茹小茶发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庄一就像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呆呆站着,许久之后才回过神向她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