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火生气地跺着脚,拳头紧握。
甲飞笑之安慰着,让哑火平静下来。
他自然不信哑火能帮他什么,哑火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呢?
“可是,《欺天诀》上是这样说的。”哑火气的眼中有些晶莹,嘴里说着让甲飞无法明白的话语。这让甲飞微微蹙眉。
“父亲说,只要活着,就有办法办成一事……”
“欺天诀是一段话,没有办法写在纸上,我可以告诉你……”哑火的音调忽然显得有些低,嘟着小嘴,并且她一脸神秘地要靠过来,急着想要告诉甲飞什么。
“好了。”甲飞的眼神很温柔,至少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人的温柔。他微微有些无奈,柔和地看着哑火。
哑火一顿,不解,委屈地望着甲飞,不过依言嘴上的话停下了。
“呼,唉……”甲飞揉了揉哑火的头。而哑火像是习惯地享受似得,仰起了头。
“就这样吧。”
甲飞转头望向夜空。
“哑火,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是你是我的妹妹,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办法,我都不可能靠你的。”甲飞的影子投射在土丘上,哑火似乎有点理解,看向甲飞的眼神又变得高兴起来。“是,哥哥。”
甲飞站起身来,伸了个腰。
大哭过之后,总觉得身体轻松了一些。
“啊呜……”耳旁传来充满倦意的声音,甲飞看见一边的哑火都快要闭上了眼皮。
“去睡觉吧。”甲飞醒悟,抱起了哑火,越过个个营地。
在自己营地,哑火原先睡着的地方是一片片叶子叠着,甲飞将衣服取下,让哑火盖上。
看看哑火渐渐重回梦乡,他也慢慢挪到旁边,坐下。
“哈……”
“可以习武的办法么?”甲飞长长叹了一口气。眨了眨眼。
他抱着双膝,看着远处的火堆。
“既然甲叔说我不能习武,那我就想想办法,如何能够习武吧!”
甲飞坚定道。
毕竟,父亲死后,他立下过血誓,此生定要习武,就算变成白骨也要习武。不然灵魂永世不得超生。不过这些描述也只是大概。那句血誓就像诅咒一般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里,就算记忆忘了些,但那句话他无法忘记。
那句话究竟是多么狠毒,多么刻骨铭心,甲飞甚至不敢再次说出那句话。
甚至像恶魔一般,驱使着他去行动,去习武。就算没有习武的资质。令他有些凛然。
大哭过后,他似乎有点理解所谓的习武资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简单来讲,如果他没有达到甲叔心中的那个要求,就不能习武,就不算有习武的资格。那么,只要达到要求,获得这个资格就行了。
“砰!”
甲飞双手枕着脑袋,躺了下来。
果然,首先需要解决的是资质问题啊。
没有习武的资质,也就是说没天赋,还有身体不允许之类的?
除非他能够找到什么改变身体体质的奇异食物,除非能找到什么能让脑袋变得天才的方法。
甲飞一阵摇头……那怎么可能嘛。
“甲叔,父亲都说我没有习武的资质……”
甲飞喃喃。
他的眼睛猛然瞪大,脑海中惊涛起伏,一顿电光疾闪。
“会不会,甲叔和父亲都说慌了呢?说不定我有习武资质,只是他们不让我习武!?”
甲飞感觉自己脑海轰然崩裂,变得一片宽广,他脸上神色一片肃穆。这种事不是开玩笑,但他觉得找到了点子上。
“如果我有习武资质,那么我不就可以习武了么?”甲飞低声喃喃。
这次他忽然无比相信这个事实,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有那种莫名的信心。
他起身看向了甲叔那边,甲叔安静地睡着,但仍然气场英武不凡。让人不敢靠近。
“有这个可能吗?”甲飞皱起了眉头,又枕着头躺了下来。“砰!”
但,不知为何,心里这个想法挥之不去。如魔障一般。扎了根就无法摆脱。
以前我都相信父亲和甲叔所说,可是我从来没有自己想过,是否真的可以习武?
“不相信他人所说,坚信自己心中所想,这样难道还不能够习武吗!”
甲飞铿锵有力地说道。
他的神色非常认真,看着夜空,像甲叔一样看着夜空。
夜空中,仿佛有什么。
是黑色的夜,夜空中有的仅仅只有一轮明月,但是无比皎洁。
“甲叔老是说我习不了武,是否也是同时在劝说我不要习武?”
“如果反过来想,是否是我有习武的资质,但是甲叔并不告诉我。”
“让我自己发现呢?”
“这样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我凭什么有资格去习武呢?”
甲飞忽然浑身一震眼中神光闪烁,大脑翻江倒海全身的细胞都兴奋了起来。
“是啊,没试过但就妄下定论……习武的资格都不具备但就想要习武……”
“是这样!”
甲飞忽然间跳了起来,扬起一阵微风。
他紧握着拳头,看向甲叔那边。甲叔微微侧头,仍然熟睡着。
“好,明天我一定要再试一次!”甲飞双脚狠狠踏在地面,嘴角浮现一丝倔强。
平常府里有书籍陪他度日,他认为自己还没有得到习武的认可,所以就没有习武。但是如果连自己都不信自己可以做到的话,甲叔和父亲也决不会让他去习武的!
学武需要提刀杀人的觉悟啊。应该不能让不信自身的人轻易学之。
甲飞放下了手,默默站着。
但是胸中气血翻涌,恨不得一拳砸在石头上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从儿时的幻想里走出来。
“我醒回来了,甲叔。”
他脑海深处的巨大火海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剧烈翻滚起来。
……
梁青不是常说想要杀人,就要抱起被杀的觉悟么。
让自己坚信,自己可以成功习武。让我,试着体验被杀的觉悟吧。
甲飞眼中微芒连闪,站在那里。
甲叔,对不起,我还是想习武。你没有困住我……
他闭上了眼睛,在自己的脑海中构现甲叔的题目。
如果敌人杀来,是提刀杀,还是用拳头?
一个戴着红色头巾的一米七大汉,凶神恶煞向他砍来,甲飞撇身错开那个盗匪,默然看着有些愣神的盗匪。
甲飞咧开嘴唇,似想说些什么。
有什么,就用什么,杀过去……
他构现出了许多的场景,脑海中浮现了各种不同的人物。
而他也闭着眼时而摆出奇怪的姿势,就像在跳着什么诡异的舞蹈一样。
最终无法避免的自然是无穷无尽的人海杀过来。
甲飞神情似呆住,但手上丝毫不慢,一刀接一刀地砍过去,寻找着“习武资质”的答案。
营地里的人都胸口微微起伏,闭着眼,仰天大睡。一块空地上一个少年打着哑谜,跳着奇怪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