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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画中的女人

狗贩E伙同其他几个狗贩对洛菲穷追不舍。

洛菲抱着小黑狗用生命在奔跑,突然又来了一辆小车,是义工们掉头来接她了吗?

洛菲怀着希望往小车跑去,然而从小车走下来的是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洛菲知道事情大条了。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同伴已倒,缓兵未到。

今夜的洛菲,就算不用留下性命,也得留下一层皮了。

“让你放狗咬我!”狗贩E用力地把洛菲推到在地上,虽然穿着长裤,但是洛菲的两条腿早就伤痕累累了。

狗贩和后来的小混混将洛菲围了起来,洛菲大声地喊着:“救命啊!!!”但是喊救命有什么用?大家都自身难保了。

小混混A狠狠地踹了洛菲一脚,洛菲疼得满头大汗,她强忍着痛抬头看着小混混A:“我们已经报警了,识相的话赶紧放我们走!”

小混混A蹲下身捏着洛菲的下巴,“哎哟哟,原来小丫头长得还不错嘛。哥哥跟你说啊,这里的警察都是你哥我的拜把兄弟,没有人会来帮你们的!不如这样吧,你今晚陪我一晚,我就让兄弟们放过你的那些朋友,怎么样?”

“我呸!”洛菲坐在地上一脚踹开了小混混A,“就你这泯灭人性的狗贩子,还不配给你姐我挽鞋呢!我陪你?陪你的命!”

这么多弟兄看着他,小混混A脸上挂不住了,小混混A生气地站起身狠狠地踩了洛菲好几脚,一边踩一边还骂道:“就你这种货色还不识抬举,你哥我随便挥挥手多的是女人了,就你这种婊……”

又一阵刺目的灯光照来,今夜注定是热闹的一夜。

洛菲还来不及看清发生的一切,小混混A已经被踢飞了好几米远,洛菲还来不及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她被某个逆着光的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逆着光,洛菲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洛菲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他终于来了……洛菲顿时间有了大哭的冲动。

高扬三两下就把小混混ABCDEFG都打趴在地上了,随之而来的是警笛声,狗贩子被那一声声警笛吓得四处逃窜,但是训练有素的警察很快就把狗贩子和小混混们都控制住了。

洛菲这是才松了一口气,洛菲低头抱着小黑狗不敢看身旁的靳凡。

洛菲该抬头看看她身旁的靳凡的,如果洛菲看了,洛菲就会看到此刻靳凡脸上难以掩饰的恐惧和紧张。

靳凡拉着洛菲的手臂走向他的车,这下倒是洛菲不愿意了,洛菲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靳凡说:“你身上的伤口不要处理了?你的裤子都破了你没看到吗?”洛菲这才看到了靳凡脸上的关心,洛菲的态度顿时间软化了,毕竟今晚,靳凡还是单身的靳先生。

洛菲坐在车里,靳凡接过洛菲手中的小黑狗递给沈昊,沈昊有点犹豫,但是沈昊还是接过了小黑狗。

洛菲指着沈昊说:“不许你嫌弃它!不许你嫌它臭!等我带它回家洗个澡剪个毛,它也可以从屌丝变成高富帅的!”

沈昊笑着说:“洛小姐,我看这有点难度,她好像是条母狗。”

洛菲说:“那就白富美!反正你先帮我看着,我要把它带回家的!”

靳凡看了洛菲一眼,“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靳凡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披在洛菲的身上,洛菲原本是拒绝的,但是当洛菲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和裤子有众多不规则的破痕之后,洛菲将靳凡给她披的西装拉得更严实了。

靳凡低头看着洛菲渗出鲜血的膝盖,他紧张地问道:“你的膝盖怎么了?”

“大概是擦伤了吧。”不说还好,一说洛菲就觉得疼。

“很疼吗?”靳凡紧张地看着洛菲,洛菲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

“疼……很疼……”洛菲不知道怎的,眼泪毫无预兆却又汹涌澎湃地流下来了。

靳凡对沈昊说:“回家,让李医生在家等着。”

沈昊点头说是。

司机开了车,沈昊给李医生打了电话,靳凡紧张地给洛菲递着纸巾,洛菲只负责哭,一直哭,不停哭……

****

这是靳凡第一次带女人回家,因为这里一直是靳凡一个人的家。

沈昊帮高扬处理后续事情去了,李医生给洛菲的伤口上药包扎之后也走了,那么大的房子,除了靳凡和洛菲,就只有角落里努力吃着狗粮的小黑狗。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虽然之前洛菲信誓旦旦地让靳凡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但是今晚靳凡不计前嫌地救了她……洛菲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靳凡

靳凡独自一人在阳台喝着红酒,洛菲坐在沙发上感到浑身不自在,气氛凝重又尴尬。洛菲走到靳凡的阳台打断了靳凡的沉默,洛菲问:“能借电话给我用一下吗?我想让朋友接我回去。”靳凡的房子虽然大,但是没有固话。

靳凡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洛菲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手机借我。”

靳凡说:“不借。”

“你!”洛菲生气地看着靳凡,借个手机都不肯,难道靳凡害怕洛菲拿他的手机做什么吗?洛菲多想潇洒地转身推门就走,但是洛菲现在全身都痛,尤其洛菲膝盖上的伤口很大,她每走一步都疼得要命,洛菲问:“那你的司机哪儿去了?什么时候才回来?”

靳凡说:“警察局,不知道。”

“不知道?!”洛菲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或许是吸取了上次雨天步行回家的教训,洛菲不想再一次因为怄气而伤了自己,又或者洛菲的内心深处还是想和靳凡再单独相处多一会儿吧。

洛菲放弃了夺门而去的冲动。

坐在离靳凡较远的椅子上,洛菲问:“你怎么会去屠宰场的?还是路过吗?”

靳凡看了洛菲一眼,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靳凡的眼里有杀气,靳凡说:“你给谁打了电话,你自己都不知道?”

洛菲想了想,“我没有给你打电话啊!我明明打的110……”洛菲秒懂了,她当时只拨了1就被抢去了电话,而靳凡的快捷键是1,“就算我不小心按了你的电话,你不是都不接电话了吗?”

靳凡没有回答。

靳凡沉默了,洛菲感到怒火中烧,但是毕竟靳凡又成了洛菲的救命恩人,毕竟这里是靳凡的地盘,洛菲只能强忍着怒气。

洛菲说:“靳先生,现在几点了?你明天不是还要结婚吗?我可不想打扰你休息。”

靳凡说:“我不知道几点,你也打扰不了我。”

打扰不了?什么叫打扰不了?这句话听上去就够让人生气的,洛菲一生气……肚子就饿了。

一整个晚上的奔波需要多少体力?这些体力差点都要把洛菲空荡荡的胃磨掉了。

既然靳凡说洛菲打扰不了他,洛菲也没有必要假装客气了。洛菲问:“我饿了,屋里有吃的东西吗?”

靳凡说:“我不知道。”

洛菲说:“你不知道?这里不是你家吗?”

靳凡说:“你去冰箱找找,或许有,但是不确定。”

洛菲不满地转身走向厨房,一边走一边小声埋怨道:“这么大的屋子连食物都不知道有没有,你老婆都不用做饭啊……也是啦,人家是新闻主播,又是女神,哪里需要进厨房?能进厅堂和睡房就够了……”

洛菲走到厨房,这里说是厨房不如说是陈列室还比较恰当,这厨房除了厨具齐全之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厨房,一看知道这里从来没有开过火。

洛菲打开冰箱,里面什么都有,酒精,奶类,水,饮料,就是没有正常能吃的,洛菲在冰箱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了一个面……总算不用饿死在这里了。

洛菲踉跄着走近橱柜找碗筷,一伸手,够不到,橱柜搞这么高干什么,这不是欺负人吗?

靳凡帮洛菲拿下了碗筷,然后还帮洛菲煲了水,下了面,一连串动作让洛菲怔住了,他不常干这些吧?

靳凡的动作不熟练甚至可以说是点手忙脚乱,但是靳凡却为了洛菲而去做了他不常做的事情,洛菲的眼泪又一次往外涌,但是洛菲不能让它们流下来。

没有说话,没有交流地吃完了面,靳凡拿起碗筷去厨房洗了起来。

洛菲看着靳凡的背影,靳凡还是那个沉默的靳凡,他的话一向不算多,他从来不擅长甜言蜜语,但是他总会在洛菲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洛菲的身边,他总会在洛菲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伸出手来拉洛菲一把。

洛菲情难自已地从靳凡的背后抱住了靳凡,靳凡的身体一下僵直了,靳凡想要伸手松开洛菲的手,洛菲却抱得更紧了。

洛菲闭着眼强忍着眼泪恳求道:“不要告诉我,你明天就要结婚了,不要重复地说,你不爱我……我只想这样抱着你,一会儿就好……求你了……”

在这段关系里,洛菲曾经被捧在手心,如今却是爱得卑微。

靳凡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他直直地站在那里,如果他不是靳凡,如果他没有足够的理智,如果易如风不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一定会转身紧紧地抱着身后那个让他心疼、让他动情的女人的。

可惜,如果永远只是如果,现实永远充满折磨。

洛菲必定是上天派来折磨靳凡的,准确来说,是互相折磨。

洛菲无法看到靳凡脸上的挣扎,洛菲抱了靳凡很久,她知道她该放手了,因为洛菲知道,无论她抱得多久多紧,靳凡都不会是她的。

洛菲松开了靳凡,“请问卫生间在哪里?”洛菲想去整理一下仪容,也想掩饰一下眼角的泪。

靳凡说:“左手边第一间是客房,客房里面有卫生间。”

洛菲低下头往卫生间走去,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找卫生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短短的路程用尽了洛菲的力气。

洛菲推开了房门。

靳凡紧跟在洛菲的身后紧张地说:“不是这间。”

太迟了,洛菲已经打开了灯——洛菲目瞪口呆。

充斥着满满靳凡气息的房间里,那一面大大的墙面上挂着一幅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的油画,画里的女人穿着一袭白色鱼尾婚纱,女人对着镜子顾影自怜地垂着泪……洛菲着魔似地往油画走去,靳凡拉住洛菲的手臂不让洛菲往里走,但是洛菲不顾身上的伤痛用力地甩开了靳凡,洛菲走到油画前仔细地看着画中的女人,画中的女子明明就是洛菲!!

油画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字:我希望幸福的阳光都能照进你的心房,我希望你永远不会再哭泣。

是靳凡的字……上面还写着时间,时间正好是机场见面的前一天,也正是他们正式疏离的前一天!

不要告诉她这一切只是巧合,洛菲不信!绝对不信!!

靳凡爱她!一定是!

洛菲激动地指着油画转身看着靳凡,“告诉我!画中人不是我!”

靳凡沉默,却也没有否认。

洛菲激动地说:“靳凡!你敢对着这幅画发誓你不爱我吗?”

靳凡冷静地说:“我不爱你。”

“你不爱我?”洛菲痛苦地笑着,“你不爱我,为什么要把我的画放在这里?你不爱我,为什么要来救我?你不爱我,为什么要三番四次地帮我?”

靳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洛菲抽泣着问:“回答不上,是吧?不知道该如何圆谎,对吗?你这样做是不是为了易如风?你以为只要你放弃我,我就会去爱易如风,是吗?”

靳凡沉默。

洛菲冷笑了几声,“我告诉你,世界上男人这么多,如果你不爱我,我也不会爱易如风!”

身体的疼痛比不上万分之一的心痛,洛菲不想待在这个充满谎言的空间,洛菲冲出了房间,离开了靳凡的房子。

街上行人寥寥,灯火昏暗,唯一幸运的是洛菲一下楼路边刚好有计程车,洛菲上了车,报了地址,然后忍不住坐在车上大哭了起来。

漫漫长路,以后便不会再有靳凡了……吗?

****

回到宿舍,申雪晴、贾怡和夏雁都在,她们没有多说,她们只是紧紧地抱着洛菲,洛菲的眼泪流干了,洛菲现在需要的是温暖的拥抱。

洛菲看着桌面上已经打开了的红酒,洛菲拿起整瓶红酒喝了起来。

申雪晴紧张地想要抢走洛菲手中的红酒,“菲菲!你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贾怡和夏雁阻止了申雪晴。

夏雁说:“随她去吧,身体的伤不能喝酒,但是她心里的伤需要酒精来止痛。”

洛菲喝了整整一瓶红酒,身体有了水分,眼泪也跟着流下来了。

人们都以为酒精能够让人忘却痛苦,但是酒后的世界只会把痛苦数倍地放大,洛菲一边大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给申雪晴她们说着今天晚上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包括靳凡房间里的那幅油画。

申雪晴也跟着哭了,她静静地抱着洛菲,“菲菲,不要再为靳凡伤心了,他明天都要结婚了。”

“他要结婚了……”洛菲全身颤抖地啜泣着,“为什么他明明爱着我却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为什么靳凡结婚新娘不是我?我不甘心!不甘心!”

贾怡说:“菲菲……算了吧,如果他爱你却又不敢承认,这样的懦夫你要来干什么?”

“懦夫?对!他就是懦夫!!靳凡就是懦夫!!为什么我要爱上一个懦夫……为什么……我痛,好痛,谁来救救我啊……”

挣扎中,洛菲醉昏过去了。

夏雁叹了口气伸手帮洛菲拭去了脸上的眼泪,“菲菲啊……你这样又何苦呢?供你选择的好男人那么多,为什么你偏偏喜欢靳凡……”

“靳凡……靳凡……”睡梦中的洛菲听到靳凡的名字,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了。

有没有哪位伟人能够验证出,失恋的女人要掉多少眼泪才能忘掉那个让她伤心的男人……

洛菲累了,不想哭了,但是眼泪却不愿意就此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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