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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唐·吉诃德挨打受伤

天快要亮了,这时唐·吉诃德走出了客店,想到自己已被封为骑士,心里真是有说不尽的快乐、兴奋、得意。他一肚子的欢欣,差点儿把他的马肚带都给撑断了。

忽然,他想起了店主的忠告,要准备一些出门的必需物品,特别是钱和衬衣,他决定回家一趟。另外,他还想雇用街坊上的一个老农做侍从。“这个人很适合做骑士的侍从,虽然他又穷又有孩子。”心里这样想着,他就骑着罗西南多回家了。马跑得十分起劲,脚都不沾地,仿佛老远就嗅到了自己马房的气味。

忽然,在一个十字路口,他想起每次碰到岔道,游侠骑士总要停下来选择一条道路。自然他必须要学着做,于是停下步来仔细想了一会儿,就放开马缰,听任罗西南多自己去走。瘦马倒是毅然踏上了回马房的路,丝毫未改初衷。

大约前行了两英里路,迎着唐·吉诃德走来了一大群人。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一群商人,要到穆尔西亚贩卖丝绸的。他们有6个人打着遮阳伞,另外还有4个骑马的佣人、3个步行的骡夫跟在后面。

唐·吉诃德看到他们,还以为是又碰上了奇遇呢。他正在想方设法极力模仿骑士小说中的种种比武、庆典的场面,觉得现在刚好是个机会。于是他紧握长矛,把盾牌举在胸前,挺直身子,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在大路中间等那些他所谓的骑士过来。他们向前走来,面对面就可以说话了。唐·吉诃德一脸傲气,大声地说:“全都停下来。你们必须承认,普天之下的美女,谁也无法和拉曼却的女皇——独一无二的杜尔西内亚·德尔·托波索相提并论。否则不能从此经过。”

那些商人听到这番吼叫,连忙停下脚步,想仔细端详一下这说胡话的怪物。他们听了他的胡言乱语,看着他那滑稽的模样,很快就意识到唐·吉诃德八成是得了疯病,可又想仔细听听他话中的玄机。其中有位爱打趣的机灵鬼说:“绅士先生,我们并不知道谁是您说的那位大美人。快点儿让我们长长见识吧,如果她真的是像您夸的那么漂亮,不用您说,我们都心甘情愿承认您说的话。”

唐·吉诃德反驳说:“如果你们真有幸能见到她,事实明明白白,又何必让你们承认?而我要求你们的正是未见其人,却必须对她的美貌深信不疑并捍卫保护。否则,你们这些妄自尊大之徒必须和我交手。你们可以按照骑士道的规矩一个个来,或者干脆按你们的恶习,群起攻之。我已经恭候多时,我知道自有天理相助。快来吧!”

商人中间有个赶骡子的小伙子脾气也不好惹,忍不住就想好好打他一顿。他走过来,拿起长矛,一下折成几节。又拿起一段,把唐·吉诃德揍了一顿。唐·吉诃德被打得像碾过的麦子一样,虽然他还披着一身铠甲。骡夫的领头人大声制止他,而那个小伙子却大动肝火,定要打个畅快才肯罢休。只见他拿起剩下的断矛,一下子全扔到那个在地上趴着的可怜虫身上。

虽然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唐·吉诃德却并没有闭过一会儿嘴巴。他呼天抢地,恐吓这帮他心目中的强盗。骡夫打累了才肯住手,一队商人又上路了,他们一路上一直在讨论那个挨揍的倒霉蛋。而唐·吉诃德一看只剩他自己了,又试着爬起来。可是他刚才身强力壮都不行,这时被打得遍体鳞伤,浑身疼痛,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了。但是,他心里却认为这是游侠骑士分内该受的罪,对他倒是一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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