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欢天喜地的伸手来拿,手还在半空,突然被人打了回去!
寇寇将银票劈手夺过,揣入自己怀中。横眉竖目道:“掌柜的你宰人不是?!他肯买你裙子是看得起你,你不双手奉上,还敢提什么银子?”
话到一半,寇寇晕晕胀胀的脑袋突然闹起了疑惑:话说回来,楼恕书买这裙子干嘛?难不成他有异装癖?……不管了不想那么多,二百五十两,都够自己吃一辈子的酒酿圆子了!
寇寇将桌子一拍,黄花梨的桌面硬生生被震开几道细纹:“本来嘛,看上了就该直接抢的,但姑娘我是讲道义的侠匪,这样吧,就给你两钱银子意思意思,不然的话,你自己就看着办吧。”
寇寇笑一笑,抬起手,对准一张紫檀木桌。
“好好好,就……就卖给你了!”掌柜眼看楼公子母子不相干涉,只好肉疼不已的应下,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还是赶紧把这姑娘送走吧,以后再也不做她的生意!
寇寇心满意足,一马当先往外冲,冲到一半还记得回头拉上楼母和楼恕书,“走走,酒酿圆子!”
留下掌柜的站在原地气的打颤,浑身如三秋落叶般抖抖索索。然而想到楼公子背后名头似乎不小,严家也不好得罪,况且方才那姑娘一身诡异蛮力着实吓人,只好伤心伤肺,吹胡子干瞪眼一番罢了,正心灰意懒的要关门大吉,却在楼公子和楼老夫人所坐的案几边发现一张银票,正好二百五十两。
寇寇甫一出门,就被站在门口正心急火燎翘首企盼的酒酿圆子小摊摊主一把拉住。
那人脸上笑开了一朵菊花:“姑娘你可算出来了,圆子都要煮化了!”
寇寇眼睛一亮,“化了好,正好喝汤,走走走,我们快去!有没有多加桂花多加糖……”边说边走,早忘了身侧还有两个同行的。
楼母听着寇寇连不迭的逼问那老板,渐渐去的远了,笑道:“这孩子真招人怜爱……恕书,我有些累了,你找人送我回去吧。”
楼恕书软和了声音道:“娘,孩儿和你一同回去。”
“不用了,咱们都走了,丫头一个人多没意思。况且你也是爱热闹的人,这几天陪我,定也不耐烦的很了,不如趁此机会,多在外面玩玩。”楼母笑的温和,言语里满是包容宠溺。
楼恕书正要回绝,突然想起来夺魄一事还得问问寇寇,当着楼母的面必定不成,不如多待片刻,问过再回。
“孩儿听娘的。”楼恕书挥挥手,街角处闪出一个人影。
日头偏西,大大的柳树将小小的棚子罩得阴凉无比,和风暖暖的,细细缓缓的阵阵拂过……真是好天气啊!
寇寇晕乎乎的在心里感叹一声,低头喝一口甜甜的酒酿,再舀一勺糯糯的圆子送入口中,只觉满口的香软滑腻,圆子独有的清甜香糯在唇齿间不断蔓延。
哎,美景美情美事,只恨有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总盯着自己——一口接一口的狼吞虎咽。
本来盯着就盯着吧,寇寇自觉脸皮也不薄。但是楼恕书这么一盯,旁边围观的妇人丫头们便时不时的跟了眼风过来,顺着楼恕书的目光瞟来瞟去,这么一来,可不正是货真价实的众目睽睽!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吃来喝去,你还吃得下去么?将心比心,所以寇寇也吃不下去,虽然她此刻已经被撑的有些找不着北了,但寇寇一直记得山下规矩多,一定要注意吃相,不能轻易被人笑话了去。
但是……忍无可忍呐!
寇寇突然起身,一掌便要拍桌——突然想起来桌子塌了就没得吃了,赶紧半途收手,冲着姑娘美人儿怒喝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死囚吃饭?!”
许是言语表情太过彪悍,一语过后,一众莺莺燕燕被吓了一跳,四散纷飞。
寇寇满意了,回身坐下,心无旁骛的开吃。
两碗,三碗,四碗……寇寇不喊停,楼恕书也不拦阻。寇寇便乐得继续吃——直到面前的小碗堆积如山。
嗝——太饱了,饱的人浑身都充满了劲儿,却晕晕乎乎的,看人都看不清楚了……
眼见得面前的鼠鼠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三个,四个……乃至无数个。无数个鼠鼠面带笑意言语魅惑:“不是很能吃的吗,这点儿就不行了?老板,再来十碗。”
寇寇已经不想吃了。寇寇觉得脑袋晕晕的,肚子涨涨的,有些心烦,一烦,一乱,一晕,寇寇就情不自禁的想要打拳劈人,若不是面前景色老是晃来荡去不好辨认,寇寇早已跳到街心打劫去了。
寇寇甩甩头,觉得不对,便跌跌撞撞的起身找老板:“老板老板,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蒙汗药……”
老板不理她。老板站在那里傻笑,寇寇一拳劈过去,却没劈中。再一拳劈过去,满树的柳叶扑簌簌下落,掉了寇寇和楼恕书一头一身。
寇寇摇摇头定睛一看:哦,老板变成了柳树。
卖酒酿圆子的老摊主抱头蹲在土砌的锅边,吓得面无土色:早知道就不给这小姑娘吃这么多了,看她长的眉清目秀娇娇小小的,发起酒疯来力气却大。
——看看,看看!那么粗的歪柳,这姑娘一拳下去,硬生生要给打直溜了!这要是打在自己身上……老摊主往锅灶底下又钻了三分,恨不能化作炉膛里的柴火。
“老板!老板——”寇寇晃晃悠悠的找老板算账,太不厚道了……这是什么蒙汗药,自己竟然抵挡不住?
眼前的影子一个接一个忽悠来去,看也看不清,寇寇原地转了三圈,也没找见老板的影子,心想这老板可真狡猾,莫不是爬到树上躲起来了?心念一动,傻笑一声,两脚一蹭,脱掉鞋袜就要爬到大柳树上去找人算账!
哪知眼前一花,出现了一个不停地晃来荡去的人影。寇寇定睛瞧了瞧……再定睛瞧了瞧,那人影晃得越来越快了,晃得人眼花缭乱的。
寇寇气从心中生,猛地踮脚,一把抓住那人双肩,满脸的傻笑:“嘿嘿,我让你再动!”果然这样一来,那人影才不大晃了。
寇寇好不容易从一团眼睛鼻子嘴巴中认出个大概,笑了:“鼠鼠,老板给我下了蒙汗药,你帮我找他——嗝,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