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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故意杀人,罪名成立。”

“主持人,您好,关于高考生搭乘爱心送考车被司机残暴杀害一案已告破。”

“大家好,这里是HNS电视台,警方已掌握凶手多发证据。”

“受害人家属现已在法院等待法官宣判结果。”

“为何被告人如此残忍,冷血?稍后,请关注我台的特别内容。”

“本台特别邀请澳大心理学教授分析罪犯的心理状态。”

“别看了,换台,换来换去,不都是一样?”

教室的角落有一台破旧电视机,一个女生坐在电视机前,握着遥控器,来回调台。

“杀人犯的孩子。”

“我爸不是杀人犯!”她哭着否定。

“哈哈哈,不是杀人犯还被警察叔叔抓。”

“我爸爸告诉我的!”

“哈哈,我爸爸告诉我的!我爸爸告诉我的!我妈妈告诉我的。”

“你爸把我的好朋友杀了,还不认罪。”

她将握在手中的遥控器丢向说话的同学,正落在那名同学的眼角,流血了。

同学们对着她弄鬼脸,学着她说话。她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没人相信她说的话,警察叔叔不相信,亲戚不相信,没人愿意收留她。

“喂!你想把你同学也给杀了吗?学你的爸爸吗?”她最喜欢的男生抱着那名嘲讽她的女生。

她冲出了教室,没有上课。她想回家,可是,她又想去法院,听听法院对父亲判处的结果。

她还是去了法院。

走到门口,那记者似乎是早已知道她要来此处。无数摄像机和话筒对着她,她看见了无数张陌生的面孔。

爸爸告诉过她,要时常对人抱以微笑。这样,别人就看不到真正的她,也认为她是礼貌之人。

“她怎么笑着?”那记者好奇。

“天知道。”

“管她的,拍下来再说。”

“对啊,对啊,现记下。”

她以最快的速度跑进正在审判的法庭内。那里很安静,十分安静。

她第一次来,不知道要坐在哪里。是像在学校上课那样吗?想要听得更清楚,就要做得更近吗?是这样吗?

是吧,内心的声音告诉她。去吧,去吧,坐得近点,她也好久没见到父亲了,她看见了父亲就在前面。

她走到前面的位置,一阵议论声。

“安静!”她看见坐在正中央一个男人说着这两个字。

父亲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还是依然对着父亲笑。嘴里说着什么,也是两个字。说着说着,眼泪一边往脸颊上流,滴在花白白的连衣裙上,那是父亲买给她的生日礼物。

父亲告诉她,他没杀人,她希望穿着父亲送的连衣裙迎接父亲回家。

只是,事事并不是如你所愿。

“情节严重,给市民带来恶略影响。现决定,判处死刑,并立即执行死刑。”

她是名学生,其他话,她不能理解,但是,这句话,她理解透意思。明明之意,就是父亲马上要死了。但,她还是抱有一丝丝希望,希望一切都是梦。

“爸爸!不可能!对吗?他们是欺骗我的,是吗?”

父亲没有回答她,结果已出,答案也被众人皆知。即使,冤枉,他不承认是他做的,可又有什么用呢?大家都不相信他,可是,他走后,就只有女儿一人了。

啪!

她被一中年妇女扇了一巴掌,左脸存在着一个红红的女性巴掌。

“好啊!我儿子死了,你倒还活得如此好,故意的吧,到我面前。”

她没有计较,她也没还嘴。她回头去找父亲,想向父亲诉苦,可是,人已被穿着警服的高大人马强行带走了。

那中年妇女还想继续扇巴掌在她的右脸,索性被她的先生拉住。

“行了!你闹够没有?!”

“你以为我希望如此吗?”

她听不懂他们在瞧瞧谈论什么,想继续听下去,却不曾想到,不知谁从她背后踹了她一脚,这时,她从楼梯上滚下,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不知为什么,她被踢滚下楼梯时,在他人看来,心情是多么舒畅。

她的头撞在用石头做的楼梯上,很疼,很疼。但,她听见许多人在笑。也有人试图拉住她,可是没拉着,身体翻滚的速度实在太快,拉都拉不住。

终于,她停下了。她坐着,有人递了张纸给她,因为她的嘴角流血了。

“用纸巾擦擦吧,流血了。”那男人声音温柔到让人产生依赖感。

她想对那人说谢谢,可是那人离开了,留下了背影。像个天使,对她好的人,都像个天使。

她自己爬起身,瞧瞧跑开人群。

那时,夜深了。

她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学校,她笑了。因为,学校旁,有一条小巷子,这巷子的最尾巴处,就是她的家。往常夜深的时候,都是父亲陪着她回家。看来,今夜,她得要自己走回家了。

这巷子,比往常的还要黑,平日里,巷子的墙上总有几盏路灯,今夜,却坏了。

“连路灯都罢工了,是替父亲忧伤吗?”

“呦,这不是那处私人住宅的女儿吗?”

“对啊,杀人犯的女儿。有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呢?”

“要不,我们找她玩玩。”

“也好,平日都是她父亲陪她回家,今夜,天助我也,就她一人。”

她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加快了脚步。前面有亮灯,要到一处人家,得快点,再快点。

女孩子的脚步终究是慢过那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

她想呼救,可是,一个大大的手掌挡在了她的嘴巴前。另一男人,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扛在肩上。两人将她带去巷子偏僻处,那无人居住,只是一堵高墙。

“快点,你先。”

“不行,她这样会叫。”

“我想想。”

“欸,你看。”那人眼睛发光。

说话那人用手指着地板,一块带有污渍的抹布。那人将抹布塞进她嘴内,以免她叫出声。

一人摁住她的双手,另一人脱下她的安全裤,一步一步,肮脏的双手抚摸着她那还未发育成熟的身体,解下她的内衣。带有温度的手掌,从下到上,连衣裙被人给掀起,皮肤白嫩。

“别看她没发育成形,底子倒是挺好。”

“嘿嘿,那你得快点,说得我心里痒痒。”

男人身上流了许多汗,说来也是几乎让人欲罢不能。

那男人大笑,声音难听至极。

她的面部肌肉突然异常兴奋,眼睛直视前方。

她看见一个人,是,就是一个人,那人也在看着她。无奈,那男人按住了她的双手,也用抹布塞住了她的嘴,使她叫不出声。

该怎么办?怎么办?她心里万分着急,担心那人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希望那人注意到她,能够帮助她。

可是……

的确如她心中预料的一样,那人跑了,离开了。

临走前,她看见那人眼眸里带有无限的惊恐。也是正常,任谁见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都会惊恐。

她只是好奇,那两男人,为何见了人,却还不加紧离开?反而越发的兴奋,毫无恐惧之意。

她终究还是晕倒在那了……

当她醒来时,两男人已经离开了。

她低下头,看见纯洁白的连衣裙染上了鲜红的血色。那是父亲送她的,她要清洗干净。一定要,清洗干净!

回到家中,她立刻跑向浴室,将浴缸里的水接满,直到透明的水溢出浴缸。

她脱下父亲送她的连衣裙,泡在浴缸中。

“这样应该就能洗干净了。哈哈……”

她趴在浴缸旁边,坐着睡着了。打着鼾声,她太累了,因为父亲,还有那两个肮脏的畜生。

她只想在家里,好好的睡一会,安全的睡一会。就一小会……

“为什么?连衣裙上的血为什么洗不干净?”

她醒了,见浴缸内的水已成红色。她高兴,连衣裙定是干净了。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越洗反而越多?”

一件洁白的连衣裙,不知为何,瞬间染成鲜红色,血的颜色。她白嫩的手,不知何时,突然也同那件连衣裙,变色了。

“我的手,我的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红色的?”

“啊!”女生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寂静,显得格外凄凉。

这手机铃声响得诡异,在人们夜间休息时间。它的主人,似乎睡得香甜,这铃声也仿佛着了魔般的响个不停。直到耳朵轰隆一阵响,手机主人突然惊醒坐在床上。

“是谁?大半夜将我吓一跳。”

“是你的手机。”枕在她旁侧的男人说。

“难道不是你的?”

“我关机了。”即使低沉,声音却如此温柔,估计也只有对她如此。

那人又倒头大睡,没有回应这句话。

手机似乎不会善罢甘休,非响到主人听见为止。

“贵姓?”她终于不情愿接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悰淳,你所跟踪的项目现在有些眉目。”

“那人找到了?”

“去现场看便知晓。”

“在哪里?”

“上内部软件就知。”

“明白。”

“还不抓紧时间赶到现场。”

接电话的人突然醒神,这声音,似曾相识,仿佛是她的上级。

“组长?”

“你以为我是谁?”

“不敢。”

“听明白我说的话?”

“没太注意。”

“自己回想。”

“是。”

那人立刻走向浴室,刷牙洗脸,穿上提前晚挑选出的衣裤。

“安澈。”

“我明白,安心去工作。”

“晚安。”

“需我送你?现在才凌晨两点,独自一人,难免危险。”

“也好。”

她与他一同走到车库。

“地点?”

“度量快捷酒店。”

他打开导航仪,定位她刚才说的地址。发动车子,开出车库,那门便自动关闭。公馆门口,值班安保人员对他们俩抱以友好的微笑。

“尹小姐,这么晚,又和白先生一同出去?”

“嗯。”

“注意安全是真。”

“谢谢你,舒茨,我们会的。”

“先生招聘的人员,到底是优秀。”

“可不,千辛万苦。”

“每场招聘都亲力亲为?”

“非也,偶尔。你先生做着两份工作,时间肯定会分布不均匀。”

“你俩可曾想过只专心做一份?”

“商量过,最后也没商量出头绪。”

“黑眼圈已敷在你眼睛上。”

“心疼了?”

“自然。”

“我会尽力去调整自己状态,你大可放心工作,不必担心我。”

“后院不起火。”

“后院起火少之甚少。”

“家父同家母们何时归家?”

“前日与他们致电,说是现在在雷克雅未克。”

“净是去北欧。”

“估计是没体验过冬天与没亲眼见过那美丽的极光。”

“怪不得。”

“怎么了?”

“那日,家父总是缠着家母,硬是述现在正是看冰岛极光的好时节,一定前去,不然,错过时间可惜。”

“你是听见了精彩对话,估计家父是软磨硬泡。”

“被你猜中,玩得兴致勃勃,他们欢喜便好。”

“随他们,多玩几月何尝不可?”

“也是,反正他们已退休居家修身养心。任他们玩,改日他们若同你致电,帮我转达,希望玩得欢喜,想家了回来便是,不必多想,着急。”

“没问题,我会如实转达。悰淳,前面到了你说的地点,一会注意安全。”

“我会的。”

“马上,掉头去蔚海滩。”悰淳觉得有些许不对劲,便对开车的人说。

“怎么突然着急掉头?前面便到达你之前目的地。”

“觉得有些不对劲,尽管开去便是。”

“没大问题。”

“耽误你休息。”

“没关系,悰淳。”

H·N·S电视台社会新闻部的赵仕途已经在办公室里着急得直跺脚。

“这悰淳,人命关天,怎么还不见至现场,非将我这个做领导的急死不可。”

“组长,您稍安勿躁,悰淳定是在来的路上,”

“王霁晏,我手心已冒汗。此新闻若是被竞争对手给抢先,收视率下滑先不说,我的乌纱帽也是跟着往下落。你可理解?”

“我理解。”

办公室电话及时响起。

“看看是否是悰淳致电。”

“你好,这里是H·N·S电视台。”

“废话还是少说为好。”组长严肃说道。

“我是悰淳。”

“开免提。”组长实在是憋不住内心话。

“组长,是我。”

“悰淳,你让我该叫你如何是好。”

“叫我悰淳就好,组长。”

“你可知竞争对手也在与我们抢新闻?”

“自然是知。”

“怎么还未到现场?”

“我已身在现场。”

“为何组员报告还在原地等你?”

“我不在那处。”

“你在何处?”

“蔚海滩。”

“你在那做甚?”

“采集素材。”

“谁命令你去那处?”

“我自己,组长,现在不是议论这些的时间。”

“可否需要我多增添人手接应?”

“提成需平分?”

“那是自然。”

“无奈我自己扛不动摄影机。”

“钱对你是真重要?你并不缺钱。”

“时间尚早,只是希望他们多休息罢了。”

“善良的孩子,怪不得大家对你有好感,无论男女老少。”

“你是惆怅还是抑郁?”

“我感觉两名词都差不多。”

“不说无用话,摄影大哥可在来的路上?”

“放心,我已提前同他打好招呼。不出多久,会出现你面前。”

“你是我遇见最好的上级,从未婚直到结婚。”

“悰淳,你是我见过最直白的下属。”

“我该谢谢你。”

“工作吧。改日定同你们说清楚,不过,大可放心告知你与你先生,事情并非你想象那样。”

“我归家定同先生讲,他总着急希望得到明确答案。”

“好了,悰淳,那摄影大哥可到?”

“模模糊糊见到人影,无法确认。”

“傻孩子,可见他肩上是否扛着摄影机,和三脚架?”

“有的。”

“那还不快去。”

赵仕途挂断悰淳电话,开始在办公室内忙活着。这乌纱帽落不得,上级最近突如其来的重视,让人是大跌眼镜。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楚,不过,既然得到,认真做便是,省得有人说闲话。

悰淳见到摄影大哥,挥手示意对方走到她这。

“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采集素材,你知道的。”悰淳遇见熟悉的警官。

“现在还不能对外公开。”

“可能性高的是何?”

“时间若是到,我们定会公开此消息,不必如此难为我。”

“我得将答案给上级。”

“我也如此。”

“我们已经如此熟络,职业病,请理解。”

“你倒是跑对地方。”

“谢谢,拍几张照片可好?”

“无妨,但结果仍需等待。”

“不成问题。”

悰淳与一警官在海滩处聊天,还隔着警戒线,沙滩处平放着一位女子尸体。妙龄少女,可惜了,悰淳心里是这样想的。她以为那日她找到了解决问题好方法,没想到却是如此。拍几张照片,回单位也好交代。咔擦咔擦几声,海滩处的情景已收至相机里。

“欸,那是什么?”悰淳与摄影大哥一同走向那处。

朝着她认为疑惑的地方前去。沙滩那处有座木屋,灯光微亮。不知里头是否有人居住,悰淳想走进看看。踩在木质材料做成的台阶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听这声音,年头估计有些久远。

敲门

“你好,请问可有人在?”

连续敲了三下门,想着该放弃返回原路线。吱啞的一声,悰淳听着这声音,心里欢喜了几秒钟。

“曾大哥,等会别让那人知道即可,到时后期给脸部加上马赛克,音色改动。”悰淳对摄影大哥说。”

“放心,定会办妥当。”

她回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位年迈男子。那人看见悰淳与摄影大哥,大概知道她是因何事而前来。

“我已将我所知道的事情说得十分清楚。”

“大爷,我听得不明白。”

“简单的事,说一次便明了。”

“我觉得不简单。”

“女子跳海自尽,还不简单?”

“就一人?”

“你希望两人?”

“不见男**人前来劝阻?”

“男**人?我可算?”

“你与她相识?”

“未曾相识。”

“那先生这句话是何意?”

“昨日深夜,我前去探查海滩有无异常,见那女子在海滩处左右徘徊,我请她切勿逗留此处,以防有危险发生。她应允我说已明白,即刻离开。我见她走远,直至见不到她身影为止,便独自回屋内休息。”

“有注意到她有不对劲处?”

“不对劲?不对劲之处倒没见着。因为我岛空气质量排名甲等,夜深的海风最适宜人们来海滩散步,即使那女子来此也不足为奇。”

“先生可认出对方是通缉犯?”

“老眼昏花,况且是在夜间,要是认出,我一定报警。”

“谢谢你,先生。”

“不必,我可闭门休息?”

“请。”

悰淳与摄影大哥走下这咯吱咯吱响的楼梯,心里在想着事情。这女子年龄尚是妙龄,初始进入社会,难免会走错一步。但有时,走错一步,即走错一大步,生活会大大被改变。若是承受得住,自然存活,承受不起,生命便是那不值钱的东西。那妙龄女子,想必是其中之一。

自从组长需要她跟踪报道此新闻,估计也是希望她放下黛娜那段往事,重新面对和开始新生活。她倒是希望放下前尘往事,哪有如此简单。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拼命工作,也主动前去先生的工作室寻求心理帮助,倒是摆脱了些,可时不时还是会想起亲眼目睹的事情。手机铃声响着,打乱了她的思绪。

“悰淳,这报道跟踪的可还好?”

“同摄影大哥合作,一定让你觉得满意,组长。”

“那是最好,放心,如果收视率优秀,提成不会少你们俩。现在你们需要去哪?”

“公安局等尸检报告。”

“但是,警局一定不缺你一人。”

“所以,能否增添其他同僚给我?”

“当然。你先到,我让他后到。”

“不,让他先到。若是让他后到,我还需要他做甚。”

“好。”

仕途挂断悰淳电话后,拿起办公桌上电话,致电给部门里的其他同僚。

“漫景。”

“组长,现在几点?”

“凌晨四点。”

“我在休息。”

“我知道。”

“什么事情这么急匆匆?”

“悰淳需要你帮忙。”

“组长,昨夜是我值班。可否换人?”

漫景见对方十分安静,不见应答。

“喂,赵仕途,你倒是说句话。”

漫景这才知道对方已将电话线挂断,听到一阵忙音。

嘟嘟嘟

“我才致电给她。”她自己对着电话无奈的说。

“漫景?”

“悰淳,是我。”

“昨夜不是你值班,组长怎么钦点你?”

“我真希望回头他对我说声对不起,钦点错人。不说多余的话,你在哪?发短信给我,我去找你。”

“好。”

悰淳最终还是晚到,警局大门处已被多数人将好位置给抢先。

“悰淳。”

是漫景的声音,她朝发声源望去,漫景正朝她招手。

“快,别发呆,挤进来,我只能帮你到这一步。”

悰淳靠着蛮力,脚踩脚,不知谁大力将她一推,这推不要紧,她摔得将膝盖磨伤。裤子与地板相互摩擦,那裤子自然是顶住地板的强势攻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裤子华丽的“撕”声,终究还是败给了地板。膝关节处也难免会受皮肉之苦,不见得会血肉模糊,但也能够使悰淳感觉到,膝关节以下位置有股热流,直直流到脚踝,再到鞋。她倒是觉得受些皮肉之苦也无妨,终究是突破人群。

“怎么在地板上?”

“不知谁使劲推了我一把。”

“可有哪里受伤?”

“擦伤,无大碍。结果已出?”

“时间没这么快。要不然,这人早散场,还堆得像一锅粥”

“你的时间比我预料的还早许多。”

“送佛送到西,我可是尽全力去帮你。你得自己争取,可别被竞争对手比下。”

“不然组长的乌纱帽不保。”

“他也同你这么说?”

“近期各部门领导审查,把他给紧张。”

“我们收视率也不差,看把他给吓的。”

“听说对方有王牌在手,志在必得。”

“我不信邪。”

“好的东西,人们都喜欢压箱底。”

“出来了,出来了。”

“摄影机举高些,对准,别动,别”

“知道,废话这么多。”

站在悰淳右侧的两人说。

“摄影大哥可来?”

“当然。”

“在哪?”

“你左侧。”

漫景将头转向左侧,摄影大哥对漫景抱以真诚的微笑。

“尸检结果已出,该女性系属为自杀。”

“看,我说的没错吧。”

“我一始还以为是他杀。”

疯狂议论,议论声压制了那名警官宣布结果的声音。

“您好,今天是2013年2月27日,星期三。这里是HNS电视台为您带来的早间新闻,现插播一则最新消息,近段时间引起人们广泛关注的热点新闻,贩卖妇女人口案,警方已有突破。请看本台记者带来的详细内容,下面我们来连线本台记者尹悰淳。”

“大家好,给大家带来本台最新消息,大家近段时间乐此不疲的新闻,本市贩卖妇女人口案,另一名嫌疑犯郑某,女性,年龄25岁,尸检结果已出,被警方确认系属自杀。通过对现场民众的了解,嫌疑人郑某昨夜已萌发自杀念头。”

“好,尹记者在前不久向本台传来一段案发现场的独家视频。”

一段已被H·N·S电视台处理过声音和打着马赛克的剪辑片段呈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女子跳海自尽。”知情人。

“见男**人前来劝阻?”记者。

“我可算?”知情人。

“你与她相识?”记者。

“未曾相识。”知情人。

“先生何出此言?”记者。

“昨日深夜,我前去探查海滩有无异常,见那女子在海滩处左右徘徊,我请她切勿逗留此处,以防有危险发生。她应允我说已明白,即刻离开。我见她走远,直到我见不到她身影为止,便独自回屋内。”知情人。

“可有注意到她有不对劲处?”记者。

“不对劲?不对劲之处倒没见着。因为我岛空气质量排名甲等,夜深的海风最适宜人们来海滩散步,即使那女子来此也不足为奇。”知情人。

“先生可认出对方是通缉犯?”记者。

“老眼昏花,况且是在夜间,若是认出,我一定报警。”知情人。

“谢谢你,先生。”

两个人的对话,一段视频,HNS再次霸道占领收视率首席之位。

第二天例会,赵仕途甚是欢喜。明眼人看着,知道定是受到了上级夸奖。

“漫景,悰淳,表现的非常好,希望大家向二位学习。”

“我可不敢当,这项目不是我一人功劳,该夸奖悰淳才成。”

“组长,大家相辅相成,请客吃饭便是最好的奖励。”

“不成问题,台里中餐厅如何?”

“特满意,最怀念台里餐厅的厨师做餐点味道。”

“不过,嘉绅和霁晏,这两人现在分别在哪?”

“嘉绅与霁晏两人下乡,组长真是贵人多忘事。”霏梵对仕途说。

“椿萱,你医疗那块可有什么问题?”

“一会我将采访后期制作好,便交至审核部审核。”

“稿件如何?”

“下午2点前一定能够交上。”

“劳烦时间把控好,上交后,后期还需要有人配音。”

“好的,没问题。”

“开始干活吧。”

“去看看,看那硬骨头嘴里吐出些什么事情。”漫景对悰淳说。

“突然对公检法模块这么感兴趣?”

“乐此不疲。”

“去吧,去吧,我得在这蹲点,看看有什么新鲜的项目值得我去做。”

“昨晚没休息,今天又接着蹲点,身体没关系?”

“可别管我,你要是再不去车辆调度办,就得自己打车了。”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还好你提醒我。”

“霏梵与椿萱似乎已经坐上电梯了。”

“你倒是幸运,会有配车。”

漫景收拾书包,便走向办公室同摄影大哥打声照顾,接着在电梯口耐心等电梯。

“漫景,走楼梯吧,电梯得等到什么时候。”那摄影大哥对她说。

“也对。”

悰淳看着两人渐远的身影,自己稍微闭着眼睛小憩一会。

一人走近她身边,她毫无感觉,似乎是因为昨夜被手机铃声突然叫醒,她有些疲倦,睡得香甜。那人将早点轻轻放在她趴着的桌旁,将薄外套披在她肩上,便离开了。

“悰淳。”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肩上不知是谁为她披了件薄外套,那外套是她挂在靠椅上的,桌上多出份早点。

“郁藤,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意思?”

“不是你买的早点?”

“不是我,我可没那时间。我在内部网里见着有突发事件,我们得赶过去一趟。”

“什么事情这么紧急?”

“又有一名妙龄少女上午10点左右不知去向。”

悰淳右手握着的马克杯掉在那办公室的大理石中,杯子裂了,马克杯的碎片散落一地。正准备弯腰拾起马克杯碎片,却被同僚制止了。

“情况紧急,这东西,留给保洁员吧。”

“可有目击者?”

“这地方偏僻。”

“真不希望你告知我说连摄像头都没有。”

“这,需要去查证,我也不清楚。”

“小亦,麻烦打电话给保洁员,清理这碎片,以免伤及其他人。”

“好的,郁老师。”

“郁藤,我们走吧。”

两人急匆匆下楼,来到车辆调度办,借了一辆单位车。郁藤开着车,飞驰般的出了电视台大门。

“怎么回事?”

“别问我,我是一问三不知。”

“那日”

悰淳手机铃声欢快的响着,打断悰淳想要接着说的话,这音乐在这场合的确有些不合时宜。

“安澈。”

“悰淳,我已知道那事。”

“嗯。”

“那日你在海滩采访那人有些不对劲之处。”

“哪不对劲?”

“他同你说话时,是否常常不停的触摸脖子?”

“是。”

“我想,你需要回海滩处查看,那人是否还在?”

“好,谢谢你。”

“等等,悰淳。”

“怎么了?安澈。”悰淳温柔的问。

“注意安全,记得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放心,晚上我们一同庆祝。”

悰淳挂断电话,对开车的郁藤说:“去蔚海滩。”

“好。怎么突然掉头?”

“昨晚我接触的那人有些不对劲之处。”

“现在回去看看。”

“你手机在振动?”

“手机在包内。”

“需要我帮接通?”

“也好,我开车不方便接电话。”

“是漫景。”

悰淳滑动绿色接听键,再触了免提。

“漫景。”

“哎呀,悰淳,我打你电话,是忙音,无奈只能打郁藤的。”

“怎么了?”

“贩卖妇女人口案,还有一个幕后主谋。”

“是谁?”

“似乎就是昨夜你访问的那人。”

“我们知道了,现在赶过去。”

“郁藤,你知道往哪里赶?”

“悰淳已告诉我。”

“既然你们知道,我就放心了。”

“挂了。”

“等等,漫景。”

“悰淳怎么了?”

“谢谢你。”

“没事,不必挂念在心,我举手之劳。”

郁藤将车速尽量加至最大,但是也在规定范围之内。

“前面就是海滩。”

“有人已提前到达。”

“没办法,人们都在关注此事。”郁藤将车辆上锁,接着对悰淳说:“你不用去那木屋。”

“去屋内看看他可留有什么线索。”

“警方动作一定比我们快。”

“等结果?”

“不然呢?”

“这样我们拿不到头条。”

“你还有心情管头条的事情。”

“过去看看吧。”

悰淳与郁藤,两人往木屋方向走过去。途中听一人对另一人说:“非法持有枪支,那人胆子可是够大。”

“多少的?”

“0.44口径新式自动手枪,而且,我听刚刚那群人议论,说那人是个变态。”

“怎么?你看见什么?”

悰淳倒是没将两人对话听完,她看着沙滩围着的人群,似乎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黑色长袖上衣,头上戴着如乌鸦般黑的棒球帽。不注意看,的确是不引人注目,可若是仔细看看,炙热的太阳晒着沙滩,他穿的比其他人都要厚,也是引人有些可疑。她往那人的方向靠近,不知为何,那人竟加快了脚步速度,悰淳也随之加大自己的步伐。可走的也有些费劲,她的鞋子踩在海滩的沙子中,步伐没快,反而慢了许多。郁藤紧跟在悰淳身后,他不知悰淳看见什么,当时那两人兴致勃勃的谈论事情,他还没听完,便见悰淳往远处跑,不知是看见了什么能够让她足以兴奋或好奇的人个事。

“喂,你站住,别跑!”她大声喊出。

那人连头都不回。

“悰淳!你在做什么?”

“快,快,快通知那的警员。那人看似与我那晚接触的男子,似乎是同一人。”

“可你一人实在危险。”

“我曾经练习过些许防身术,不必为我担忧。”

“可是”

“别可是了。”

悰淳回答了郁藤这句话,便追随着那人踩在沙滩上的鞋印跑远了。

郁藤返回木屋处,通知警员。一行人穿着防弹服,而郁藤则在后指明悰淳追那人跑去的路。其实也不必靠着郁藤指明,沙滩上遗留下两人明显的鞋印。好在是清晨时分,除了那群等待新闻的记者,来海滩的人少之甚少,晨跑的人们也是星星点点,基本都在外围。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枪声,在清晨听着格外响亮,足以震惊人们的耳膜。

郁藤慌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希望受伤的不是悰淳,或许,她将他的枪抢过来。郁藤越是往后想,越是恐惧,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向来源枪声的地方靠近。

“放下枪!”

那人见警员们各个持枪指着他,无奈后边是一堵墙,他将那把0.44口径新式自动手枪丢在沙滩上。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便妥协,只是可惜,那把手枪内已没有子弹。三声枪响,子弹已全部发出。太久没有练习枪法,真是越来越不准。他低下头,摇了摇,以表示对自己的失望。本想枪击那女孩的重要身体部位,以能够达到一枪致命的效果,剩下多余两发子弹力保自己。

而远处,悰淳正平躺在海水与沙滩的边缘处,身旁的海水与沙滩被染红了属于她红艳艳的鲜血。一股血腥味,一股海水的咸湿味,这感觉,说不出,反正挺难喝,也挺难闻。她想着,这处海滩若是存在食人鱼,那她定是第一个遭殃,被送进带有胃酸的恶臭怪物肠胃里那个。新鲜的血液,正是那个低级基因突变的动物最爱。即使持枪的警员也未必救得了她,可是,目前最紧急的事情应该是速速将她抬上属于救护车专属的担架,被送往医院急救室抢救。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缓缓将那拥有长睫毛的眼睛闭上,黑色的眼球像是害羞的含羞草,那会才开放,这会便关上了。

“悰淳!”

“悰淳!”

“悰淳!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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