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到处充斥着死亡、荒芜、颓废的气息,之前高耸的楼房,林立的建筑群,文明发展的城市道路,锦绣靓丽的公园,生气勃勃的林业区,转眼间被碾压,毁灭。
通过半壁,残痕,隐隐约约能看到往日,象征着人类文明的钢铁丛林的轮廓。
原本繁华的商业通达,被各种建筑物残骸,机动车,还有一些早已白骨化的尸骸充斥着,到处弥漫着腐臭、血腥的气息,让人作呕,空气的组成仿佛是由各种腐臭的气体组成的一样。
原本清澈的河流瀑布,也在人类与其他生物销声匿迹后,呈现出一种大灾难后的颓废,荒芜,死亡的现象。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在大道上跑着,半步一吸气、半步一呼气,汗水滑落,湿透衣裳。
“快!这边走!”李哥拉着雷天赐,用手杵着墙,更改了跑步的方向,顺着小胡同跑了进去。
突然,一路延伸过去的血迹,说明了丧尸抓人杀人到一路把人拖过去吃的轨迹。有两个丧尸,正趴在地上狼吞虎咽的扒拉着尸体,干瘦的老头丧尸头可能受过什么撞击,脸颊被敲凹进去一大块,那如死鱼眼一样翻白的眼珠有一颗就已经爆出勉强挂在脸上,仅靠着几根红绿相间的神经在脸上随着动作而晃荡,分外恐怖。另一男丧尸整个身体都浮肿着,就如被水淹死的尸体一样,裸露的皮肤泛着青黑色的尸斑。
“艾玛,****!”疯跑的雷天赐一个打滑停住了,李哥也连忙停住了,把食指对上嘴唇,做出噤声的警告,望着身后眼看要追上的丧尸群,眼前吃得很香的两个“人”,迅速地从裤兜里拿出一把水果刀,摆出一个俯冲的姿势,向前一个飞奔,手上露出了青筋,仿佛用尽全力,插进了老头丧尸的脑壳里,红白色的脓血流出。
同时,雷天赐学着李哥的样子,从兜里拿出水果刀。不过,他的双眼怒视着男丧尸的额头,形成两点一线,胳膊一甩,正中“靶心”。又一只丧尸倒下了。
“perfect!接着跑!”两人一同跨过丧尸的尸体,用尽全力来拉大与丧尸的距离。
眼前,唯一一座驻扎在末世的五颜六色的大楼,雷天赐看着眼前几个大字,“春田花花幼儿园?”还没等雷天赐闭上惊讶的大嘴,李哥连忙拽着雷天赐的衣服往里跑,差点让雷天赐打滑。
李哥连忙推开上面有两个血红的手抓迹的大门,就在僵尸抓住雷天赐羽绒服的那一刹那,一个180°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身后的僵尸一个大回转,关到外面。
推开门,一股腥腐味扑面而来,李哥立刻提高警惕四下查看一番。厨房的面积不大,锅碗瓢盆摔得满地都是,看样子没人住了。在确定厨房里没有丧尸后,两人立刻开始翻找防身用品。
“嘿,李哥,一只丧尸的手伸进来了!”雷天赐使劲拉住门,用尽全力,憋得面红耳赤,李哥在背包里摸索一会,拿出一把红色喷漆的消防斧,照着伸进来的那只手一直乱砍。
最终,那只手终于不再顽强地挣扎,血肉模糊的爪子,倒在一片血泊中。
“哎我了个天,这一天,累死了。。。”雷天赐坐在地上,黄昏的阳光照在脸上,使他显得那么憔悴。
李哥仿佛是一个永远用不完能量的人,刚坐到地上又不安地站起来,“你先歇着,我去看看这栋楼里有什么能用的东西。”然后,拿着一把消防斧,小心翼翼地走了。
前进到不远的路口,看见几个矮小身影正挡在路中间,越走越近,也逐渐看清楚,几个4,5岁的小孩或跪或蹲的在啃食着尸体。
小孩身上都统一穿着夸张塑料反光的七彩蓬蓬裙,一两个男孩是蓝色的闪光小礼服。女孩的头发都被统一扎成两个羊角辫,而所有小孩的脸上隐约还能看清原本画着的妆。雪白的脸,脸颊涂着大红的胭脂,和额头恶俗的红点。原本应该是滑稽搞笑带点可爱的妆,在这群小孩变丧尸后就不那么可爱了,脸上的胭脂已经被抹开还是晕开,和脸上的血迹混作一团,大红口红的嘴也是被涂抹开,远看和血盆大口一般。脸上那雪白的粉也斑斑驳驳夹杂着原本青白的肤色,再加上丧尸特有的死鱼一样的眼白,骇人效果翻倍。
“我靠!这些小孩模样比那些大丧尸还可怕!估计他们是举办什么节日庆祝会时变异的吧?这些衣服也太劣质了……”李哥打量着堵着路的小孩丧尸们,自言自语道。
小孩丧尸们听到动静,纷纷站起来,李哥这才看清他们围着啃咬的人,穿着印花围裙,黑色长发凌乱地盖住了脸,手脚扭曲在一起,裸露的手臂被啃的露出白骨。看模样,估计是这幼儿园的老师。被群孩子丧尸给灭了,还真够惨的。
瞬间的惊吓过后,李哥很快冷静下来,接着微微有些发愣。在几秒钟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像电视里的人一样,从容不迫地对丧尸挥起屠刀,手起刀落给他们一个痛快。可当他看到丧尸顶着一张天真稚嫩的小孩面孔时,他发现手里的消防斧突然间变得重逾千斤。
理智上,他知道眼前的那个孩子已经不是孩子了,他是想吃自己血肉的丧尸,如果被他咬伤,他会死,会变成丧尸中的一员。情感上,受了二十多年的教育,李哥不敢说自己是一个多善良多正义多热血的人,但是连鸡都杀过的他,面对一张幼小稚嫩的脸孔,真的很难挥起屠刀。
短短几秒钟的心理交战,丧尸已经爬到了一步之遥的地方,他挥舞着双手,用力的张着大嘴,喉咙里发‘嗷嗷’的嘶吼声,匍匐着挣扎着奋力向前爬过来……
他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残酷的现实让理智占了上风,李哥深吸一口气,用最大的力气举起消防斧,尖端对准小丧尸的脑袋狠狠刺了下去,拔出斧头,小丧尸软软倒在了地上,腥臭乌黑的血液混合着脑浆流了出来,缓缓滑过他稚嫩的脸庞,一点点侵染着那些残余的属于孩子的天真和丧尸的狰狞,死不瞑目的灰白色双眸空洞的望着李哥的方向,显得分外恐怖。
李哥握住消防斧,摇摇头,叹息道,“祖国的花朵,如今都成为食人花了…”三下抡斧,丧尸小孩被超度了,墙上的喜羊羊与灰太狼被喷溅到不少血迹。
李哥回来后,雷天赐仔细打量了一下,见他脸色发白,皱眉问道:“你还好吧?”
李哥心里微微一暖,嘴角挂起一丝苦笑:“挺好的,刚才遇到了一个小孩儿丧尸,脚都被啃没了还想爬过来咬我,被我用斧头敲死了。”
“哟,这还感性上了?”雷天赐调侃道。他理解李哥的感受,曾经他也是这样感慨难过,可是等遇到的危险多了,杀的丧尸多了,心或许就会麻木了。
李哥诧异道:“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可怜吗?也许吧,等有一天我们被他们包围的时候,我们会比他们更可怜。”雷天赐的语言如此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