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进入十一月中下旬了，往年同期一些关于年会的消息就该有人透露了，可是今年到现在还没有一丁点儿消息，大概还是和今年公司是多事之秋有关，砍掉年会也未必不可能，公司里相关的议论越来越多，赵冰也悄悄问过王悦，她说人力资源部也没有听到任何新消息，陈睿曾私下问过新总监朱莉，但她守口如瓶，让陈睿碰了个钉子。
李晓芙最近的心情好了一些，毕竟知道赵冰又不会立刻从眼前消失，她的英语提高班已经开始上课了，这两天她来了例假，因此昨天就回了呼家楼的住处，今天是周日，她得上英语课，也陪不了赵冰。
阳光灿烂，冬日的北京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主要还是冷空气前天到了，吹散了持续一周的雾霾，赵冰在新源里菜场附近的一家驴肉火烧店吃了早餐，一路散步到了三里屯使馆区，这会儿走到东直门外大街，笔直的道路两旁并排耸立着银杏树，满树满地都是金黄的叶子，一路延伸着，远远望不到头，阳光照在树叶上更让让人倍觉温暖。
赵冰心里感到暖洋洋的，他站在路边拍了几张照片，选了一张感觉最好的发到了朋友圈，并写了一句话：“还是北京的秋天美呀（虽然已经是冬天了）！”
不一会儿，就收到了不少朋友的赞美，“这张照片拍得还行！”、“在哪儿拍的？三里屯么？真美！”，万帅写道：“又装文艺！”，而程晓峰和谢萌分别写道：“加1。”表示同意万帅的意见，赵冰和他们互相攻击，使这条状态的留言越拉越长。一个小时后，李晓芙下课了，她点了赞。不久沈晴也点了个赞。
没有走多久，他就回到家，靠着窗户读了一会儿《英国文学》，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没有李晓芙陪伴的晚上，赵冰总会有些无聊。今晚他正躺在沙发上，突然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起看了一眼，是他妈妈打来的。他脑子里念头一闪：应该是奶奶的日子到了！事实也果然如此，他的奶奶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去世了，他母亲在电话里是略带呜咽的叹息声。放下了电话，赵冰立刻买了火车票，第二天一早，他坐在了前往杭州的高铁上，带着他惯常用的黑色商务包。
今天是11月19日，昨夜到今早他都还来得及把消息告诉李晓芙。赵冰上次离开家的时候，赵母就告知他估计奶奶的大限快到了，这次他心里有着准备，从接到电话到目前一直很平静，这时坐在飞驰的列车上，看着东升的旭日，他想起了小时候和奶奶在一起的日子，心里一阵难过，眼泪就忍不住了，一滴一滴打到了衣服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在这一阵难受过后，他稳定了心神，时间已经到了9点半，同事们应该到公司上班了，他给Iris打了电话，告知了这个消息，表示回公司来再补假，Iris安慰他节哀，让他不用担心工作，可以在家多呆几天。然后他微信上也告诉了王悦，说：“我先回家了，丧家是一天吧？回来我补上。”
“嗯，是一天的丧家，你保重啊，回来申请没问题。”
然后，他又接到了赵子豪打来的电话，称奶奶的遗体已经运到了绍兴老家，大家正在陆续往老家赶，他下午开车到杭州站等着赵冰，接他一起去绍兴。中午时分，他接到了李晓芙的微信，“亲爱的，你怎么没来上班呀？你请假了么？”
“我奶奶去世了，我现在回浙江的高铁上。”
“啊？难怪我昨天夜里心口特别难受，果然有不好的事情，你不要太难过啊！天气有点冷，你自己要主意，别冻着了。”
“嗯，放心，谢谢宝贝。”面对着她的关心，他心头一阵伤心袭来，又止不住泪水了，他戴上了墨镜不让别人看见他流泪，脸朝着窗外，时不时伸手擦去了一直淌到下巴的眼泪。
傍晚时分，他才和子豪赶到绍兴老家，老宅里围满了人，到了晚上，来吊丧的人已经很少了，赵冰看到了他奶奶的遗体停放在屋里，他立时止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蹲在了地上，无力下跪，还是赵子豪和大伯母搀着他磕了头，一屋子的人看他哭得伤心，受到了感染，宅里一阵呜咽声。磕完头，赵冰还跪在地上，大伯说：“冰冰，起来吧！可惜，你是离家太远了，没看到你奶奶最后一面。”
当天晚上就是守灵夜，众人心里回忆着往事，都止不住泪水，夜晚寒冷，人人身上都盖了一层厚被子，赵冰和赵子豪裹着一床被子。子豪的妻子也来了，因为怀孕，肚子已经大了起来，她不能劳累，便去了小镇上的旅馆过夜，有大伯母陪着，赵冰今天是第一次见她，叫了一声大嫂，这是一个看着非常普通的女生，是上海市里土生土长的姑娘，但并不是显得娇惯的那种城市女孩儿，也可能是怀孕了，看上去很家庭妇女的感觉吧。大哥总算是稳定下来，他的心不会再继续漂泊了，他忽然感伤起来，至少奶奶见过子豪的妻子，虽然活着的时候已经老糊涂了，但她老人家也知道这老赵家有了第四代，不像他自己虽然已经谈了两年多的女朋友，奶奶却没有见过她什么样。
迷迷糊糊的寒夜里，大家轮流洗漱了一番，老家的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平时只有左邻右舍帮忙看一看，早年间已经给老房子里装了空调和热水器，但是多年不用，现在已经无法使用了。为了取暖，大家只能在灵堂中放了一个小火炉，守夜的赵家人围着火炉坐着。
第二天凌晨，赵母和大姑就起床来做早饭，其余各人都醒了，在镇上旅馆睡觉的人也都早早赶了过来，子豪陪着妻子，毕竟她身体不便，凡事不必要是长孙做的事情，都由赵冰去做，乡下办葬礼各种规矩多，待各人准备好了以后，殡仪馆的车已经到了，赵家的二代儿女和三代小辈，抬着遗体上了车，赵冰碰到了奶奶的手，冰凉冰凉的，就像一块冰，这些小细节也让人脆弱，让他止不住流泪。
到了殡仪馆，举行了简短的仪式，众人最后瞻仰遗体，就要将之推进去火化了，赵冰的大姑忽然一声嘶吼，然后爆发了，她哭喊着奔向她母亲的遗体，喊着：“我的妈妈！”就像赵冰电视上常看到的那样，哭得撕心裂肺，他以前总以为到这个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何必要那么伤心？可是真的看到亲人逝去，他忍不住自己的伤心，总算理解了人类的这种感情，他跟着大姑哭了起来。其他人急忙拦着大姑，抱着几乎昏厥的她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让她休息一会儿。
遗体推进火葬室的那一刻，赵冰站在远离人群的一边，他看到了他大伯，那是一个感情不外露，并且向来积极乐观的人，赵冰奶奶的葬礼各种事宜基本都是靠他来协调和主持，从见到他的那刻起，就看到他一直在忙活，这一番看着自己的母亲推进了火葬室，他的唇角抖动着，缓缓吐出一口白汽来，豆大的眼泪水砸在了满是灰尘的地上，一砸一个小坑，他捧着母亲遗像的手一直在抖动着，直到赵冰的父亲给他递上了一根烟并点上，大伯伸手抹去了泪水，回过头来神色如常地和一大家商量着后续的事宜，爷爷早已经不能理事，大伯多年以来就是赵家的掌门人了。
殡仪馆的事情结束后，车队返回了老宅，将骨灰入殓，一大家又瞻仰了一回，然后便抬着棺椁去找家的田地里下葬了，乡下的各种礼节很多，而传统中国人的丧礼也是非要搞得吹吹拉拉、人尽皆知的，四里八乡听见动静的都会议论：“东边村里厢赵家伊个老太死掉了。”、“嗯，晓得的，年纪大了，老年人总要死的。我家老头子今早去看过了，钱也把过了！”
待所有一切完毕，已经到了正午，招待了一顿午饭后，远亲们就全都散了，忙碌拥挤了两天的老宅，好容易恢复了平静。下午时候还早，阳光是暖人的。赵冰趁着阳光，一个人在房前屋后的乡间路上走了走，他想起很小的时候，每年过寒暑假时，父母就会把他送回老家来过几天，老宅门口有一口大水缸，虽然家家早通了自来水，但为了防止冬天水管上冻，每家都会在缸里备上水，那一年正是上冻的天气，赵子豪和赵冰都在老家，调皮的小孩子觉得什么都好奇，子豪从水缸里捞出了冰块玩着，赵冰也想玩，可他人很小，站在板凳上才能伸手够到，就那样“扑通”一声掉到水缸里了，隔壁邻居奶奶当时在门口择菜，听见了动静，急忙跑来和赵奶奶一起将赵冰捞了起来，据说赵冰当时可开心的不得了，“嘿嘿哈哈”笑了半天，直到被奶奶打了一顿，赵子豪也被打了一顿。
第二天赵子豪去家门口的水塘边捞树叶，赵冰趁奶奶不注意也跟过去了，可他毕竟人太小，捞了两把树叶，一个重心不稳又“扑通”掉到水里了，赵子豪忙把他拉上岸来，俩人回到家又被打了一顿，赵冰两天的衣服都湿了水，暂时没有干净衣服穿，奶奶就端着小火炉放在屋里，让他光屁股坐在被窝里看电视。想着这些，他真是极其怀念被奶奶打的感觉了，而不知不觉间，他又走到了奶奶的坟头边，坟前还残留着没烧干净的纸钱，赵冰又跪下来给奶奶磕了几个头，说：“奶奶保佑我吧！愿生活一切顺利。”
当天晚上赵子豪开车带着妻子和赵冰一起回了上海，长辈们仍在老家处理剩余的事情，路上他买好了了明早9点回北京的高铁。他的兄嫂两人一唱一和也劝赵冰抓紧回上海来，理由也是那一套，“你看，奶奶已经过世了，爷爷也越来越老，长辈们也渐渐老了，你爸妈也要退休了，虽然还轮不到你来照顾父母，但他们总希望你回来，陪在身边，北漂着干嘛呢？你又不是个公务员，在企业工作，哪里不都一样么？要是想托人介绍工作，我和你嫂子都可以给你介绍嘛！”
“对，赵冰，我抽空可以帮你问问，你从事啥工作？”他嫂子也说。
……
赵冰当晚没有回家去，而是去了复旦大学，住在了万帅的寝室。万帅很幸运，他的双人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住，赵冰因此也有一张床。两人在学校附近吃了晚饭，喝了点小酒，晚上他给李晓芙打了电话，这两天她没有打扰他，“哦，事情都结束了？”
“嗯，都结束了，明天就回北京了，你明天晚上来陪我吗？”
“好呀，明天晚上我去燕莎桥找你，上海冷吗？”
“还好，昨天在老家挺冷的，上海还好。”
“北京又起雾霾了，你快回来吧。”
“好的，晚安！”
赵冰发了一条微博：子欲养而亲不待！他不想发在朋友圈，以免太多的人来问消息，微博刷新的速度快，互相关注的朋友也少，他和李晓芙就没有互相关注过，也算是互相保持了一点隐私。
晚上他躺在床上，万帅依然在开着电脑，今晚他要守夜看尤文图斯的比赛，而且他明天也没课，不需要早睡。
沈晴忽然发来信息：“我听说你奶奶去世了，请节哀吧！”大半年没有联系了，赵冰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他回复：“谢谢！已经办完了，明天就回北京。”
“嗯。”
赵冰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家里人都老了，我离家有点太远了，我准备回上海发展了。”
沈晴的微信显示正在输入，但是半天也没发什么过来，赵冰不久就睡着了，清晨起床后才又拿起手机来看，沈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告别万帅，往虹桥火车站而去。
北京果然起了重度霾，他到了燕莎桥的家，洗了衣服洗了澡，好好休息了一阵子。当晚七点，李晓芙来到了燕莎桥，她拥抱着他，用热情的身体安慰着他。他躺着在床上，她伏在他的身上，触摸着他的胸口。
赵冰抚摸着她的后背，他似乎很久没有体验过抚摸她后背的感觉了，他回忆着第一次这样抚摸她，差不多是两年前的此时，两年的时光，两人也着实经历了不少事情了。
赵冰说：“晓晓，跟我一起去上海吧？过两年我们可以考虑结婚了。”
“未来给你打电话了吗？”李晓芙抬起头，下巴枕在他胸口。
“还没有呢！我爸妈老了，我想离他们近一点，在北京，我们俩离双亲都很远，到上海就可以靠着我爸妈了，如果你想爸妈，我们将来有条件可以把他们接到上海，总之，到时候我们的压力要比北京小很多的。”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他们又讨论去上海的话题了，“嗯！我是挺喜欢上海的，可是，诶，我们真的要走么？”
“我也挺舍不得北京的，我也挺想留在这里的，可是将来呢，我们不能这样一直飘着呀？总是月光，什么时候能有积攒？”
“我会改的，以后不月光了。”
“嗯！”赵冰抚摸着她，他觉得自己可能也是太着急了，毕竟还没收到任何能去上海就业的信息。
两个人暂停了这次对讨论，他又吻了她，随后搂着她睡着了，夜里醒了一次，他发现李晓芙抱着被子，看着窗外，呆呆地出了神，他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问她：“想起了什么吗？好像每年到了冬天，你就有些忧郁呢？”他吻着她的肩膀。
“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们的将来。”她不想说，内心的故事又些久远了，转过身将头埋在他心口，又睡着了。
回到了公司，听说他家事的人都来安慰他，他一一道了谢，并特地感谢了Iris和王悦，他在系统里补了丧假申请。
两天以后，赵冰在办公室接到了未来软件HR的电话，HR和说他通过了面试，他们讨论了薪资待遇和到岗时间，贝拉的需求很紧急，要求他必须在12月27日到岗，元旦前一周就开始工作。中午他约了王悦吃饭，王悦电话里问他什么事儿要吃饭，他说吃饭时候再细说。
“我接到了上海一家公司的Offer，基本谈定了，明天得给他们回复了，先告诉你一声。”
“哟，这么快就要跑路啦？新公司什么时候到岗啊？”
“本来想春节以后回去，或者至少过了元旦，但是他们这个岗位着急，要我圣诞节后就上岗，也就是一个月以后吧！”
“啊？真是挺着急的，看来他们也确实缺人啊？那你练年会也去不了了呀？”
赵冰喝了口水，抬起头看她：“还有年会么？”
“嗨，今年说要搞个小规模的，北京上海也分开，听July的意思，也就是在附近找个饭店开个Party，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吧，今年公司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哦，时间定了么？”
“还没有呢，今年春节早，估计年会也得早一些了，还是以前大手笔呀，几百人出去找个五星级酒店，一high好几天。”
“嗯！”他心里在想，或许今年年会时，我确实就不在了，抽空抓紧把离职消息告诉Iris和陈总吧。
“诶，是哪家公司呢？”王悦问。
“嘿嘿，是未来软件。”
“哟！不错，不错！”
晚上，他把消息告诉了李晓芙，她说：“未来软件毕竟是大公司，而且也是互联网行业的大牛，去吧，发展肯定好的，你先稳定，然后我就可以来上海啦，哈哈！”
“真的？说定了哦，到时候不管有没有合适的工作，你都要来哦？”
“嗯，我可舍不得你，到了上海你可不能和其他姑娘好！”
他紧紧抱住她，“怎么可能呢，我守着这么一漂亮媳妇儿，上哪去找更好的。”
“哼！你没有前女友在上海吗？”她捏着他的脸。
“没有没有，没有前女友！”
赵冰很高兴，签Offer在李晓芙这里没有收到阻力，第二天上午他收到了未来发来的Offer，中午人人都去吃饭了，他悄悄打印了Offer，去打印机取文件时，竟然碰上了黄健，他倒没问他打印了什么，笑一笑说：“诶，Neo，听说了么？今年年会就在蓝港那边一家饭店搞个Party，他妈的这新来的HR总监也太抠门了，我去他奶奶的，太low了！”
赵冰没心思和他讨论太多，“啊？那是真够抠门的，太low了。”说完他就回到了工位，将Offer签上名字，再拿手机拍了照，就通过邮箱给未来软件的HR传了过去。未来的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给他发来各种入职信息表和所需材料，赵冰只是悄悄打印了，却没有在办公室填写。今天他下班很晚，一直等到其他员工都离开了，他敲开了Iris的办公室，她最近在赶年度报告，连着加班了好几天。赵冰直截了当地将事情告诉了她，Iris略有些吃惊，可转念一想，他奶奶前一阵去世或许对他有些影响，她倒也能理解他，听说他要去未来软件，又觉得这也不错，将来可作为两公司的桥梁，陈东也势必高兴，Iris还是例行做了一些挽留工作，但也只不过走个过场，谈话的最后Iris说：“诶，你走可以啊！但你得把年会party主持完再走！”
“啊？这年会是啥时候啊？我元旦前那边就得上岗了。”
“今年一切从简，12月21日，北京办公室在蓝港租个饭店，开一个圣诞新年晚会，就是今年的年会。”
“今年这么low啊！party也用不着什么主持人了？”
Iris笑笑说：“形式主义不可要，必要形式不可少，该做的咱们还得做，这也是没办法的。再说了Party也不low，没有国外的领导来，就是咱们北京办公室自己，这次的风格就搞得活泼一些，搞笑一些，没有下限也可以，哈哈，可是不能太没有下限了。”
“行，这个您就交给我吧，那女主持人呢？”
“还是王悦呗！HR的面子总得给，而且她也熟悉主持人的任务。”
“好！”谈话比赵冰预想的顺利多了，领导对他还是相当信任，他也决心要把年会主持好，为自己的最后一项工作站好最后一班岗，Iris将赵冰要离职的消息转告了陈东。
李晓芙也为他签了未来软件的Offer感到高兴，可是两人聊着聊着，发现仅仅一个月后两人就要分开了，就分外舍不得起来，她不时皱着眉，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是赵冰吻了她半天，又畅想了一下未来，才让她眉心舒展开。
次日召开了北京办公室的年会会议，参会人员规模很小，也没有了以往和上海的视频接入了，很快就结束了会议，各项准备有条不紊，逐渐展开，朱莉还是显得有些紧张，毕竟没想到SPR的年会归人力资源部负责，她当然也不想搞糟了，听说工作组成员都是有经验的，心放下了一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