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在上海外滩；初春的深夜，江风吹来徐徐的寒意。
未来软件的年会今晚刚结束，活动很顺利；一切按照剧本和计划进行，赵冰在两个小时前发送完了最后一篇新闻稿，并给各家合作媒体送上了礼包，然后结束了工作。王啸东特地来到年会办公室感谢了陈东、Iris、陈晶、赵冰等等一众工作人员，约好下次邀请他们吃饭，以示感谢。
陈东表示不用客气，就带着队伍撤了，他们在年会场地附近找了个酒吧，要了些简单的酒食，先行庆祝项目圆满成功，对新人们提出了表扬和勉励；在小聚了一把后，大家就各自回酒店休息，当然也有人要继续玩去，总之是各自散了。
赵冰这两天已经不住家里，也在静安寺的酒店里住着，组里只有他和陈东两位男士，而陈东属于中高层领导，单独住一间；赵冰因此也得以住了个单间，既然不打扰别人睡觉，他就出来转悠一下，放松一下连续紧绷多日的神经，他最喜欢的地方是外滩，已经有两三年没来过了，于是他打车过来散步，路边买了一杯热饮捂手，吹着江风看着两边的景色，心里一阵安静，也感到一阵寂寥，选择在夜半时分来外滩参观的多的是寂寞鬼或者文艺鬼，这种寂寞和是否有恋爱对象无关，赵冰两种都沾一点，他拍了几张夜景照片发给了李晓芙，还选了一张发了定位在外滩的朋友圈，标题是：光怪陆离的世界。
不一会儿，万帅给他点了赞，留言说：“还不睡？”
赵冰回：“你不也没睡？”
“嗨！我在看球呢，今晚尤文图斯对国米。”
已经是夜里1点，赵冰和李晓芙都还没有困意，一直断断续续在聊天。
“还是上海的夜景漂亮啊。”李晓芙说。
“那你来陪我看夜景呗？”
“嗯，下次啦！”
“我明天就要回来了，想我吗？”赵冰问。
“想你，特别想你！可是周末以后我又要出差，我们只能在一起呆三天，然后我又好几天见不到你啦！亲爱的，你能不能今晚就飞回来呀？就现在，快回来，我到你家楼下等你。”李晓芙连珠炮一样的停不下来了，她简直是在受着煎熬，好几天梦见了赵冰吻着她的情形，毕竟已经有接近20天没有见面了。
赵冰安慰她：“明天我就回来了！乖！”他对她的思念也丝毫不少，他在想明晚的李晓芙或许会表现的像一头嗜爱的野兽，她那样的状态会让赵冰欲罢不能的，而这突然让他想起了周小娴，他又努力不去想她。
黄浦江对岸的高楼在霓虹璀璨中展现着各色风采，赵冰觉得这些高楼就像不同形态的女人一样，这些女人中有李晓芙，有沈晴，有周小娴，甚至还有王悦，有小红，有Iris，有周娜，赵冰控试图控制着脑子不要继续蹦出更多女人的形象，可是潜意识里他似乎又不想制止，而愈发想多出现时，反而脑子又开启了删除模式，渐渐没有了其他女人，脑子里只留下了李晓芙和周小娴，嘿嘿！她们俩倒都是“小／晓”字辈的，莫非是师姐妹？
周小娴比赵冰高一个年级，学习优异，相貌出众，大学时颇受一些男生青睐，她是赵冰的第一任女友，因此当初他格外珍惜这段感情，而赵冰不是她的第一任男朋友，但他们都互相是对方情爱启蒙的第一人，在那方面周小娴喜欢占据主动，正如她的性格一样，她好动、奔放，她喜欢支配赵冰的感觉，那种体验是一向温柔的李晓芙没有给过的，虽然李晓芙也迷恋上了和赵冰的爱恋，但她更喜欢听命于赵冰的指令，她喜欢服从、顺从甚至被粗暴对待的感觉，就像他们在青岛经历的那次。
赵冰告诉自己不要再多想了，还有不到24小时他就要和李晓芙相见，现在他应该回酒店休息养精蓄锐。他又坐上了出租车，心里却燃起一股想联系周小娴的冲动，他们之间不可能再有爱情了，分手之后赵冰删除了她的一切，一张照片也没有留，他快记不清她的模样了，但是一丝对她的迷恋唤醒着他的记忆，他想看看她现在的模样，看看是否还像从前一样？男人，毕竟是自己占有过的女人，就似乎有了可以窥探她的权力，赵冰试图在所有相关朋友的微信、微博里寻找蛛丝马迹，可是没有什么收获，后来困倦袭击了他，他也就放弃了；回到酒店后，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4点，他下了飞机就回到了北京的家中，他出门购买了些家中所需的日用品，还特地买了一支玫瑰花，回家后将房间收拾整洁，营造了一些浪漫气息。
李晓芙5点半就到了赵冰家，“嗯，我和Cathy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要早点回家，她就批准了。”她说着，而手已经伸进了赵冰的衣服里，家里还没有其他人回来，他们尽情了一回。
李晓芙依然在大口地喘气，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用力地呼吸着，紧紧抱着赵冰，他的一只手被压着，另一只搂着她，身体半侧着，而她就只管压在他的身上，低着头喘着气，直过了十多分钟，李晓芙才渐渐缓过神来，她用陶醉而又害羞的眼神看着赵冰，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一样，她又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不愿抬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晓芙没有那么用力搂着他了，他的姿势也舒服了一些，“你刚才是怎么了？”赵冰问。
“那还不是想你想的！？”李晓芙说，“亲爱的，你今天还舍得买玫瑰花，干嘛呀？学着人家玩浪漫嘛？”她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他，从他的宽广的额头，深邃的眼睛，直挺挺的鼻子，一直看到了下巴，倒像是不认识他一样，“诶，你的嘴怎么这么小？哈哈，你看，只有这么宽呢。”她用手比划着赵冰嘴巴的宽度给他看，还把他的嘴唇翻开向外拽着。
赵冰收回了被拽的嘴唇说：“嗯，我的嘴是有点小，可是你的嘴也是够大的，还挺翘的。”他伸着手捏着她的嘴唇，李晓芙的嘴型很漂亮，她把嘴凑到了赵冰的嘴上比划了一下，两个人鼻孔呼出的气都吹到了对方脸上。“嗤，你干嘛喷气？”她说。
“你不是也喷了气？”赵冰说，然后吻了她一下，李晓芙打了一个哈欠，忽然就困了，她话也不多说，就渐渐合上了眼皮，赵冰不忍弄醒她，他挪动着身体，走下床将灯关掉，又回到床上搂着她，而她又紧紧地抱着她，让他难受了一阵，却又不忍推开，直到睡熟了，才各自放松。
天亮了，李晓芙已经醒了，她趴在他身上玩着手机，看来她已经醒了很久了，却是一直赖在床上。她看着他说：“嘿嘿，你醒啦，你睡了好久。”
“你怎么也不知道去弄点吃的，醒了就一直趴在这里？”
“哎呀，好容易挨到周末，我们就多睡一会儿嘛，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李晓芙似乎一点也不累，反而精力充沛，这大概就是男女的差别吧，女人得到了滋润，男人却耗尽了精力。她给赵冰端来了水，可她却抿着嘴笑，并不把水给他喝，赵冰看着她不知所以然，李晓芙张开嘴自己喝了一大口，鼓起了嘴，她将赵冰的脖子抬起靠着床边，嘴对嘴将水吐进了赵冰的嘴里，可是这喂水并不容易，不少水顺着赵冰的嘴角就流了下来，流到他身上、枕头上和床上。
赵冰待她喂完水后，说：“哎呀！你可真行，李晓芙，床单都弄湿了。”
她咧着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亲爱的，起来吧，我们出门去。”
“干什么？好累呀！出门去干嘛呀？”
“去吃早饭啊！我好饿呀，我想去吃庆丰包子。”
赵冰打了一下李晓芙的屁股，然后说：“去，你去给爷买回来，咱们在家吃。”他们两人又嬉闹了一会儿，赵冰忽然站起来打开自己出差带回的包裹，拿了一个包装袋递给李晓芙，“打开吧！”
李晓芙瞪着眼睛显得很期待，她边问着边说：“是什么呀？”而包裹已经打开了，是一小盒蝴蝶酥饼干，这是昨天赵冰在未来软件年会现场附近的一家烘焙房买的，还十分新鲜，李晓芙很开心，打开盒子闻了闻，“好香呀！先奖励你一口。”于是她拿出一块放到赵冰嘴里，待他一咬上，她就掰了一下，他因此只吃到一小口。
李晓芙吃了一块后，拉着赵冰起床，两人收拾完出门吃饭去，吃完饭又去乔福芳草地看了电影，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周末。
周一上班了，赵冰发现桌上的绿萝许久没有人浇水，都快枯死了，他找了个更大的瓶子装上水，将绿萝移植过去，这样即使一个月不浇水，应该也不会蒸发干。
“花瓶里的植物总是要有人照料和维护呀！就像感情一样。”赵冰这样想着。
春天很快就来了，北国的树枝上也长出了嫩芽，只是气温仍然不高，供暖也没停止。到了下一个周末，李晓芙出差回来后，她就和赵冰选择后租了一处新房子，新房子离中央商务区更近了些，依然是合租，可房间比赵冰原来的屋子大出很多，带了一个大阳台，采光非常好，两个人的东西全都有足够的地方可以放下。
整个房子的面积很大，住在另外3个房间的还有5个人。李晓芙的原室友小红和花花也各自换了新房子，她们三人都没有住在一起，就业大半年了，因为工作内容和生活方式的差别越来越大，虽然依旧同一屋檐下，但是互相的隔阂却逐渐加深，虽然表面依然是好朋友，但很多原来能说、想说的话，渐渐都不说了，即便是为了维持友谊，散伙也是必然的结局，吃散伙饭那天她们说等各自租了房子都去对方租的地方玩，可李晓芙已经恋爱同居，邀请其他姑娘来这里住，在事实上是不可能了。
酝酿了许久的换房大事终于办成，赵冰和李晓芙自然是最开心的，周六的下午他们去看了电影，又逛了街买了不少新房子里需要的东西，赵冰看她买了很多原本已有的，想制止她，可李晓芙却觉得新家要用新东西，赵冰也就笑一笑，不是太贵的东西就让她过一过购物的瘾。
他们新家的位置在呼家楼的一个小区，房型比较新，价格自然贵了不少，但两人分担下来比原先他们各自租房的价格还要便宜了一些，赵冰原本的意思是往东郊或者城南亦庄去找房子，那里同样的价格至少够租一个一居室，但是李晓芙还是喜欢住在城里，繁华和丰富的城市生活更吸引她，赵冰想了想，住城里还是有城里的好处，这里上班毕竟还是更近，于是他遂了她的心意。
“庆祝我们正式住在一起啦！”李晓芙举起了杯子，赵冰也举杯碰过来，两人正在三里屯的一家云南菜餐厅庆祝这小小的乔迁之喜，这家店之前他们就想好要来吃，碰上今天这好日子终于有了由头，“终于有我们一起生活的地方了，今天特别高兴，你高兴吗？。”她的确开心极了。
“我高兴啊，而且你高兴我就高兴。”赵冰笑着回答。
“哎呀，亲爱的，不要我高兴你才高兴，你自己也要高兴，我知道住到亦庄那里房子大，可是那里离城里远呀，你看住在呼家楼，我们走到三里屯都可以了，想玩什么都方便。”
“是啊，只是这周围生活成本有点高，人哪能一直都玩啊，生活不过啦？”赵冰依然要表达自己的想法。
“哈哈，我们今后努力赚钱，今天先高兴一下。”
“宝贝儿，高兴归高兴，不过今后钱还是要省着点儿花呀，如果留在北京，咱们迟早得买房子和落户吧？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赵冰提出了这个话题，毕竟租房不是长久之计。
“买房呀？我们吗？”
“当然，我们不能一辈子租房住吧。”
“可是买房要多少钱呀？好几百万？什么时候才能赚到呀？感觉熬不到头了，赵哥哥。”她苦恼了，面露难色，叹息起来，虽然这毕竟是总要面对的问题，只是如果天上能掉下一栋房子该多好啊。
“我们家在上海市区还有一个小房子，如果我们在上海工作，至少我们俩有地方可以住，而且不需要交房租，慢慢的，我们再换大房子。在北京的话，咱们俩会有点困难，除了租金，还有水电煤等等各种费用会很多，不过嘛，如果我们节省一点儿，也会有积攒的，积攒到了一小部分，我们可以申请公积金贷款，不都是先买房再还贷么，靠攒肯定不行。”
“上海也不是说去就能去呀，可是现在真的赚的好少，为什么别人总能赚到很多钱呢？我有两个小伙伴在日本，他们收入好高呀，换成人民币每个月两三万呢，我们却连一万一个月都没有，如果我在日本，肯定也能赚那么多钱。”李晓芙的心里毕竟不愿意放下去日本的夙愿。
“总不会天上掉馅饼的，有多少本事赚多少钱，再说我们才毕业连一年都不到，凡事都要有一点耐心，而且日本的情况和我们这里又不同，你那两个朋友的情况和你也不同，从事地工作、行业，具体情况需要具体分析，也得看他们忙不忙，我们公司实话实说，人还是比较闲，大家每天那么多的时间都用来聊天，要是抓紧时间把工作做好，多余的时间搞点副业，大概也能贴赚点外块。”赵冰认真地说，他一直比较反对李晓芙喜欢过度享受生活的特点，如果她是来自是沈晴那样的富贵家庭，他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然而李晓芙也只是来自于普通家庭，至多说不愁吃喝，可是家里是没有那么多闲钱的，但她很热衷于购物，爱买东西，而且只图好看，极少考虑自己的收入的承受力，赵冰觉得现在两个人住到一起了，有些话也该说了，否则时间长总要威胁到自己的财富积累，等两个人的钱都花光，恐怕李晓芙也会离开他吧，男人至少是有这样的警觉，知道女人无论多爱一个人，时间长发现了他什么物质也给不了，就会失去爱的兴趣了，性终究是生活里极小的一部分。
李晓芙呢？她虽然不爱听这话，但是也知道这话有道理，她自己总是在花完钱之后就后悔，但依然管不住自己，甚至有过向别人借钱消费的经历，工资也是每个月都用在了还信用卡上，和赵冰在一起后已经节制了一些，很多时候买了些东西都不敢告诉赵冰，这次搬家来的好多东西，也还放在箱子里没有打开，如果被他看到了，势必要被他批评，可是自交往以来，赵冰很少和她这样说话，多少让她有些不爽，想阻止他继续啰嗦，“好啦，亲爱的，我知道了，我们以后就赚钱，省钱吧！”
“嘿，是你省钱，我本来就不乱花钱。”赵冰说。
“好，就你厉害行了吧，那你管着我不就行了！我的工资卡给你。”她双手抱着胸，往椅子上一靠。
“我不要你的卡，我们最好还是经济互相独立，钱是自己赚的，管也该自己管，除非结婚了，那我交给你管，也可以。”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呀？”
“嗯，明天怎么样？就在北京结？”
“去，你又忽悠我了，和你结婚连个房子也没有，光领个证嘛？”
“在大城市生活的人，又有多少刚结婚就有了房子？我发现你有时候一些思想不太对劲，我总感觉你是大富之家出来的，不该和我一起过这样辛苦的生活。”赵冰实在是反感李晓芙偶尔表现出来的享乐主义，当然其中也包含着他自己对于缺少物质财富的感慨。
“行啦，不讨论这个了，我也没要求你有，本来奋斗也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们一起努力呗。”李晓芙也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合适，可能刺激到了赵冰，但她觉得不过是玩笑话，不必要当真，总不能两人住在一起第一天就闹矛盾吧，于是她想尽快换个话题。
可是，赵冰不想总逃避这些问题，他说：“晓晓，你和我都不是来自富贵之家，你要真是个富二代，也绝对看不上我的，普通人就过普通人的生活，想要提高生活水平，得靠我们的聪明才智和双手来创造财富，不是等着别人给的，你就是真想要，我赵家也没有。”
李晓芙没有回话，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桌上随便画着什么。赵冰继续说：“如果自己的能力只能赚到一千块钱，你凭什么去过一万块钱的生活呢？你凭什么赚着微薄的工资，却享受富人的生活？有时候我是不太理解所谓的买买买，想买什么对于你我这样的人来说，不是看心情，应该看钱包厚度，不是看信用卡额度，而是看银行存款。”
李晓芙抬起头看看赵冰，她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她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我有不好的地方，但是你要给我时间呀，我花钱是有点大手大脚，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就这样了，你是不是觉得今天我买了很多不需要的东西呀，可是你今天也没有阻止我呀。”
“我…呵呵。”赵冰摇摇头，他觉得今天的自己是为了让李晓芙开心，稍稍纵容了她一下，却不是不想阻止她。
可是“我”、“呵呵”与摇头一起的组合实在是让人生气的，这是个没有人喜欢的态度，她说：“哎，你要干嘛呀？第一天住在一起就要和我吵吗？那我们为什么要住在一起？开一点玩笑就要搞那么严肃嘛？”因为生气她的声音稍微大了些，惊动了隔壁桌吃饭的一对情侣，他们悄悄看了他们一眼，李晓芙和赵冰感觉到了眼光，便暂时停止了谈话，各自端着杯子喝水，可是喝水也不是滋味，李晓芙的杯子里有水，赵冰的却只有那么一两滴，简直就是润了润舌苔，他真的是不想叫服务员加水了，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躲开隔壁情侣的眼光，最好暂时和李晓芙隔离一下才好。
“结账！”赵冰叫住了路过的一位服务员。
“您好先生，结账请直接去收银台。”赵冰拎着衣服和购物袋就起身而走，李晓芙拎着手提包也跟着走。
随后，他们两个人走在路上，这里离家不远，他们就慢慢走回去，但是谁也没开口说话，路灯照出的影子也隔着一点距离，这沉默一直伴随到到了家里，赵冰关上门坐在阳台的沙发上，李晓芙就在屋里坐着看着手机，总算两个人在物理上隔离开了，脑电波或许可以透过玻璃门沟通，两个人已经不在气头上了，只是又拉不下面子去讨好对方。
赵冰坐在小沙发上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通常他一周左右会和家里通话汇报一下近况，这会儿也算是换一下心情，他没告诉父母他俩人同居的事情。而李晓芙也没有告诉自己爸妈他们住在一起，至于各自父母是否有怀疑，不得而知。太阳底下无新事，赵冰和父母的谈话无非是身体如何？工作是否顺利？感情生活如何等等？
“挺好的，都挺好的，哈哈，恋爱也谈得挺好的，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就这样，拜拜。”时间不长，通话就结束了。李晓芙待他打完电话打开了阳台门，蹲在地上仰头看着赵冰，也不知她有没有听到他和父母的通话，他说：“干嘛蹲着呀？”
“我不和你说话，你就不会理我了吗？”李晓芙微微叹着气。
赵冰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说：“以后我们不吵了，今天是我不好。”
“嗯，其实我知道自己不好，可是你得让我慢慢来呀！”她委屈地抱怨了一下，不过赵冰先承认了错误，她也就谨慎了一些，没有再多说什么，她靠在赵冰怀里，两个人卿卿我我了一会儿，又有说有笑了，心里虽然还是有疙瘩，只是谁都不愿提了。
赵冰有些后悔，李晓芙虽然有缺点，但谁人又没有呢？为什么自己不再包容她一些，想当年，他对周小娴完全是放纵，两个人几乎每周都有争吵，然后通过身体上的交流化解矛盾，而晓芙相比于她，简直是像菩萨一样善解人意和通情达理了。赵冰告诫自己今后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要让她伤心难过，意见不同可以讨论，但是要心平气和，不要挑她的毛病。告诫自己是最容易的，就像孩子按照老师的要求当着全班同学面做检查一样，执行又谈何容易？
不过现在两人已经和好了，他们一起开始整理新家，将新买的东西拿出来布置了，将各种生活用品归置到相应的地方。李晓芙有一个拍立得，他们俩拍了好多照片，现场就打印出来，贴在了一面贴了淡紫色墙纸的墙上，墙纸中心贴了一个蓝色的爱心，爱心左边写了Neo，右边写的是Wendy。
赵冰和贝拉的出租车经过了呼家楼，他从楼丛掩映中找到了自己以前住的那一栋楼，甚至能隐约看到15楼那间带阳台的大屋子，那时候写着两人名字的墙应该已经被新的租客拆了吧？如果他们也是一对情侣，会不会把爱心留着，只拆去名字？不对，中间我们闹分手，我搬出去的时候，晓芙就把整个墙纸都撕了，后来我们复合时她有一些后悔，可是现在想来，我当时干嘛要和她吵呢？那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正式地争论，那次的矛盾，也正式揭开了两人恋爱的裂痕，直到最后的平静结束。
“嘿，贝拉，您看到那一栋楼么？我以前就住在那里。”赵冰指着给贝拉看。
“喔，这里离CBD很近了，那么你住的地方离上班的地方很近啊？”由于常来CBD地区见合作伙伴，贝拉对北京东三环一线是很熟悉的，懂得赵冰住地和单位的方位。
“是的，骑自行车十几分钟就到公司了，后来我搬到了三里屯这边，离SPR稍微远了一点。”
“三里屯房子的租金很贵呀，你怎么会选择住那么贵的地方？”贝拉还是很懂北京的行情的。
“是的，这里很贵，不过我很幸运，住在朋友的家，她有别的地方住，老房子又不想租给外人，因此就租给了我，只象征性的收了点钱，然后我水电自理，相比租外面的房子，省了很多。”那个“她”是沈晴，在他和李晓芙分手后，他在沈晴家的房子里住了接近一年的时光，中间伴随着朋友的来访，父母来京看他，以及与李晓芙的复合，不过他们俩没有再次同居。
“象征性的？是什么意思？”
“哈哈，就是说我们毕竟是好朋友，她不好意思收我钱，我有不好意思不给，所以就收了很少的钱，金额是两个人都能接受的那种。”赵冰连说带比划，用很慢的速度让贝拉理解。
“你的人缘是真不错。”
到了国贸大厦后，赵冰抬眼向南寻找SPR的办公大楼，却被一辆路过的卡车挡住了视线，心想：待会儿开完会再来找吧！于是他和贝拉找了一家餐厅，吃完饭他们要在国贸大楼里拜会合作伙伴，出租车一路开过来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不停的回忆让他有些疲劳，他暂时回过神，想着一会儿要工作了，心里仍忍不住想着：他们俩应该已经开始候机了吧？或者至少是打了登机牌？到日本要几个小时呢？Iris也离开SPR，是最近的事情吗？没看到她朋友圈有什么动静，大概是另谋高就了吧。
赵冰拿出手机，他一直使用这这个注册地在北京移动号码，那是读大学时第一天到燕师报到时办理的，同一年入学的同学里，号码中间的号段都是一致的，比如程晓峰、谢萌、万帅，他们的号码和他只有最后几位不同。而每次赵冰到北京运营商就会发信息给他，“欢迎您回到北京！“因此他总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仿佛北京以外的地方都是异乡，这时运营商又提示他的本地流量结余已经到达4个G了，这些流量他在全国其他地方都用不了。
赵冰打开朋友圈，看到了李晓芙发了一条机场送机区的图片，正是他们刚才见面的地方，图片里有一些送人的车辆和匆匆的杏仁，一种离别的感觉从中透了出来。这是她当时拍的么？没印象她拍照片了呀？她莫非走进楼里又走出来？为什么呢？照片上写着：“北京，再见啦！小伙伴，爱你们！”陈东、Iris、陈晶、Cathy、小红、花花、王悦、周昉都陆续点了赞、留了言，赵冰也点了个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