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夙沙辰溪和苏堇年在船上已经呆了整整五天。
这五天里,夙沙辰溪每天都缩在船舱里陪着苏堇年,偶尔老神医和红荆会过来转转,可是每次都是被夙沙辰溪黑着脸给赶出去。
在夙沙辰溪的精心照料下,苏堇年身上的伤也慢慢的愈合了,气色较之前也有所好转,可是她从醒来便绝口不提那天发生的事情。
夙沙辰溪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很郁闷,为自己不被重视而感到苦恼,就这样在郁闷和懊恼中纠结着。
风平浪静的时候,夙沙辰溪也会扶着苏堇年到甲板上看看夕阳和大海,每次都是他在说,苏堇年认认真真的听着,偶尔也会回几句,虽然话不多,可是足以让夙沙辰溪欣喜若狂。
甲板上,苏堇年抱着膝盖看着天边的夕阳发着呆,海风轻拂着银白色的发丝,一袭白裙宛若天人,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一层神秘的光环。
不远处的几个年轻水手一时看得呆了,等到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阴沉着脸的自家大小姐,一个个慌忙低下头作鸟雀状散开。
直到那些人散开,红荆脸上表情才缓了缓,抬起头就看见坐在甲板上的苏堇年,银发白衫,单薄的让人心疼,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几乎于天地融为一体,让人不忍打扰。
红荆扫了一眼四周,却没有看见那个几乎寸步不离的身影,本想转身离开,可是想了想却走上前,坐在她的身旁。
“听说你们已经成亲了?”
苏堇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红荆像被发现了内心的小秘密一般,红着脸解释道:“那个,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有点好奇!”
苏堇年似乎没有看见她的尴尬,轻轻的点了点头便不再搭理她。
“那个,你们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红荆歪着头看着她的侧脸小心翼翼的问道。
“红大小姐是不是问的有点多了!”没等苏堇年回答,身后就传来一阵冷嘲热讽。
红荆身子一僵,回过头就发现面色不善的夙沙辰溪,脸一红,站起身瞪着他吼道:“谁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不问清楚了,假如你是被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呢!”
“如果你有什么怀疑的,大可以来问我!”
夙沙辰溪说完便不再看她一眼,将取来的衣服披在苏堇年身上,坐在她身边,“这船大概明天晌午便会到达甬城,我已经和南冷取得了联系,他到时候会去港口接我们的!”
苏堇年没有问他是怎样和南冷联系上的,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将她的失落和尴尬看在眼中,站起身,不顾夙沙辰溪诧异的目光走到她面前,轻声细语的说道:
“红荆姑娘,你不用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红荆像被踩到脚一般跳起来,大声嚷嚷起来,“谁把那个恶心的男人的话放在心上了!”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夙沙辰溪有些看不下去了,将苏堇年拉到自己的怀中,怒视着她,“同样身为女人,怎么区别那么大?”
“你······”红荆被气得面色通红,委屈的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苏堇年拉了拉夙沙辰溪的衣服,转身道:“红荆姑娘,我们只是在探亲的途中遇上了盗匪,受了重伤失足掉下悬崖的,并非姑娘口中的盗贼抢匪之类!”
红荆本来也只是一时之气口不择言,听到她的话显得有些尴尬,红着脸小声嘀咕,“那个,我也只是想气气那个臭男人!”
苏堇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又看了看身边黑着脸的夙沙辰溪。
第二天晌午,商船终于在甬城的港口靠了岸,夙沙辰溪和苏堇年一上岸就看见迎上来的南家兄弟。
“主子!”看到他们安然无恙,南冷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同于沉默寡言的弟弟南冷,南寒扑上来就是一个熊抱,直到夙沙辰溪脸黑的像个锅底,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他,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主子,夫人,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被小冷子和小林子念叨死了,这两个没人性的家伙,只会使唤我这个可怜的伤残人士······”
南寒就是一典型的话痨,话匣子一打开就会没完没了。
夙沙辰溪嫌弃的瞪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损他,就看见红荆走过来,虽然不喜欢这个烦人的呱噪的女人,但是夙沙辰溪心里还是感激她的出手相救,不管她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
“你们这就要走了吗?”红荆的话中含着一丝幽怨,虽然是对两人说的,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夙沙辰溪。
看到红荆,南寒体内的八卦因子就已经快速运动起来,偷偷的看向苏堇年,让他失望的是,苏堇年依旧一脸冷淡,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
夙沙辰溪轻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却还是点了点头,“打扰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告辞了!”
红荆看着他怀中娇小的苏堇年,捏紧拳头,鼓足勇气说道:“苏姑娘,我可不可以和他单独说几句话?”
不止南寒,就连南冷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苏堇年,谁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可是出乎意料的,苏堇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开。
手腕被拉住,苏堇年回过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夙沙辰溪。
夙沙辰溪却不看她,只是盯着红荆,冷冷的说道:“大小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她是我娘子,没什么需要瞒着她的!”
看到红荆的眼神瞬间黯然,苏堇年轻轻的掰开夙沙辰溪的手,淡淡的说道,“你们聊吧,我在前面等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
“有什么事就说吧?”看到苏堇年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夙沙辰溪这才回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红荆的眼神一直盯着苏堇年,幽幽的开口,“你一定很喜欢她吧!”
她像是突然想通了一般,长舒了一口气,没等夙沙辰溪回答,在他的肩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算了,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夙沙辰溪被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黑着脸说:“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告辞了!”
“慢走不送!”红荆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夙沙辰溪皱眉,冲她抱了抱拳,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苏堇年。
“主子,这么快就说完啦!”南寒唯恐天下不乱的嚷嚷着。
夙沙辰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到苏堇年面前,“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苏堇年轻轻的点点头,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的红荆,轻叹了一口气,任由他牵着自己离开。
红荆一直目送他们远去,直到看不见才缓缓的蹲了下去,抱着膝盖,一直隐忍的泪水悄然而落,有些人,注定只是生命中的过客。
“丫头,你这又是何苦!”
身后响起一阵叹息,红荆抬起头就看见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老神医,“师傅!”话刚出口,泪水已经落了下来。
老神医伸手将她扶起来,叹道:“丫头,你和他之间不会有结果的,忘了他吧!”
“主子,你刚才都和那位小姐说了些什么啊?”南寒腆着脸凑到夙沙辰溪面前,笑得那叫一个YD。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南寒发现他脸色不好,撇撇嘴,跑到苏堇年身边,无视某人杀人的目光,笑嘻嘻地问道:“娘娘难道一点也不好奇嘛?”
苏堇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夙沙辰溪,淡淡的说道:“不管他们说了什么都不管你我的事!”
“堇儿,我们之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夙沙辰溪急于撇清关系,同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南寒。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不打自招?”
南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缩了缩脖子,一脸崇拜的看着苏堇年淡漠的眸子,“厉害厉害!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你给我闭嘴!”沙辰溪黑着脸吼道,转头有些尴尬的看着苏堇年,“堇儿,你别听他在那胡说八道,我和红荆真的没有什么!”
苏堇年嘴角上扬,回头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南寒,“夙沙辰溪,你的这个好兄弟真的很了解你!”
“看吧,我就知道娘娘是明白人······”
南寒得意的挥舞着手脚嚷嚷着,南冷眉心跳动着,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捂住他的嘴。
“噗——”
苏堇年实在忍不住笑出声,一时晃花众人的眼,她指着南家兄弟笑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亲兄弟?”
夙沙辰溪微蹙的眉头慢慢的松开,眉角上扬,含笑道:“不只是你,就连我都怀疑!”
用力的掰开南冷的手,南寒指着一脸冷酷的南冷,得意的说道,“就冲这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长相,绝对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丢人!”南冷忍不住出言打击。
当头棒喝,南寒脸色一僵,悲切的嚷道,“小冷子,你怎么这么不可爱!”说完一个人躲到角落中开始画圈圈。
苏堇年和夙沙辰溪面面相觑,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