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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贯通体质

西塔内,灯火闪烁

林左书依旧坐于桌前,只是未再动笔,此刻正一手拖着腮帮,眼角隐跳的望着身侧不远处的杜泽。

“师傅,你难道真的不送我点什么?我这一走,可不一定几年才回来了啊”杜泽手中握着之前桌上那把闪亮的长剑,一边正用剑尖逗弄着他师傅的‘小宝贝’,一边质问道。

“趁早滚,最好别回来了。”林左书平淡的语气从牙缝中挤出来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真不够意思………”杜泽低声嘀咕道。

……………………….

被杜泽烦了够久的林左书,只得选择转移开话题。

“小子,你确信那个名叫维克托的人能解决你身体的问题”林左书随意的翻弄着手下一展卷宗,有意无意的问道“我不否认科技魔法在符文武器铸造上的优势,但从未听说有人能通过所谓的科技改变自身体质基础的。”

符文魔法,这个已经传承了上千年,经过数代人的传承、延续、完善、归类、创新的修行法门,已经有了完整的体系和丰富的修行方法。

其中最主流的有两种,一种是自古延续下来,以自身魔法能量驱动自然能量,水、火、土、风、雷皆可,亦或是创造出一种新的能量形态以供驱使。尽管这种魔法威力巨大,但对修行之人的天赋、机遇、修行地点的要求过高,在当世已渐渐没落。但只要出现这种能量系魔法的修行者,都必将轰动大陆。

另一种则是在近百年间兴起,将自身魔法能量转输进提前铸造好的符文器具中,以这些拥有固定符文回路的器具作为发挥魔法的工具。这种对修行之人的要求相对于能量系魔法要低的多,而且修行方便快捷,几乎不受修行地点的束缚。重要的是,在一定程度上,其对魔法的发挥并不弱于传统的能量系修行者,这使得这种修行魔法的方法迅速传播,短短几百年便已是符文大陆当之无愧的主流修行之法。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奇人以自己的肉身为器具,不断锤炼肉身,并将符文回路以纹身的形式撰写于身躯之上。近些年在比尔特沃夫、祖安等地兴起的科技魔法也在探索着全新的魔法形式。

但无论是哪一种,修行者自身的魔法能量都是一切修行之法的源泉和根本。

而杜泽的身体,正是根基出了问题。

“不确信。”杜泽头也没抬,闷声道。

“那你还………..”

“我帅气的师傅啊,不确信我也得去试试啊。这十年,我几乎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从最基本的各种魔法修行法门到千八百种符文武器的注能,甚至最恶毒的巫术合剂我都喝了将近一百瓶,就差没把我扔进护城河去洗个澡了。”杜泽站起身,指着林左书身后已经二十四架之多的书架,有些激动道“在这里,我们翻译了多少资料,实验了多少次,可结果呢?还不是失败?”

想至此,杜泽真想大骂一声‘这狗娘养的命运’

作为诺克萨斯的最强者,站在诺克萨斯顶端的人,伯纳姆?达克威尔的次子,杜泽的魔法天赋是毋庸置疑的,尤其在对自然能量的感知上,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加上两世为人,拥有异于常人的强大灵魂,对各种自然能量的捕捉同样信手拈来。即便最初的杜泽对这个世界充斥着不认同与排斥,但他的天赋依旧无法掩盖。

而魔法,也算是杜泽对这个世界唯一感兴趣的东西,如果能够学到,杜泽还是愿意为之努力的。

但就在杜泽三岁那年,接受诺克萨斯大魔导师洗礼的时候,一个杜泽最不愿见到的结果出现了。那位已经年岁过百,德高望重的大魔导师在洗礼进行还未过半时便郑重的告知伯纳姆,杜泽的身体为‘贯通’体质,此生将与魔法无缘。

‘贯通’顾名思义,就是形容人的身体如同一个贯通的管道般,无法驻留任何魔法能量,任何形式的魔法能量都将贯体而过。

即便杜泽对自然能量的感知再如何敏感,灵魂再如何强大,失去了这一根基,其余的一切优势都将化为乌有。

对于这个如同魔法定律般的结果,杜泽与伯纳姆都曾试图抗争过,但无数次的失败,还是让伯纳姆渐渐失去了信心与耐心,那一年的深冬,他将自己年仅三岁的小儿子带到了西塔,交给了林左书,或许是对杜泽失望的冷淡处理,或许是对这万卷资料的点点期望,这其中的心思恐怕也只有伯纳姆自己清楚了。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不管它能不能解决,我都要去试试……..”幽蓝的眼眸中是坚定、是执着也是杜泽对魔法最后的期望。因为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他知道,不久以后,以‘海克斯’命名的科技魔法将在一夜间响彻大陆,而一个名叫维克托的科学家将以这种科技作为依托,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修改根基,进化生命。

“我并不是要拦你,我只是想告诉你,祖安不比诺克萨斯,虽然现在是诺克萨斯的军事盟友,但并不代表祖安绝对安全。我想你心中也明白,即使你父亲现在是诺克萨斯的大将军,执掌军权,但在整个城邦,也非是只手遮天。有很多力量,都在暗处紧盯着你父亲的位子。这些力量中,不少都与祖安有着这样那样的联系,这些人可不是那个叫瑞斯卡里奥的蠢货能比的了的。”林左书提醒道。

“我明白”杜泽当然明白,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有无数人想要了他的命,一切,只因他姓达克威尔。

军中那些执掌实权的将军、如瑞斯卡里奥一般被逼迫下台的旧贵族、幽暗神秘的黑色玫瑰组织、那些被伯纳姆毁掉家园的复仇者、德玛西亚的隐秘间谍、符文大陆的顶级刺客………..他们的眼中,盯着的可不止是伯纳姆一个人,而是任何一个能对伯纳姆产生影响的人,而伯纳姆的结发之妻以于十年前去世,长子为一军之将勇武异常,为数不多的亲人中也便只有杜泽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魔法废物被视作了最佳目标。

大多时候,人得到些什么,就必须要付出些什么。也算是这世间唯一的公平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魔法,杜泽不再单单因为兴趣去学习,而是为了生存下去必须要学习。在这个弱肉强食、无比残酷的世界中,想要活下去,只有足够的强。

“所以我找了个保镖”杜泽笑着指了指身后那个沉默的长发男子。

“就他?”林左书瞥了眼那个挺拔的身影,淡淡的嘲讽道。

望着林左书的眼神,杜泽也是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心道‘您老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家啊?’

是,杜泽承认,在语言、文学、书法、杂学上,林左书的成就绝对世所罕有,杜泽也是打心里佩服着。但说道武力值,那杜泽可就不敢恭维了,从师十年,杜泽从未见过林左书施展过一次魔法,而且以杜泽对自然能量的敏锐感知力,他甚至从未在这个便宜师傅身上感知到一丝的魔法能量波动,简单的推断,这林左书恐怕也是和自己一般,是个从未修行过魔法的人。

望着手中这把闪着寒光的长剑,靠近剑柄有一处肉眼可见的断痕,虽然已经被从新铸造,但仔细看依旧能发现那条几乎将长剑拦腰斩断的痕迹。

‘好剑,不藏锋。杀人的东西,要剑鞘做什么’杜泽第一次问起这把剑为什么没有剑鞘时,林左书便是这样回答的。

‘难道这林左书是一位隐藏的剑道宗师?’杜泽曾经也这样怀疑过,但现在的他,早已将这痴心的妄想抛到了千里之外。这十年,除去教给了杜泽一身杂学以及一把好字外,这林左书便只交给了杜泽一套漂亮的剑法。

那真是一套相当漂亮的剑法啊,漂亮到就算没有任何剑术基础的杜泽都能认得出,这剑法简直就跟前世那些武侠片中的漂亮套路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那些电视剧加了特技,而他,则很****的是个魔法废材。

没了特技,哪还有战斗力可言.........

杜泽苦笑不得的望着林左书那张毫无表情的小白脸,不由的感叹‘真是花瓶啊!’

好吧,或许比瓷瓶强一点,但最多只能上升到铁瓶,打人能痛一点的程度。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之时,阁楼的木门被人缓缓推开。杜泽与林左书都纹丝未动,因为他们心中都清楚,能自由出入西塔的人,除去屋内的三人,便只有这塔真正的主人了

哒哒哒

伴随着闯入的缕缕光亮,一位身着暗红甲胄的高大男子缓步向杜泽所在的方向走来。稍稍适应了闯入的光亮,杜泽抬头望向那个渐近的身影,身高至少两米,虎背熊腰,壮硕威武,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两条剑眉直飞冲天,深蓝色的眼眸仿若守望之海的峡谷,深不见底。

这个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实际却已统治诺克萨斯长达百年的男人,早已超过寻常人年纪的男人,便是杜泽此生的父亲,诺克萨斯最高统帅部大将军——伯纳姆?达克威尔。

只是,出乎杜泽意料的是,伯纳姆身后还有另一个高大雄伟的身影,同样颜色的甲胄,无论是身形还是容貌都与伯纳姆有着八成相似,只是看上去更加年轻一些。却是杜泽此生的大哥,伯纳姆的长子,凯伦?达克威尔。

而反观此时的杜泽,身形瘦弱不说,脸部的线条比起两人也是更加柔润,眼眉更不似两人那般浓烈。

在杜泽身前站定的伯纳姆,微微低头,静静地望着这个曾经给了他无限希望,又让他无比失望的儿子,这个如此不像自己的儿子,沉声道:

“好久不见,杜泽,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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