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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吐露衷肠

叶少楠一个又一个地从晓音手里接过了盘子,放在了茶几上,不一会儿,就把茶几摆得满满的了。

而后她又从衣柜里拿出了三个靠垫,分别放在了茶几的周围。“酒杯放这儿、放这儿、再放这儿。好了!我这儿准备就绪了,敬请两位姐姐入座了。”叶少楠喊道。

“好的,小懒虫,我们洗洗就过来。少楠你摆那么大的酒杯做什么?晓音你这儿就没有小一点的吗?”闻欣开心地说道。

“没事的,待会儿我们喝红酒,就用大酒杯。等等,来都换一下衣服,我的这个蜗居太小,大家换一下衣服会很舒服,看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说着林晓音就叫叶少楠到床对面的衣柜里拿出来两套日常穿的家居服,而自己则从刚才的购物袋中那出一套新的,递给闻欣:“这是给你新买的,我和少楠就穿我日常用的。快换换合身不?”

“哟,晓音真的心很细呀,连喝酒的衣服都准备好了,看来今晚是不让回去了。呵呵!”闻欣看到晓音的体贴心里美滋滋的。

“看,我的还是新的,真的很合身!”闻欣转身换完衣服,感觉很是舒服。

“唉呀!你要是早说多好呀!那么我就可以多舒服一会儿了。”说着叶少楠和林晓音也都很舒服地坐在了那个摆满各色食品的茶几边。

“得勒等等……我这儿就要准备开酒了。”林晓音若变戏法一样从她身后的沙发旁拿出一个装裱精美的盒子,上面全是洋文,叶少楠看不懂,就吵着说:“快别卖关子了,我看着不像英文,你说这是啥?”

“这是我现在培训班上一同学给我推荐的,叫‘波尔多之花’原产地是法国。”林晓音介绍说。

“这我知道波尔多是法国西南部的一个港口城市,是居巴黎,里昂,马赛之后法国的第四大城市,它那儿的彼德鲁庄园所产葡萄酒是久负盛名,目前也稳居世界排名前列。”不等林晓音介绍完叶少楠就抢下了话题。

“唉,我说少楠,难道你不是研究中文而是研究酒文化不成?”闻欣见叶少楠的嘴吧嗒吧嗒说得那样流利,不尽笑起来!

“不是的,刚前几天我们导师让我们了解一下红酒,在百度上学的。呵呵,现在就用来给你们显摆了!其实我见都没见过的。”叶少楠也笑起来。

“我还诧异你太有才了,结果……呵呵,你个鬼灵精!”林晓音说着就去刮叶少楠的鼻子。

“好了,饶了我吧,我一没偷,二没抢的,你们都攻击我……”叶少楠说着就扑到闻欣的怀里:“好欣姐,就饶了我吧?”

“好、好,晓音别把酒洒了,来我给我倒上,让我也一尝尝着扑耳朵的花,我倒要看看这法国洋酒是怎么扑耳朵的?”闻欣一面护着少楠,一面就端起酒杯让晓音给她倒酒。

“啊?扑耳朵之花!哈哈,欣姐,你真逗!就是晓音,也给我倒一杯扑扑耳朵!哈哈……”叶少楠笑得都有些直不起腰了。

“看看你们俩,怎么还没喝酒呢?就都先醉了?波尔多不是扑耳朵,过来,我给你们俩都倒了啊?都放下,我给倒!”林晓音看着她们俩都那么开心,也不由笑了。她很小心地把三个酒杯都斟上了酒。

“谢谢晓音,少楠,别笑了,起来我们都坐好!今天,我要说的是很高兴能有你们这两个好妹妹在我身边,我真的也很感谢你们俩。我们仨个能走今天,能团聚在这里,我真的很感谢上苍,给我们这世上最纯真的友谊,不管是补耳朵不是扑耳朵,我现就都干了!”说着闻欣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了!

林晓音和叶少楠刚还沉浸在重获友谊的温情之中,忽见闻欣一饮而下,特别是林晓音更为惊讶地说:“欣姐,你怎么就一下子喝完了呢,我还正准备说其实红酒不是你这样子豪饮的,而是要慢慢品、慢慢回味的。”

“是吗?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就是一下了喝下去确实不知什么滋味,感觉就是酸、涩而有点苦,不怎么样。来给我再倒一杯,我也品品。”闻欣一杯酒下肚其实她的心情真的不太好,她只是在晓音和少楠面前强忍着。

“你看,那多猛烈,眼泪都出来吧。小口小口地呷着咽,来吃些菜压压,我现在把课堂上老师讲得喝红酒的方法教给你们。”晓音不知闻欣的心里感受,她只想把她学到一些东西分享给大家。

“我说晓音,其实喝酒是在三种状态下才会喝酒的:一是高兴时候的渲泻;二是痛苦、烦闷时候的发泻;还有就是你说得在那种无所事事,只是想享受一下自己心中的那种安静、祥和的情怀下的品味,但我觉得那更适合一个人的独酌或是两个人的浪漫。欣姐,你说是不是?”其实在闻欣来接她的一路上,叶少楠就敏感地感受到闻欣有点不对劲,但闻欣掩盖得太严,她也不便提。当看她那么一饮而尽时,她才感觉到她的先前的感觉是对的。

“是的,少楠说得对,既然大家都乐呵呵地聚在一起,太高雅、太严肃了反而没了气氛,是不是?”闻欣也赞同道。

“好吧,就随你们。你们不淑女,我今晚也女汉子!来,我们也同起了!”晓音也被她俩这么一说,把兴趣提了出来。

“好,感谢欣姐、感谢林姐姐,为迎接我准备得这么丰盛!我好感动呀!干杯!”叶少楠幸福得地举起了酒杯。

就这样她们三个因种种际遇相识又因一种任谁都没有料想到的结局重新走到了一起,她们只是为这种表像地畅快与感慨而快乐、渲嚣着……

“对了,少楠这三年来你都在家做什么了,为什么就一去不回头了?也不联系,是不是打算不再和我们交往了?”林晓音两杯下去,目光就开始摇曳了。

“算了吧,我就老实交待了。要不是这波尔多给我勇气,我打死都不会说的,太没面子了!”说着叶少楠就又把杯中所剩的酒一饮而尽。“好,我说。其实呀!这三年我只是做了我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两件事---结婚与离婚。”说完,叶少楠感觉在她们面前太没面子了就趴在茶几上,把整个脸埋在了胳膊里。

“你就胡说吧?在学校都没有谈朋友,你跟谁结又跟谁离?我才不相信呢?”林晓音摆摆手,一脸的不相信。

“楠楠,难道你们哪儿还有娃娃亲不成?”闻欣也很疑惑地问道。

“什么呀!你们也别乱猜,我呢就是把一时的感激和一时的羡慕,当做是属于我的爱情。结果后来才发现,我那只是一厢情愿,与想像的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所以,我就选择了考研,选择了离开。”叶少楠提起以往还是一阵的伤感。

随后,她就原原本本地把这三年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坦露给了大家。

“少楠,你是说你现在还是一姑娘呀!你可是太伟大了!太不可思议了!”闻欣禁不住惋惜感叹。

“是呀!可我也是一个有婚史的女人了。当初是我一味地要帮他、嫁给他;后来也是我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他。说句实话,我无所谓,可我一二再地伤我爸、我妈的心。我真的不知如何去面对他们。我也是真的很想他们呀!”说着叶少楠禁不住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少楠,别哭了!说不定你爸妈早已原谅你了。”闻欣听到少楠的经历早已是泪流满面,但她还是安慰道。

“我知道,我爸我妈会原谅我,可我以一个离婚的身份回家,他们会多难过呀!”叶少楠还是不住地哭着。

“少楠,你知道你难受,你都不知道我是怎样过来的?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跟你打电话,其实那时,我想死的心都有。要不是为了我爸妈,我不会撑到现在的。”林晓音也泣不成声地说了起来。

听着,林晓音讲着自己的故事,叶少楠也渐渐地收住了泪水,但得知最后无助地林晓音在那时联系上自己,而自己却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到闻欣这儿躲避疗伤的她却无能为力时,不由得再次泪奔……

“为什么会怎样呢?我们到底是哪里错了?我们如此认真地生活、努力地工作,命运竟会让我们一个必须要逃离;一个必须要受伤。”叶少楠不由上前抱住了这个和她一样历经委屈和伤害的好姐妹。

“晓音,你身体弱就不要太难过了。少楠,无论怎样,你也是现在又重新开始新生活了。来,为了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美女们干了这一杯!”闻欣的心里也是极度地难受,说着,她就自顾自地把自己杯中的酒一口喝干了

“都是那些臭男人,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好女人为他们付出?哼,现在你生活好起来了,你就了不起了?就会翘尾巴了?反正我也是不回家了,我以后也要有我的事业,有我的追求。其实我也是有梦想的—我是很想当老师的。当所有的孩子用那种崇敬、渴求、信任的目光看着我的时候,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那时我的心是多么地充实,任何人都是有被需求感的!我也同样有呀!要不是为了房子,为了车子,为了生活所需的票子,我会生活得这么空虚、无聊吗?我就想不通了,那时当老师时过得一无所有,可价值观是崇高的是有尊严的;而现在生活得有保障了,但整个人不知何时竟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没了灵魂、没了信念。不就是这样吗?一个没了精神、没了灵魂的人谁还会在意你的感受?谁还会在意你的存在?”闻欣想起这几年为了钟颉放弃了自己所爱的事业,而现在为了钟颉的公司又放弃社会全身心地在家照顾孩子。而得到的只是钟颉消失在那个小宋楼道里的背影!那太伤她的心了,太伤她的自尊了!

正因相聚后才知道两人在这三年之中竟会有如此相近的际遇,而互相安慰、相惜的叶少楠与林晓音在此时,却听道闻欣在一边自顾自地说着话。她们几乎是同时抬起哭得有些红肿地眼睛看着闻欣。

只见她低着头依然在说着:“我就知道你说的都是假的,什么情比金坚、狗屁海枯石烂。是烂了心肝而已!”闻欣自顾自地倒着酒,自顾自地喝着。“我只是没上去而已,我是给足了你面子。你根本不会体会到我的心有多痛!有多伤心!为了让你实现所谓的抱负,你辞职了,我也得跟着你辞职;为了让你出人头地,全心全意地发展事业,我把家务、孩子全揽下;为了做足、扩大你的成就,我为你的员工做好各种善后的事情。是的,就你有理想、就你有抱负、就你有追求。我就是啥也不是,只是依赖你的小虫子。怎么会这样?是的,现在孩子大了,你也成就了,我呢?一无所有了!没了青春、没了理想、没了价值所以就把我抛开。也是的,每天的空虚、无聊,我也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整日若一个怨妇一样无所事事,可除了这我还能做什么呢?”闻欣不知何时也如一个泪人一样,她只是不停地一个人倾述自己所有的无奈与艰辛、委屈与不公。

“欣姐,你怎么了?我们还以为就你挺幸福的,钟颉对你是多言听计从呀!在任何事情上都没给你说过不字。这我和少楠会对你做证的,他绝对是放心的类型。虽说他有点话痨,但那也是生意的需要呀?是不是,少楠?”林晓音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伤心的欣姐,她连忙想安慰她。

“是的,钟大哥的确是那种信得过的人,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也许只是误会呢?”叶少楠也跟着说道。

“误会,我亲眼看着走进那个宋暖暖的家,而且起初我也想只是送东西,会很快出来的,可是我等了整整十五分钟,他都没有下来!没有下来,我只有走。要不我会发疯、我会崩溃的呀!”闻欣很是伤心不由得“呜呜”地哭了起来,林晓音赶紧抱住了很是伤心无助的她。

“你们都不知道,今天还是我们结婚记念日!简直是让人无语呀!”轮到闻欣泪流如柱。

“也不见得,欣姐。如果他在第十六分钟出来,那也是有可能的,不要把他想得那么不堪。你们风风雨雨地走过来,不是浓情蜜意,也可以说是相濡以沫的呀!别太难过了,莘莘那么乖巧懂事,钟颉不会那么糊涂的。况且生活刚有了些起色,他不是一个任意挥霍浪费的人。明天等心绪平下来,再仔细地问一下,兴许只是一场误会,岂不白伤心、白难过了?”少楠不住地开解着已转入怪圈的闻欣。

“好了,大家都别难过了。也是的,常言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我们三个人也足以演一台大戏了。一个是懵懂清涩、情窦初开的女孩却不知不觉地迷失了自己的我;一个是稀里糊涂、弄不清状况从而使自己成为一个有了婚史的你;还有就是只知道一味付出、一味奉献却失去了自我与自信的欣姐,还真有意思呀!在这样局促的地方,却发生了如此丰满的故事。呵呵!我一定要记得这个地方,记住这个时刻!来,我的好姐妹们!让我们有勇气重新开始。干杯!”满眼是泪的林晓音,语气很是坚强、坚定。

“让我们重新开始干杯!”叶少楠又端起酒杯,与晓音和闻欣碰到了一起,可由于起得太猛,身体却软得厉害,少楠的酒都有些洒了,但她也在与朋友畅开了心痱之后感觉轻松了许多。

“对了,晓音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吗?要不你就不要再喝了。”闻欣忽又想起晓音的身体,不禁关心地问道。

“没事的。我觉得吧,把我这一段时间的郁闷与烦躁给你们一说,我反而轻松了许多。我感觉我可以把以往的一切都放开了,我觉得我可以重新开始了。真的很开心有你们这样的好朋友,我真的要好好抱抱你们。”林晓音为沉浸在一种很充实的友谊之中而兴奋着。

“过来,让哀家好好抱抱你!哀家真的很感谢你呀!快去,到欣姐哪!你可要好好抱抱她,她可是我们的好大姐,她可是我们最珍贵的欣姐呀!那个老钟若敢欺负她,看我能放过他。!”其实少楠真得有些醉意阑珊,可她还是不想让自己倒下去。

“欣姐,我也要抱抱你,你根本就不知道,在车站看到你的那一刹那,我心里是有多亲切,多明亮。你真得也辛苦了,晓音真的多亏了你。唉!你是一个多好的人呀!我要是钟大哥才不会犯傻呢!就相信钟大哥吧,明天一定要听他解释啊?欣姐。”说着叶少楠身子一软就什么也不知道,睡过去了。

“少楠,少楠你到床上去吧。”可是任闻欣与晓音如何喊都不行了,而此时的叶少楠只是咕哝着:“别吵我了,我想回家了,我想我爸我妈还有我哥了。我太想他们了,他们会不会不要我了呢?”说着泪水就又从已睁不开的眼睛中流了出来。

“好,乖!他们不会不要你的,来听话到床上去。”闻欣说着就和晓音一起抬到了她身后的床上。

“我们也收拾一下睡吧!我也喝多了,都没有力气了。”闻欣对晓音说。

“还有欣姐,有件事我还没有给你们说:就是前两天我的银行卡突然多了30万。我想可能是周畅然给打的,因为之前,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接。这该怎么办?我这几天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林晓音用请求的目光看着闻欣。

“那你是怎么想的?”闻欣想先知道林晓音的想法。

“其实我也并不想让周畅然赔偿我,事情发生了,仅凭一个人的责任也说不过去,我也该有个教训!但是我又想如果我用这钱做为我的创业资金也行,因为我目前不是在参加一个培训班吗?等我拿到资格证,我也想开办一个外来人员学中文的培训班,我不想再干专业以外的工作了。你看行不行?”林晓音对自己的想法踌躇满怀。

“我看行!还有,我能上这个培训班吗?其实我也很想做我们的老本行,一直这样我都快要郁闷死了!”闻欣一听也很兴奋,她终于说出了,这一直让她闷得喘不过气的想法。

“真的吗?你不是开玩笑吧?咱们俩要是一会儿学多好呀!过后咱俩一块儿办学习班。太好了,欣姐!你真的是我的福星呀!”林晓音因为有了伴儿,真的要快乐死了。

“是吗?我们俩一块儿学习,我今年四十多了,你不嫌我老吧?太好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今天终于有我的事业和追求了!”闻欣一直郁闷的心真的一下子畅快了许多。

“还有就是少楠是一个思想有洁癖的人,我不想让她知道那件事情,我怕她会下看我。我就你们俩朋友,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说着林晓音就又流下了眼泪,她还是为她的过去而没有停止过自责。

“好的,我答应你不告诉她。不过少楠迟早也会明白的,都是好朋友她不会那样的。”闻欣安慰道,“来,我们把这儿收拾了吧,想来少楠也真不容易。一面照顾她那个生病的同学;一面上班教学生;还得挤出时间考研,真难为她了。看来,她也不容易呀!”

“也是,她就是那种遇到任何事情都一个人扛的人,也真难为她了。欣姐,为什么我们的命运都这样多舛?我们真的都能扛过去吗?”林晓音在少楠的身上看到了那种理性与坚韧,而这些正是她所想拥有的。

“别太伤感了,你们不我们都会好起来的!都怎么晚了,我们也休息吧!晓音你身体不好,你和少楠就睡床上吧!我在地毯上凑合一下。快去!”闻欣看了下表,都已是凌晨一点多了便催促晓音也休息。

“我们就都挤到床上吧!来,把少楠横过来就可以了。”说着她就过去挪已睡了的叶少楠。

“哦,怎么还没睡呢?是不是要喝水,我给你倒!”只见叶少楠忽地一下就睁开眼,起来就找水。

“她睡迷糊了,你给她说不渴,她就会再次睡下的。”闻欣见此情况连忙轻声对晓音说。

晓音见状,连忙小声说:“我不渴,你睡这边吧。”说完就指了指那个地方。而叶少楠则很听话地挪到那个地方就又睡了。

“呵呵,真听话!我还第一次见呢。过来吧,我们睡这边”林晓音觉得少楠挺有意思的。

就这样,在这个狭小得有些局促的出租屋里,终于趋于了平静。也许这里是基于了太多的故事、太多的情绪,整个房间里显得有一种沉甸甸的静,那种静却不知何时才能化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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