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0,园园趴在床上整理几米的漫画图片,盛姐正在与数学作战,彤姐一边誊写纳兰词,一边听着中国风的音乐,而我,正花痴地描绘着我的恋爱计划。这是我的初恋,也是我此刻想要一生的恋爱,而开头如此美好,结局是谁也描绘不了。当盛姐轻松完成数学作业而随意扔给渴求至极的园园后,狠狠地嘲笑了我一把:“小伊,你能不能不要表现的像他嘴下的一支话筒,渴望他的亲吻吗?!”毒舌如盛姐,我只得沉默。一向淡漠的彤姐竟又叮嘱我一句:“千万别让自己受伤害。”园园的“几米”已安息,她每晚的“照例一画”开始了,园园,小孩亦是大人无法进入的世界。熄灯时刻到了,宿管大妈野蛮吼叫后另加了一句警告:“谁再发出声音立即上报!”我心满意足躺下时,似听见盛姐轻叹:“希望一切都好。”而这声音渺远像在尘世之外,我从未抓住过。
8小时后,盛姐一声大吼:“小伊,春梦该醒了,不然你的噩梦要来了!”我的噩梦,自然是因迟到在门边罚站被全班人哄笑。我立马惊坐起来,旁边彤姐正有条不紊地整理书籍,盛姐已在打理头发,只有我和园园衣衫不整地呆在床上。我俩立马冲下来,慌忙地洗漱,一边咒骂盛姐不早点叫我,盛姐却悠闲地调笑道:“我是为了让你和梦中情人多约会一会儿,又没错,呵呵。”刚洗漱完,彤姐道:“我先走了,你们快一点儿。”无奈,我只得匆忙打理完拉起园园就跑。当然,我还是“光荣”的迟到了。班主任依旧嘲笑道:“你干脆在梦里学习算了,何必来呢。”同学们依旧在笑,盛姐无奈地摇了摇头,连累园园和我一起罚站。
晨读就像是一场瞌睡大会,依依稀稀的声音传出,根本听不出背诵的内容,同学们摇摇晃晃,努力不使自己直接趴到桌面上睡着。我从来想不出晨读的意义是什么,说来一日之计在于晨,可是天还未亮的五点也算是晨吗,只能算黑夜吧。晨读就是中国教育体制下的牺牲品,为了表现学校的学风,为了向各地方教育局争风,学生们必须装出一副苦读的样子,而那些我们费尽心思想记住的东西回到试卷上后便对我们的人生再无意义。我们记住的只有从被窝里钻出的无奈和诵读的烦苦。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盛姐敲了敲我,下课了,我跺了跺麻木的脚,一下倒在座位上,盛姐刚想开口,我打住了她:“一会再打击我,我先歇歇。”
“我不是要打击你,你这样和老师对着干没好处的,课上一个问题也答不出来,还总是横眉冷对,老师们会联手对付你的。”
我望望班里那些搞学习的孩子们,一股无奈涌上心头,可真那样做,我会不快乐的。正出神,同桌伸过来一本书,是我借给他的《意林》。他是个沉默的男生,平时也只画些画,倒是和后座那个“富二代”肖杰很合得来。我接过书,示意地“哦”了一声,肖杰那鬼魅的声音就飘过来了,“伊姐,你今个又成功地惹班主任不高兴了,牛啊,赶明帮我们把老师都气走了,我们就自由了,哈哈哈”。我脸一沉,盛姐知趣地让开了,我顺手把那本厚重的《意林》360度旋转盖到肖杰头上,他吃痛地逃开了,嘴里还在诅咒我一辈子嫁不出去。这个贱人,每天吹着他爸的别墅有多宏伟,他自己穿着多少钱的名牌,他毁坏多少东西随便一买,我每日见他都至少要揍他三回。偏偏他是个学播音主持专业的,正经起来,他的声音又让我魂牵梦绕,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啊!
盛姐拍了我一下:“我去帮你办事了。”我回道:“好。”园园疑惑道:“你们姐俩定了什么秘密协定?”我在她耳边笑道:“我晚上要去约会了。”园园马上逃开,回到她前排的座位上。
我们四个,身高从高到低,盛姐排第一,而成绩,盛姐也是稳居第一排,园园其次,彤姐在中间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她与人交际也少。在自己的诗词里悠然自在。而在这样一个高速运转的高三里,我们都必须像好学生一样奋斗,不管你揣着什么目的。老师们的嘴里永远在说这是一个新起点,我不会歧视任何同学,一视同仁,我相信你们都能成功。事实上,在班里我和盛姐像分布在地球的不同极圈里,她开口是这道题有更简单的方法吗或这本书你背熟了吗,我开口则是昨晚你看了这部电视剧吗或网吧通宵了吗。我们之间不会有知识的连接,以我们为原点散开的环境水火不相容。我和肖杰他们都曾努力地扑向那个圈,最终都死在了外面,无奈成立自己的王国。十分钟后,盛姐凯旋归来,通知我晚上下课后,燕天在教室门口等我。
浑浑噩噩一天结束,我的收获是又被老师骂了几顿,盛姐和园园又为高考多加了几分而已,彤姐大抵又悟了一个朝代,增加了对世事人生的感悟。等了十个小时的放学铃终于响起,同学们鱼儿一般跃出教室,很快分成两拨,一拨搬着成堆的书,步伐稳重,饶有自信地走向寝室……学习,另一拨同时打开手机联系聚会,跳跃地逃出学校。我忐忑地在教室门口徘徊,燕天出现了,虽没了舞台上的风采,依然令我心动。没想到他一开口便是你就是那个让老师们都头疼的林伊吧,久仰啊,我们出去走走吧。我顿时尴尬到想挖洞钻下去,原来我的形象已恶劣到这种程度了,这不会成为我爱情上的污点吧。顺其自然地,他拉了我的手,我们走在江堤上,我们的开始很客套,他表达了传说中的我,我表达了我神化的他,然后我们都谦虚地否决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初恋的模样,所有的女孩都会找到自己梦中的男生,不需要他懂自己,只要自己看着他欢喜就好。还是在这沉闷的学校生活里我们只需要这种感情来为我们的冲动和寂寞找一个解脱。
江堤上夜风习习,我和燕天各怀心事。我希望他能满足我的虚荣,成为我面子的象征,也圆了我初恋的心愿。而他嘴角绽开的微笑无害的似一个孩童,我却又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我喜欢你”,他嘴里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我还没有回过神,“我们开始正式交往吧,林伊,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是我的小伊了。”没有新意的表白,不像我梦中电视剧的浪漫,而且感情好像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他的目光暖暖的对着我,从未与男生如此亲密的我一瞬间心慌如小鹿乱撞,我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他也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只能下意识地点头,狠狠地点了几遍头,身体麻木僵直,找不到重心点,下一秒栽进他的拥抱,我们的爱情开始了。
“小伊,我帮你辅导功课吧,省的你总被各科老师训斥,不过你要请我吃饭。”
“遵命。”
旁边盛姐听到我们在电话里你侬我侬立马下了逐客令:“小伊,请你团成团快速滚向他吧。”我一心沉溺在甜蜜里不忘感谢盛姐:“盛姐,感谢你啊,你是怎么帮我约到他的,听说很多女生都近不了他的身。”盛姐还未开口,彤姐一语中的:“凭全年级第一的大美女还怕约不到他,你盛姐也是风云人物呢。”我望望盛姐,她竟悠闲地半卧在床上,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句:“猜对了一半,我还是用你把他钓到手的,我直截了当告诉他,帮他介绍一个风云人物做女朋友,给他增加荣光,他自然愿意一试了。”原来如此,难怪他见我第一句就是调侃,我咬牙切齿道:“盛姐,都拜你所赐啊!”
午后的阳光和煦地洒在地上,我像一个虔诚的拜佛者安静地望着,燕天认真地在给我讲作业,可惜,我的眼光都落在他的侧脸上了,思绪……自然也落空了。
“看来我以后给你上课要带个面罩了。”被发现了,我的脸倏地红了,抬起头看他一脸笑意,我不得不马上为自己找借口:“自恋不带这么高的啊,谁看你了,我在看……看阳光。多美的春日啊。”如此不靠谱的借口,更显示了我的心虚,他瞬间爆笑,一把拉起我,距离太过亲密,我好似感觉到他的唇蹭到了我的脸,扭头一看,果然近在咫尺。果然,我又紧张地说不出话了。他倒是习以为常,拍拍我道:“我饿了,请我吃小肥羊吧。”纵使囊中羞涩,可答应过的事不能反悔,何况比起这甜蜜的时光,金钱算的了什么,“千金难买寸光阴”,这样一句励学的话很好地安慰了我这不正常的心态。
(每天定时更新,后续章节更精彩,因为这就是我们的青春,我们能从中看到我们的青春,明白很多人生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