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食被我随意扔在地上,没有人吃它,我也没有心情。连日来的波折使我无心再想别的事情,呆坐在床上思考我们四个的关系。我们四个纠缠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我们形影不离,我们的人生本已互相交叉,而如今就是因为我的不快要把她们赶出我的生命,要把我们的生命抽丝剥茧。我有什么资格指责她们干涉我的事情,我又何尝不是经常嘲笑彤姐,打击园园,讽刺盛姐。我也在干涉她们的生命,当然——是为了她们好。我们本就无法分离。
人冷静下来后就会为自己做过的事不断地遗憾,后悔,更是从旁观者的角落看清了事情,也找到了解决之法。
园园离开后的一个下午我又“享受”了宁静的孤独时光,没有朋友,没有爱情,当真孤家寡人一个了。我不得不找些事情填充我的生活,做完了清洁,整理完了衣物,我还是呆住在门口,透过阳台看那片广袤的天,天空随意搭着几条电线,偶有麻雀飞过,无声,这静得发烫的空间越发显出我的空虚与不堪。往日时光映在天幕上,怎么也躲不过,也不忍躲开。这些日子的难过与生气使我整个人都疲惫不堪,尽管这欢乐场景令我羞愧,我还是愿意一遍遍回忆它。
彤姐从图书馆回来时已星光初现,她没有和我寒暄,径直回了寝室。我本应该是习惯的,她的自我太过强大,纵是她真心喜欢的人,她也不会表现出多一份热情,用一句很矫情的话说,她最爱的是自己,永远有自己的事做,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这样的冷战时期她不理我还是带有了一定的感情色彩。我想了想,为了不使别人认为我们在吵架,我决定和彤姐搭上一句话。
“彤姐,回来了,你觉得哪首纳兰词最好啊?”
“问君何事轻离别,一年能几团栾月。”
果真,热脸贴上冷屁股,我的厚脸皮并没有换来和解,倒更显了我的刻意和做作。
园园这厮没心没肺的,前一秒的事后一秒就会忘记,前一秒别人给她一巴掌,后一秒那个人就“消失”了——在她的脑海中。虽然下午才那样说过我,这会又开始打击我:“伊姐,下周要考试了,你不会又‘摆尾’吧,呵呵,人都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这回你不会赔了‘丈夫’又折‘分’吧?”
“你个小妮子,少诅咒我,小心我考场给你扔纸条,拖你一起下水!”
“行,那祝愿您为了燕天一跃而起!”
盛姐不在,我们少有这样的欢愉,没有谁对谁错,我们都不愿失去彼此,彤姐选择中立,园园两边劝。
园园的拌嘴令我安心不少,安然入眠。我没有成为众怒,没有为一个人完全放弃自己。我在燕天的世界里重生了,从爱的陷阱里爬了出来,阳光满面,风轻云淡。
盛姐不在的这个周末寝室里没有了恨的气息,压抑的气氛减轻。我们各自忙各自的事,无暇去想那不愉快的事。可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盛姐终要回来,我终要坦白面对她,我们的关系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当太阳渐渐落山宣告周末的结束时,我的快乐结束了。盛姐在最一秒风尘仆仆地回了寝室,我习惯性地开了口:“盛姐,回来了。”她惊诧了一下,却又只是沉默地回应我嗯便再无下文。我已开了口,她亦张了口,只是没有给我继续话题的机会。我还能怎么说呢,她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们分别不同地定义了我们的关系,我怕她不给我结果,她给了我结果,和我要的不一样,我不能埋怨她。尽管我非常渴望她絮絮叨叨回家的样子,不同的周末生活,我亦会装作非常有兴趣的样子听,冰释前嫌。
这样的沉默很别扭,我们都快速地离开了。只是,这不能阻挡我们再次相遇。
晚自习后盛姐在默默整理行李,按照国际惯例,我们应该聊聊她回家的生活,这个话题通常由我发起,但是今天我不能开口,彤姐从来不参与,参与也是倾听者。我指望园园能开口,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园园却好死不死地忙着她新买的漫画集,陶醉在虚拟世界里,哪里管我们。如是,我们便只能沉默。我装不出一副忙得自然的样子,望着盛姐的后背祈求出现一个话题打破这僵局,哪怕她送我一件东西都好。可是她把给我们带的礼品静静地放在了我们各自的地方,一言不发。果真,她不愿多说话。
我、燕天、她,必须要有一个结论。不清不楚,我们的关系没法修复。我尚未想清楚,我们也只能如此。时间未到,做任何事都无济于事,我们都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沉默漫漫,夜长漫漫,不如睡去。
(每天定时更新,后续章节更精彩,因为这就是我们的青春,我们能从中看到很多经验和人生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