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宁坐在车内,看着那辆无牌的面包车越来越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正在他欲开门跳车、避免自己将同伙抓捕时,电话又突地响了起来。
“喂?我擦!不是不让你找我了吗?!”黎宁一看来电显示,顿时又惊又怒,极尽压抑着声音,小声道;“你踏马的开快点吧,人家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啊?快要追上来了?我滴个妈呀!”电话那头,陶冶情一声惊叫,而后惊疑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踏马就在你后面?你没看见后面这辆你的车吗?”黎宁颇有几分哭笑不得,一阵头大。这尼玛抢劫的,也太光明正大了吧?就不注意点身后跟踪的车?
“没有啊?我现在和胖纸在步行街呢!刚刚那批抢劫犯可太踏马吓人了,子弹嗖嗖的呢!小爷差点就挂了!”
“嘎?”黎宁面色一滞,呐呐道;“你……你不是那批抢劫犯?”
“……你踏马才是抢劫犯呢!小爷为了给你买黄金,都差点挂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黎宁一怔,任由陶冶情在电话那边破口大骂,他抬头,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开车的女孩儿,又转头看向前面那辆无牌面包车。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现在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在停顿了约零点零一秒之后,黎宁忽地一拍大腿,叫道;“快报警啊!快报警!”
吴婉婷偏头,对黎宁这前后巨大的反差是一阵的愕然,她脚下油门骤然急踩,突然说道;“不用了!”
黎宁面色一怔,转瞬间明白了什么,便见他眸光一凝,摆头直直向着前方望去。
那辆无牌面包车速度渐慢,车窗摇下,兀自从内飞出一颗绿油油、拳头般大小的东西,在半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径直向着后方落去。
黎宁认得这东西,这正是他无数次用复制化来对敌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手雷!
说时迟那时快,便见吴婉婷突然踩向刹车,而后急打方向盘,红色的兰博基尼骤然停住,而后车身直接横在了路上。
汽车轮胎摩擦地面,带起一股夹带着烧焦味儿的黑烟,以及——
车内两人眸中那突然爆裂开来的炽烈光芒!
轰!
一声巨响,扬起尘沙滚滚。
那由爆炸产生的气浪竟是生生将早在前一瞬停下的红色跑车生生推出好远。
车内一阵剧颤。爆炸而出的弹片极为容易的撕开挡风玻璃,将汽车内部划得乱七八糟。
黎宁眼睛都红了!这可是兰博基尼呀!不是你们那辆破金杯面包!
擦你个妹呀!这么败家,这么没有职业素养的人也能干这行?
待尘烟渐散,黎宁一把扔掉手中那被弹片划得破破烂烂的抱枕,一脸心疼的望着爆炸过后的汽车内外。
“快走啊!”吴婉婷抱着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抱枕,虽然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也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儿。她见黎宁非但不走,反而一脸心疼的看着这辆车,不禁一阵头大。
这人好像自之前就一直不正常呀!
这时,周围一阵脚步声响起,吴婉婷暗叹一声。显然,此刻想走已然来不及了。
“活的,死的都给老子出来!”
一声断喝,便见一个带着黑色头罩,遮掩了面容的魁梧男子直步走到了红跑前面,用那把黑漆漆的手枪枪筒敲了敲车身,咂嘴道;“现在这社会儿,怎么这富家公子们都喜欢玩惊险刺激的游戏呢?”
“老大,都杀了!咱还得跑路呢!”身后一人口出恶言,却是对杀人这种事儿习以为常一般,这话出口没有丝毫的停滞。
“傻鸟!你真是傻的可以!那批金银首饰才值多少钱?”抢劫犯头头回头怒斥,便见他用枪筒点指眼前这辆兰博基尼,说道;“不说别的,单是这辆车就比我们抢的那批金银首饰贵了,我们要是……”
“嘿嘿!”劫犯头头面露一丝冷笑,继续道;“要是把里面的人绑了,牟一笔绑金,那可是够我们潇洒好几辈子的了,哪儿还用得着再受那人的鸟气!”
“快去看看里面的人死了没!”劫犯头头一挥手,命令之前那名说话的、被他称为傻鸟的人上前查看。
“老大!有活的,还是个美妞!”不一会儿,便见傻鸟凑近车内的身子转了回来,一脸献媚,目露银光的看着劫犯头头。
“踏马的!还有个小白脸!”紧接着,傻鸟看到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竟是怒斥一声叫道。
“小白脸?”劫犯头头上前,一巴掌拍在傻鸟头上,喝道;“你真是傻得可以!你以为开车的才是正主啊?你看这妞儿穿的是工作服,再看这男的……我擦,怎么穿的比工作服还破?”
劫犯头头目瞪口呆,原本还以为车里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富家子弟,可这……
突然,他面色一变,看着车里女孩儿穿着的制服,呐呐道;“咦?怎么和金店的工作服差不多?”
“我受不了了!”黎宁双手捂头,作痛苦状,骂道;“你们这一个个的蠢货,就这智商还出来抢劫呢?”
“小子,你敢骂我们!”傻鸟勃然变色,举起枪,用那厚重的枪柄直接向黎宁脑袋砸了过去。
看那样子,若是被砸中,黎宁脑袋怕是要和那烂掉的西红柿差不多。
“小心!”吴婉婷惊叫。
“啪!”的一声响,黎宁抬起头,愕然不知一般的望着傻鸟,后者手中那一把枪却是砸在了车座上。
那软绵绵的车座瞬间给了傻鸟一种一拳打在空气中的感觉,用力一砸,不但没有砸中黎宁,却是将手给弄扭了。
“踏马的!”劫犯头头突然一阵大骂,伸手指着车内的吴婉婷,叫道;“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这是那家金店的工作服,他们是从后面追上来的!”
“看来还没有完全笨掉!”黎宁一笑,身子骤然一动,便见他飞快蹿下车,一脚高抬,猛然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