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寒,我请你看一场戏,你去不去?”苏雪儿一脸神秘的道。
“看戏?”方寒疑惑,“什么戏?”
“嘿嘿,我们家族马上要举行灵纹觉醒仪式了,到时候可是有很多人要来呢,我提前邀请你了,你可不能不来。”苏丫头眼睛微微眯着,颇像一只正在算计人的小狐狸
“灵纹觉醒?”方寒一惊,他曾经听父亲说过,但后者也仅仅告知些许,至于一些重要的资料,方云成那儿把握的极其严格,也对方寒说过,若不到特定时刻,知晓太多反而不好。
灵纹觉醒,那是在十六岁之时方才能参与的仪式。在仪式过程中,会在觉醒之人身后浮现出一根根的灵线,当灵线数目达到极限时,灵线会自行塑成灵纹,这也是方寒知道关于觉醒的所有信息,而此刻突然听闻,方寒脸色有些犹豫,道,“父亲对我说过,我现在还不能涉及灵纹领域,否则会对我心神有影响。”
“哎呀,你真是个木头。”苏雪儿努了努嘴,道,“如果不在之前了解清楚,我们在觉醒中就会一头雾水,到时候如果错过了什么,那可真的会抱憾终身的呀!”
方寒面上犹豫之色更浓。
“看一遍之后啥都知道了,到时候肯定能够做到成竹在胸,说不准还会因此多衍生出那么一条两条灵线。”苏丫头一见面前的木头马上就要被攻克,马上又加了一剂。
“可……”
“可是啥?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来接你哈。如果那时找不到你,我就和你绝交。”苏丫头用上了绝技。
“……好吧。”方寒无奈妥协。
“那我们出去准备点东西,到时候也好伪装起来。”
“为什么要伪装?我们不是坐在席上看么?”
“当然不是了。”
“为啥?”
“因为……因为我爹也我不让看。再说了,为什么其他人可以看,我就不能看,不让我看,我偏要看!”
“……”
方寒一头栽倒,原来这丫头是怕一个人破坏规矩受罚才找来自己,那时若被发现,多一个人也好分担下惩罚。
方府后门的小道上,在一片绿荫下面,站着两道身材略显瘦小的身影,左边一人个子略高,秀气的脸庞虽还有一丝稚气,但那眉宇之间却已然带了一分属于强者的自信。右边则是一位穿着青色衣裙的少女,被风扶起裙摆的一刹,恍若是一只起舞的蝴蝶一般,俏丽的脸庞时而划起一抹灵动,煞是可爱。
“搞的那么神秘干嘛,直接出去不就得了。”方寒略感头大。
之前,方寒被苏丫头拉着,横七八拐的从方家小道穿过,甚至有些路连方寒都未曾发现过。经过一阵穿行后,方才来到方府后门,这一段路若是直线走过只需不到十分钟,但被苏丫头这么一带却花去了大半时辰。
“你懂啥,若是正大光明的走,肯定会被人发现,到时候身后就会多了几条尾巴,那多没意思。”苏丫头单手托着下巴,严肃的分析道,片刻后再度露出嬉笑,似乎是很钦佩自己的做法,“怎么样,我聪明吧。”
方寒无言以对,只得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苏丫头竟然对这个问题做出沉思状,这一举动令的方寒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原来这丫头事先根本就没想好,估摸着说是出去买东西,也许是去玩也不一定。
“怎么了嘛。”一看方寒神情不对,生怕后者甩手离去,苏丫头也是赶紧将一个词赶出了小嘴,“我们去西城。”
“西城?”方寒一愣。
这个词对于生活在乾山城最繁华之地的二人来说,可以讲颇为陌生,但苏丫头待说出之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大眼睛中有着一种亮晶晶的颜色,“对,我们就去西城!”
“那儿比较乱,会不会出事。”西城的概念在方寒脑中也比较模糊,只是在平常训练的时候偶尔听闻一些,但凡是能描写那里的词汇中,绝对和美丽不沾边。
“有你这个大高手在,怕什么。”苏雪儿似不屑的说着。
既然连女孩子都不怕,他一个大老爷们还怕什么?故此,在上午暖洋洋的日光下面,两道年轻的身影踏着轻快步伐,来到大街后,随意租了辆马车,用着颇为舒缓的节奏,在马蹄的哒哒声中,一路向西。
西城区,这里的建筑大多都比较陈旧,灰色的墙壁上泛着衰败的气息,这种味道,即便是此时富有生命力的阳光也是无法驱散。高低不一的建筑,在光的照耀下,投射在地面的阴影则是一片参差不齐。夹杂在两旁屋舍的道路也显得很窄,只能堪堪容纳三四辆并行的马车,但依照此处而言,大多数人都是靠着双脚行走,这样的路面倒也够用。或许在他们思维中,根本没有靠马车来代替行走的概念。
长期缺乏修补的路面,有着许多的坑坑洼洼,这些坑洞在晴朗天气下或许不算什么大问题,但若是碰上雨天,这些不算浅的坑洞,应该会让那些不小心踩入其中的倒霉鬼颇为狼狈。
此刻,街上的行人倒也不少,只是在他们面容上却少了一分属于人的那份灵动,这种存在于机关兽上机械般的木讷,是大多人此时的神情。或许在漫长的生命中,生活的艰辛已经抹去了他们当年的棱角,现实的残酷让其不得不放下心中还隐约残留的幻想。时间让他们明白了,什么才能让他们活下去。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其他的一些或许逐渐在往这条老路上靠,但也有一些,他们始终放不下心中的执念,虽然所走的路会与大多数人相悖。不过,只要心中还存有坚持,路人的眼光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一扇被岁月腐朽的面目狼藉的木门上,一位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依靠着站立。他有着一头红色的长发,时而摇摆间,如同一团火焰升腾。少年脸颊若刀削一般,微眯的双眼中有着一抹不属于同龄人的沧桑。他仰望着天空,那双眼睛在阳光的刺目下,眯的只剩一条缝隙,其嘴角不时间微微扯动,那根被咬住大半的草梗也随之颤抖不已。
红发少年环抱着双手,他的眉毛与其头发一样,是一种张扬的红色。红眉微微扯在一起,与其在阳光下眯着眼睛,仰头的一幕倏然定格。这一刻,存在于少年身上的气息与周围那种衰败气质截然不同,那是一种想要冲破阻滞,不甘平凡的决心。
少年名叫赤焱,虽然仅仅十四岁,其行事作风异常狠辣却也不失分寸,在几番血腥的势力交替过程中,成功的将周围几条街道掌控在内,甚至还有隐隐向外扩展的趋势。
沐浴在阳光中的赤焱正思考着如何吞并南边马驼子那几条街,如此才有了正真挤入西区**势力的资格,但一道声音却将其思绪打破。
“焱哥,两头肥羊,绝对的肥羊啊!”一个身材精干的少年急切的跑着,待声音传到之时,人却还未到。
赤焱脸色一沉,猛的瞪了来人一下,任谁在认真思考的时候被打断,内心都会不爽。
那人跑近看到面前红发少年脸上的不愈,也是讪讪一笑,不过很快他的神情再度振奋起来,忙道,“焱哥,这次绝对不一般啊,是肥到流油的羊啊。”
这回,赤焱的脸色开始严肃起来,眼前精干少年名叫铁柱,是其手下一员悍将,在之前数次夺下街区时的火拼当中,次次都是冲在了最前面,丝毫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那手拿两把砍刀的形象可是深入这附近一带地痞流氓眼中。更为难得的是在那凶悍外表下,铁柱的脑子也相当好使,每当赤焱不在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他拿的注意。
是以,当这位精干少年满脸通红的讲述着遇到的那两头肥羊经过之时,赤焱也是越听越兴奋。当即就带上了铁柱,还有一些离此处不远的手下,一行人如狼似虎,向着那两头肥羊奔行而去。
其间,赤焱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众位悍将,顿时心生豪气,想着等下宰了肥羊过后,定要让兄弟们好好饱餐一顿。如此想着,那弥漫开来的势气也涨了一分,奔行速度愈发的快了。
“焱哥你看,就是那里,怎么样?羊肥吧。”在一处街角,众人停了下来,铁柱走到了最前面,一指远处,顿时众多视线汇聚而去。
那里有着两道身影,虽说看起来很瘦弱,一副脸上稚气未脱的样子,分明是告诉众人,这两个孩子年龄并不大。不过,当众人视线凝聚之后,分明看到了那位个子略为娇小的少女身上,衣裙腰带处一根悬挂着的玉佩,那玉佩在阳光照耀下,通透异常,显然是一块极品宝玉。视线向上拉起,青色衣裙上竟然还有着金丝镶嵌。此刻,那种亮眼的色彩是多么让人迷醉的颜色!
众人皆是觉得喉咙发干,内心禁不住幻想起来,若是干完这票,可是能过上一段好日子了。然而,当那些泛着火热意味的视线转向赤焱之时,这位在众人心目中十分高大的头儿,竟然露出一副呆傻状。
眼前这两人怎么有些熟悉,这是赤焱第一眼看到肥羊后的想法,如此想着,脑中思绪自然转的飞快,能在西区如此鱼龙混杂之地,还可以占据几条街的势力,足以显示出赤焱的不一般。在乾山城中所有不能惹的人物,赤焱皆是心中了然。而眼前那两个年岁不大的孩童,虽然带着青涩,但面容上那份上位家族中独有的傲气却是怎么也掩盖不掉的。
忽然,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当赤焱将目光集中到那个子略高少年身上时,赫然两者迅速重合。这一刹那,赤焱脑海轰鸣,眼珠瞪的滚圆,这时在看那少女时,一道影像竟自动跳出心海,猛的与其印在了一起。
这一瞬,赤焱感觉自己的天地像被翻转了过来,火红眉毛飞速抽搐,其内心狂吼,“我滴亲爹啊,这两位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哪是肥羊啊,分明是随便抖抖手就能将我们几个人震死一遍又一遍的主啊!”
如此一想,赤焱神色顿时一怒,反手一掌打在铁柱头上,而当后者抬起脑袋,带着茫然与无辜的眼神看向他时,赤焱的怒气瞬间暴涨,随后一巴掌一巴掌的向着后者头部猛劈过去,口中怒骂连连,“我干你娘的肥羊,我戳你全家都是肥羊,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