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证明？”尚涟挑眉道。
“既然你想做这个军师，既然你不愿被人当做是绣花枕头，那你就谈谈你对行军作战的看法，证明你是否真的有你所说的真材实料。”说罢，顾长天依旧为放下手中的书，其中的轻视可见一斑。
“好。”尚涟怒极反笑，“那我就谈行军作战。”
闻言，顾长天停在书上的视线顿了顿，他没想到那样瘦小的一个人居然会有如此自信的气质。
不过这一丝惊愕转瞬即逝。话，人人都会说；样子，谁都会装。
他不否认当从周禾口中有这么一个人时自己非常佩服，但是他的佩服在他抬起头看到这个叫尚涟的男子一脸呆愣的样子后就已经消失殆尽。
将顾长天的不屑看在眼里，尚涟不疾不徐地道：“行军之策，攻敌之计，不外乎讲求个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得，即使侥幸得胜也不能长久。
行军作战，不是单纯靠强大的力量去威慑对方，而是要用各种方法瓦解对方的盟友，让对方的士兵产生怯战之心，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上将之道……”
脑子里不断回忆着自己以前看过的兵书，尚涟侃侃而谈。
其实从尚涟说第一个字起，顾长天就已经呆住了，他的眼睛现在虽然一直看着手里的书，可是视线却未移动分毫。
天时、地利、人和……不战而屈人之兵……短短十几个字就足足可以当他现在手里这本兵书里大半的论述。
顾长天震惊的抬起头，看向刚才被自己看低的少年，此时的他不卑不亢地直挺这腰板，面具后的眼睛充满睿智的精光。
这一刻，原本瘦弱的少年夺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你这些都是在哪里看到的？”终于还是忍不住，顾长天出声问道。
突然而来的询问让尚涟愣住了，她怪异的扫了一眼顾长天：“当然是在书里看到的。”顿了顿又道：“但是我已经忘了是什么书，不过依稀记得好像是一本很老的书，封面已经磨破了，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书叫什么名字。再后来家里失火，不要说是书了，连我父母也……”说着尚涟故作伤心的垂下了头，同时也掩去了她嘴角那么扬起的弧度。
“尚兄弟，不要难过。”
见尚涟一副伤心的样子，老实的周禾连忙走过来拍了拍尚涟的肩膀以示安慰。一时心急也忘了控制力道，这几巴掌下去，尚涟脸上装出的苦涩立刻变成了真的。
“是吗？你是说你是一个孤儿？”顾长天将信将疑的看着尚涟。
“这怎么能有假，谁会平白无故诅咒自己的爹娘？”尚涟抬头，嘴角苦涩的抿成了一条直线，她愤愤地瞪了顾长天一眼。
“你……”
“大哥，你看尚兄弟可以做我们的军事了么？”见顾长天还想说什么，周禾立刻打断他，在周禾的心里早就把尚涟当成亲弟弟了，怎么能看到他伤心而无动于衷。
可是顾长天只是顿了顿，并未做出任何表态。场面顿时陷入了僵局。
其实顾长天又何尝不想让这个知识渊博的面具少年做军师，他刚才的分析可以说是字字珠玑，正中要害。行军作战时有这样一个军师出谋划策对他的军队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这个少年并不如他看起来这么简单。顾长天发现，就算他自诩阅人无数，却不看不透眼前这人。
“你先出去，我想和你这位尚兄弟好好谈谈。”顿了片刻，他的朝周禾吩咐道。
周禾虽有不甘，但他也知道规矩不可破，只得无奈的离开了，出门前依旧不忘担忧的看了一眼尚涟。而这一切都被顾长天一丝不漏的看在眼中。
“你很懂得笼络人心。”待周禾出去了，顾长天才转过身看向尚涟。
对于顾长天话中有话的挑衅尚涟只是好笑的勾了勾嘴角。
“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一句话叫做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我拿几分真诚带他，而他就回报我更多。我想将军不会来诚以待人的道理都不懂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诚以待人？”
“你说呢？”尚涟不答反问，这个问题她当然没有傻到去回到。真也好，假也罢，既然是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当然是要对自己有利的。
对于尚涟的反问，顾长天的反应是目光犀利的盯着她，仿佛希望能借此看出她的话里有多少可信度。
“现在我想知道将军的答复。”见顾长天只是一顾的盯着她看，尚涟不由出声引开他的注意。
虽然她不认为自己顾长天能看透她的伪装，但是，被一个人这样盯着总是不好受的，那滋味儿和粘在自己脑门上的远程阻击枪的红外线没有任何差别。
“你不是说要诚以待人吗？既然想知道我的答复就把脸上的面具取下来吧，连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诚以待人？”
闻言，尚涟的呼吸突地一窒。
“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顾长天状似无奈的后退了一步。
“我带面具当然有我的原因，将军何必接人伤疤。”尚涟顿了顿，见顾长天依旧没有任何让步的打算又道：“何况对于将军来说，一个下属的面容对于将军来说并不重要不是么？”
“你说的对，一个下属的面容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是……”顾长天看这尚涟紧抿的这薄唇平淡的道出事实：“你……还不是我的下属。”
尚涟敛下眼眸道：“也就是说你非看不可？”
“你说呢？”顾长天将尚涟刚才丢给他的反问一字不差的丢了回去。
叹了口气，尚涟知道这一劫今天是逃不了了，就算现在她不做这个军师，这个顾长天怕也不会放过她，因为他的眼里全是势在必得。
顾长天是备受器重的一国将军，而自己是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差距显而易见。
没想到她今天居然会上演了一出她以前经常导演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戏码，只是不同的是现在她早已不是那执刀的人，而是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手缓缓的举起，纤细的手指找到了绑在脑后的那个结，只要她轻轻一扯，一切就将真相大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