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周日两天的假期,凌风一直呆在家里,陪着母亲忙前忙后,母亲扫地他拿拖把,母亲炒菜他开煤气,还时不时来帮她捶捶背,揉揉肩,洗洗脚,活脱一个任劳任怨家丁的模样。
母亲最了解自己的孩子,他表现的太反常了,儿子这次一回家,乖乖地吃饭,按时上床睡觉,最奇怪的是手机也不玩,电脑连碰都没碰。搁在以前,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这臭小子到底咋回事?母亲虽然对儿子的变化感到欣喜,但是还充满了疑惑。“你是不是卡里没钱了,还是想要买什么东西了?你不用整天跟着我,讨好我。”母亲试探地问道。
凌风:“妈,瞧你说的,儿子孝敬您还不行吗?”
母亲:“只要你在学校里别添乱子,好好学习,就是对我最大的孝敬了。”
凌风接着追问:“妈,你说,我考上个本科大学,你和我爸会不会很高兴啊?”
母亲听着会心地一笑:“那当然了,我们老凌家多长时间没出过一个大学生了,你要是能考上大学,我和你爸就光宗耀祖了。”
凌风一脸认真地说:“那好,我就考个本科吧。”
母亲:“依你现在的成绩可不够格啊,妈倒是期待着真有那么一天,我儿子能考上大学的那一天。”
妈,放心吧,会有那么一天的。凌风在心里默念着。
看着母亲忙碌地身影,他突然想到了父亲,问道:“对了,妈,你说我爸这周能回来是吧?我有点想我爸了。”
母亲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他,说:“儿子,你没事吧?整天和你爸吵吵,现在又说想他?”
他尴尬的摸摸头,回忆起前世自己和老爸的关系确实不是很好,两个人都是暴脾气,一言不合就歇斯底里,谁也不让步,凌母为此伤破了脑筋。
他嘿嘿一笑,“妈,我这不是长大了嘛,又不是三岁小孩,也该懂点事了。”
母亲叹了一口气,开始唠叨起来:“你是不小了,也别整天和你爸对着干,也不知道你这脾气随谁。你爸他也不容易啊,每天都要爬那么高的脚手架,大热天的还要在太阳底下干电焊。你回头看一下,他衣服上鞋子上全是电焊烙出的破洞啊......”
凌风心想着,母亲爱唠叨果然一点都没有变。父亲,尽管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是自己最敬佩的男人。现在的自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了,等他回来一定要和他好好喝一杯,就当一笑泯恩仇吧。
新的一周开始了。
清晨,凌风被闹铃声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开始摸索床上的衣物。寻到后,一蹬腿穿上一件花哨的大裤衩,紧接着一个鱼跃从床上蹦跳起来,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又伸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拖着邋遢的步子走进客厅。
母亲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桌上放着一碗豆浆,一碟小咸菜,一盘油亮亮、金灿灿的油条,还有两个鸡蛋。
凌风匆匆套上一件蓝白条纹的运动短袖,正要往门外走。此时母亲站在门外正拿着水瓢浇花,看到儿子衣衫不整,饭也不吃,气不打一处来,放下手里水瓢就去扭他的耳朵,霎时间,耳朵在她的手里立刻变成了麻花状。
凌风大喊着疼。
母亲瞪了他一眼,道:“小兔崽子,赶紧给我滚回去吃饭。这么早去干嘛?”
“我去学校吃吧,妈。”凌风侧着脑袋乞求着,母亲听后又用劲扭了一下,“妈,妈,我这就回去吃。您放开我吧”
母亲松开手,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我大早晨起来给你打得豆浆,你不喝一口算怎么回事。学校里的饭能比得上家里的饭有营养吗………”
他捂着通红的耳朵走进屋,十分钟后他嘴里塞着半根油条又跑了出来,母亲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嘴里还有半根油条,吐字不是很清楚,“妈妈……我……上学……去了啊。”
母亲正在修剪月季花的枝杈,忙不迭问道:“豆浆喝了没?”
“喝完了”,凌风像一阵风一样从母亲身边掠过去,跑出去好远又退了过来,原地站住,凝望着妈妈的眼睛,深情道:“妈,你比这花儿还美!”紧接着就是一个令母亲意想不到地大大的拥抱。
凌风跨上自行车,一直腿支撑在地上,他微笑着看着母亲,做了一个夸张的飞吻动作,大声道:“大学生要去上学喽!”
母亲站在门口,一脸鄙夷的表情:“行了,快去上学吧,时间也不早了。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别惹事,缺钱了给家里打电话……”
到了村口,发现苏睿也是刚刚推出自行车来。他三步并两步跟过去,冲着苏睿的背影喊道:“早啊!苏睿。”
苏睿回过头,见是凌风,回了声早。
宽敞的沥青马路上,两个少年骑着自行车齐头并进。凌风小声发问道:“睿,问你个事呗。”
“嗯。你说”
他顿了一下,微微发颤道:“张语嫣,她,还好吗?上周怎么没见到她,去哪里了?”提起这个名字,他的心间像有一股清泉在缓缓流动。
“她被学校选为代表,去市里参加数学建模比赛了。你不知道吗,是不是上课又睡觉了?”苏睿平时不太开口说话,但话题对口,尤其是关于女孩的,只要打开了话匣子也是挺能说的。
凌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苏睿好奇地看着他的样子,眯起了一对小眼睛,阴阳怪气道:“风,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这么关心人家干嘛?”
“是啊!”凌风回答地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
苏睿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我看不起你啊,追她的人可是从校门口排到了BJ天安门,你人丑就算了,关键还是个穷逼,送你个词,别……”
凌风一挥手打断了他,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吧!”
“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说。不过啊,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苏睿,你听好了,我凌风,堵上今世的尊严,一定要追到张语嫣。你说我是癞蛤蟆,那好我就让你见识下癞蛤蟆的手段。你记住,就算是癞蛤蟆,也是可以变成王子的。”凌风一口气说完,感觉有了股使不完的劲儿,双腿一发力,赶超了并排骑行着的苏睿。
苏睿竟无言以对,回过味儿来自己也笑了,抬头一看,凌风这厮已经甩掉他好远一段距离了。“你丫的,打鸡血了吗?等等我啊。”他骂道。苏睿自己也奇怪,和凌风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话,和凌风在一起是轻松的,他身上总有一股气质感染着自己。或许,凌风本就是与众不同的吧。
两人骑行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到了镇里。凌风告诉苏睿要给叶清逸丫头买早餐,让他先行一步。两天的时间他虽然适应得差不多,但是还是觉得像活在梦里一样。看了看周围,除了人来人往的上班族和学生,川流不息地大小交通工具,不见一家饭店,跟别说卖早餐的地方了。凌风开始暗暗佩服小姑娘,因为她的一句话让自己多出这些是非,当时能拒绝她就好了,但是看着那双妩媚的眼睛愣是丧失了所有的抵抗力,自古难过美人关,看来自己的意志力还是不行啊。
他拍了拍脑袋,努力地想要记起些什么。收回记忆,依稀记得离这不远处的路口有一家德克士西餐厅,他赶紧骑上车赶了过去。从店里出来,他手里提着两个袋子。其中一个装着两个汉堡,一个鸡肉卷,另一个袋子里是一杯珍珠热奶茶。小姑娘饭量不大,应该够她吃了吧?凌风这样想着,把袋子挂在车把上,迅速启动起来。
校门口外。凌风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刚好6点30分,学校的铃声也准时响了起来。他快马加鞭地径直将自行车骑到了教学楼的候车棚里,放下自行车,也顾不得上锁,抓起袋子就往教学楼跑去。
他一心想着教室,在楼道里狂奔着,不料前面突然冒出个人来,速度太快想停也停不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在一起了。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啊!这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神——张语嫣吗?
随着张语嫣“哎呀!”一声嘤咛,两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发生碰撞的的地方是茶水房的门口,凌风相撞之后本就重心不稳,加之地面又湿又滑,结果脚下又一打滑,本能地将右手抬高,岂料塑料袋中的珍珠奶茶顺势而出,以一道诡异的抛物线正中张语嫣的胸口。张语嫣下身穿着一条的淡蓝色的牛仔裤,薄薄的布料,紧身的材质,凸显出她小腿的饱满优美的曲线,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衫,上面印着米老鼠的卡通人物,米老鼠的两只大耳朵刚好是她的胸部位置,现如今变得一片浑浊不堪。
她侧着身子坐在地上,吃痛地揉着脚跟。张语嫣被撞后,先是眼前一黑,脑袋发懵,然后才感觉到胸部上有湿嗒嗒的水渍,说不清楚是什么液体正往文胸里面渗着。
要说张语嫣也是无辜,今天早上她来了例假,肚子很不舒服,准备出来打杯热水来暖暖身子,刚打完水往门外走,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就和他撞了个大满怀。她气得牙根痒痒,狠狠地瞪了凌风一眼。
凌风马上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
看着躺在地上的张语嫣,他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张语嫣,人如其名,是个温婉如玉、美丽清纯的女孩,无论是谁瞧上一眼,没有不被她独特优雅的气质所吸引的。
“你!你……”张语嫣看着身边的男孩,露出一股幽怨的眼神,本来想说些什么,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又收了回去。
看着张语嫣的模样,他又心急又心疼,完全没了脑子,脱口而出道:“我给你擦擦吧”,说着就要上手,突然发觉位置有点尴尬,悬在半空中的手进退两难。
张语嫣见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两只小手赶紧捂住胸口,本能地向后躲。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凌风此时此刻觉得百口难辨。
张语嫣冷冷地道:“谢谢,不用了!”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是上的污渍,然后看也不看旁边的凌风,拿起地上的水杯,向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凌风感觉自己被无视了,无奈地摇摇头。突然间对着她的背影吼道:“张语嫣,你是不是还在因为那件事生我的气?”
张语嫣听了以后,微微一怔但没有停下脚步,装作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凌风站起身子,露出天真无邪地笑容,下一秒他大声喊道:“张语嫣!”
她听到了,是的,声音大的整个楼道都可以听见。
“张语嫣,你听好了,以前是我错了,我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三声道歉,凌风一口气说完,顿了顿又道:“还有……就是……我……我喜欢你!”说完这句话,凌风觉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前一世说不出口的话今天总算说了出来,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受,是激动,是满足,还是别的?
凌风的感受不得而知,但张语嫣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蜜糖罐里一样,甜蜜的滋味涌上心头。只觉得脸蛋上发热发烫,火辣辣的,像是成千上万只小蜜蜂在叮咬。张语嫣此时的心情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今天真是倒霉透了,遇上他准没好事。他这是在向我表白吗?,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我……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