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88年,军阀连年混战,处处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
位于JX九江的PZ县却是一个特例,新R县长清廉公正,处处为民,县中百姓在这乱世中倒也活得自在。
这日,县长要去太守府上做客,说好午时回来,末时还没见人,兵吏们寻思不会是路上有什么意外吧,便决定前往太守府上寻找。
因时至冬日,且路途较远,这几名兵吏商量着先到县外十里亭的一处酒家喝酒御寒。
未进店门,酒香已入鼻,叫人垂悬欲滴。这间酒家虽装饰简陋,但因天寒酒香,客人倒也不少,几名兵吏推开店门便喊道:“小二,备上二斤美酒、一碟花生、二盘热菜,快些的。”
店小二立马上前作个揖道:“得咧!官爷,马上就来!”
兵吏刚进门,酒家内的客人便微笑着向他们点头致意,唯独一个衣着奇特的外乡客人背坐着自顾饮酒。带头的兵吏点着头一一回礼,此人名为梁长生,年纪约莫四十好几,在几名兵吏中最为年长。
回完礼,他好奇地瞧了一眼那名外乡人,但并未理会,看似心事重重。
这会儿,酒菜已上桌,兵吏们便坐下开始聊天。
“梁大哥,县长平时不喜趋炎附势,今日却主动去太守府上做客,也不知所为何事?”说话的是一名瘦瘦高高的兵吏,嘴巴不住的吃着花生。
“唉~咱PZ县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好官,现今可怎生得好!”说话的正是梁长生,几名兵吏称他为梁大哥,像似备受尊敬的前辈。”
“大哥,一路你都唉声叹气,咱几个兄弟还有甚话不好说的,憋在心底多不痛快!”
另一名虎背熊腰的兵吏边说边将兵器放在长凳旁。
梁长生猛喝了一大口酒说道:“也罢,你们可还记得几日前太守派来的督邮嘛?”
“记得!那厮傲慢无礼,刚到县里就吩咐县长去接见他。”
瘦高个用力拨开花生壳愤声说道。
“你们也知,县长不喜趋炎附势,但这督邮品位虽低,却有些权势,在太守面前说话好坏就凭他那张嘴,我劝说良久才使他答应会见,可没想县长大人穿着粗布麻衣便要出门,这下几个县吏拦住劝说:‘参见督邮要穿官服,并且束上大带,不然有失体统,督邮要乘机大做文章,会对大人不利的...’”
说完,梁长生顿了一下。
“这话倒也有理!”那名虎背熊腰的兵吏点头说道。
“可......这一下,直接让我们失去了一位好官啊。唉~”梁长生低下头叹道。
“这是为何?”
旁桌几位喝酒的客人都被吸引过来了。
梁长生又喝了一大口酒,摇摇头说D县吏劝完后,县长实在忍受不住,长叹一声,道:‘我不能为五斗米向乡里小人折腰!’便取出官印把它封好,并且马上写了一封辞职信,这次去往太守府,便是辞官归田啊!”
“好一句不为五斗米折腰!”
角落里传来一句话,声音虽带稚气,却饱满浑厚,贯彻心扉。
众人往角落望去,正是方才自顾饮酒的外乡人,他本是背坐着,大家看不清样子,这一转过来,才让众人吃惊。
只见那人年约20出头,相貌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怪的是这天寒地冻,只穿一件单薄的白色衣裳,却无任何寒冷之意,腰间绑着一个玉葫芦,晃来晃去甚是夺目。
梁长生好奇道:“这位兄弟不似本地人,请问来自何方?”
“我来自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今乱世,还有如此高风亮节的人,真想拜会一下!”这名外乡人非常开心地接着说道:“在别的地方,百姓见到官兵不是逃走,就是阿谀奉承,可刚刚你们几个进来,在座的百姓居然向你们点头致意,这可是我出门这么久最稀奇的一件事了,这县长了不起,了不起!”说完竖起了大拇指。
大家虽觉此人说话奇怪,但也晓得说的是好话,心里都很高兴,正当梁长生欲接话,店门被打开了,寒冷的大风让众人打了一个哆嗦,只见一人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缓步进屋。
此人头戴圆帽,身着青绿色布帛长衫,长衫外围着褐色皮革,五官则是长眉大眼,尤其两片长须随风舞动,特显飘逸,进门便抬头深吸了一口气。
“县太爷!”
梁长生欢喜地叫道。
“长生,你也在,甚好,还请帮我将行李带过来,PZ县就不去了,此处美酒甚香,陶潜今日再来饮个痛快!”
原来这位县太爷便是田园诗派创始人靖节先生陶渊明!
“县太爷!”梁长生这一声又变的悲伤。虽然他很想说彭泽百姓很想再见您一面,但深知县太爷淡泊于官场名利、厌倦于凡世交际。
便索性咬咬牙站起身道:“诺!现在便出发。”说完便招呼起瘦高个和虎背熊腰的两名兵吏,放下酒钱,三人一齐作了个揖便出门了。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位外乡人很是兴奋地跑到陶渊明面前,手舞足蹈地打量道:“你便是县太爷?你便是陶渊明?你便是陶县长?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你是?”陶渊明觉得此人甚是无礼,但也很好奇他的衣着打扮及言行举止。
“这里说话不方便,想不想喝真正的美酒,随我来,就告诉你!”
这名外乡人说完,便把腰间的玉葫芦塞子拔掉,放在陶渊明的鼻子旁。
“竟有如此香醇的美酒?”陶渊明不可置信的说道,眼睛直勾勾的顶着那只玉葫芦。
“好香啊!”
“一闻酒香,竟似醉了!”
“这可馋死人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好兄弟,如此美酒,还不出发?”陶渊明的神色甚是兴奋。
“哈哈!跟我来!”外乡人塞住玉葫芦,得意地往门外走去,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