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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北漠异事

马车行进了约么三个时辰才到景国的边境之城:北漠城。

此处与莫桑国只隔着一片海,只因两人途中听说莫桑国擅养奇珍异兽,觉得吉光在那的可能性比较高。因此刚到羽央国最北边又中途改道回来,往景国西边的莫桑国进发。

没办法,一个刚出山门,一个是穿越过来的,别想指望这对不靠谱的师徒能倒腾出什么来。

北漠城名为北,却是处于景国最西边,因是临海而建,故而水产丰富,渔业发达。不过还未能建造能渡海的大型船只,若要渡海就只得用莫桑国的巨龟托载,而莫桑国人又不愿将巨龟用于商途专来载客托物,于是就只能等莫桑国有人过来再顺便带过去。

一打听才知距离甚远,就算御剑也要四五天才能到,苏小落也就打消了御剑渡海的念头,反正也不忙,就暂住在北漠城中,安心等待巨龟。

苏小落嫌人多的地方晚上睡不着,就选在一家离市集较远的客栈住下。听闻最近没有莫桑国人过来,想必还要等些时日,便一下付了半月的房钱,乐得掌柜对他们格外殷切,平日的饭菜份量都格外足。喜得黎悦连连感慨还是古人厚道。

一旦停顿下来,两个小姑娘就耐不住性子到处耍完,黎悦是对古代好奇得紧,虽然以前常常去那些古镇拍戏,但经过现代打造的到底没有原滋原味的真实亲切,尤其是当她看见一家青楼时,那种兴奋就再也挡不住。

“这可是青楼哎~活生生的青楼哎~”黎悦站在那家名为“醉乡居”的青楼前哇哇大叫,还盯着门口拉客的姑娘们猛瞧,惹得街上的人频频侧目。不知这个姑娘如此神态是何故,而门口那些姑娘更是莫名,纷纷猜测她是不是喜好女风,这样一想之下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

旁边的苏小落更是尴尬,离得远远的,生怕别人知道她们认识。她从未下过山,但从以往下山历练的师兄师姐的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些风土人情,也正是由于他们对山下世界的精彩描述,才让她耐不住好奇偷跑下山,逃跑计划历时五年,其间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

她知道了什么是酒楼小肆,当然也知道了什么是秦楼楚馆。只是不知道出门是要花钱的,从小到大没出过山门的她怎么会知道原来做什么都是要钱的,最后不得不上演那出卖身葬师骗钱走人的戏码。

惊叹归惊叹,黎悦也没胆子贸然冲进去,此时天色已晚,街上早就亮起了灯笼。坐了一天的马车俩人也累了,没再继续逛下去就回了客栈。

不喜与他人同睡的苏小落让黎悦开了两间上房,黎悦嚷嚷着浪费的同时还是乖乖开了两间房。正当苏小落洗漱完毕准备睡下的时候,黎悦敲门进来,央着苏小落明天陪她去“醉乡居”逛逛。

“那可是男子去的地方,你一个女子去那里做什么?”

“我就是对那里好奇,我们明天置两套男装扮作男子不就得了?”黎悦不以为意,“况且只是去看看,又没想做什么。”

“那里有什么好看的。”苏小落惊诧过后还是坚定的摇头,“你要是想去你就去吧,我不会去的。”

“师傅~~你最好了~~你就陪着徒儿去嘛~~”黎悦扯着蝴蝶的胳膊,嗲声嗲气地撒娇,“去嘛去嘛~~”

一说完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苏小落却是“扑哧”一声笑了:“我小时候也曾像你这般像爹爹撒娇。”

“小时候?”黎悦盯着眼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师傅,现在也不算大呀。

“嗯。”苏小落调皮地眨眨眼,“我已三十了。”

啊?这下轮到黎悦惊诧了,不会吧?怀疑间已偷偷打量起她来。眉眼灵秀,鼻头小巧挺直,唇色粉嫩。整张脸并不是精致的瓜子型,带着点婴儿肥,显得圆润可爱。长发及腰,仅以一根粉色的玉簪挽住,垂着一根粉色的丝带,再配以一身粉色长纱裙,粉色的流苏贴身而下,只缀以淡绿色的环形玉佩,整个一古代版的超级萝莉啊。

怎么看也不可能三十吧?古代的保养技术已经这么发达了?她一时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停止成长了。”苏小落耐心解释,“我十五那年的修为已经可以维持容颜不变,所以看起来还是一副小儿模样。俗话说相由心生,大概是我还是十五的心性吧,就算想长大也没办法。”

这样也行?黎悦咂咂嘴,满心佩服:“那师傅你的修为肯定很高了吧?”心里最后那点由于苏小落看起来**而稍有的轻视也收了起来。

苏小落扯过被黎悦坐着的被褥,侧身躺下:“修为没有高低之分,全靠个人理解罢了。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当然最后黎悦也没有说动苏小落陪她去逛青楼,只得讪讪地回到自己房间。

苏小落看见黎悦不情不愿地走出房间,再想到刚才她对自己满是仰慕的神情,心里不禁觉得好笑:真是个容易相信别人的孩子。保持容颜不变呐,那可是成仙后才会出现的事情……

她们一路从羽央国辗转到此,历时五月年,从初春到盛夏。几乎每天都在行进当中,由于没钱总是露宿野外。碰到过十几伙劫财劫色的贼人,倒抢了一些零碎银两来买吃食。

到了之前的乌金城就花光了,苏小落坚决不用法术幻化钱财,黎悦就出了个卖身葬师的主意。对这些道德律法不怎么在意的苏小落也没觉得诈骗有什么不妥,倒也配合着她。

之后就到了北漠城中,这样一来,这还是俩人五个多月来第一次睡到床上,所以很能理解俩人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了才幽幽醒来,确切的说,是被饿醒的。

俩人下楼吃了饭就分开了,黎悦忙着置办男装,苏小落直接走出门去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事情。

北漠城因是临海,又无战事,故没有修砌城墙,苏小落往人少的地方走,渐渐走出了城,来到了海边。

大片白色沙滩横向曲折绵延、碧色长空配以蔚蓝海面、海鸟齐飞、海浪触礁、海风拂面,苏小落被所见到的场景迷住,沿着海岸缓缓行走着。

渐渐走着,之前密布的晾着各种海产的木架已看不见。此时苏小落才反应过来她已离北漠城很远了,不由暗暗苦恼:她总是不识路,以前在天山派里进自家山上采药都会迷路。

幸好走的是海边,沿着海岸走准不会错的。她有些庆幸的想着。

之前还穿过一片树林,为防万一,再次走到那片树林前时她选择绕道,免得迷失在里面。

正准备绕着海岸走时,忽听得林里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她仔细一听,又好像没有。再走两步,那哭声又出现了。

最后好奇大过了担心迷路的犹疑,她毅然走进那片树林,寻找哭声走去。树林里的植物和内陆植物不同,大多高大挺拔,枝蔓交错,行走很是不便,是不是还会蹿出毒蛇、蛤蟆、猴子之类的东西来。苏小落小心翼翼的避过,接着太阳投射下来的光线,终于找到了那个哭泣之人。

是一个年轻的妇人,跪坐在地,身旁放这个篮子,装满了纸钱、铜圆之内的东西。她正一边往身前的火堆里添纸钱,一边以袖拭泪,间或发出低低的呜咽。

苏小落踩到地上的枯枝惊动了她,妇人看见她后迅速擦干眼泪站起身,徒劳的想用身体遮住那堆纸钱,满脸的恐慌。苏小落柔声询问:“夫人可是在祭奠什么人?”

“没……没……”妇人连忙否认。

她感到很是莫名其妙:“夫人不必怕,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刚刚听见你的哭声我才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年轻的妇人见她一脸真诚不似说谎,表情才稍稍放松了些,只是哀哀的说:“姑娘你还是快走吧,你帮不了我的。”

一看就是有事情,苏小落那刨根问底的怎么可能走,她走近妇人:“夫人不说又怎知我帮补了你呢?”

听她这么一说,妇人眼里忽然有了些光彩,随即又黯淡下来:“你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呢?我告诉你也当是给你个忠告吧。”

原来这个年轻的妇人是北漠城城主的儿媳,两个月前她的夫君到这片树林来狩猎,突然不知所踪,城主动用所有人力搜寻多日无果。那些随从皆称少主是被一股黑风卷走的,而最近一年里有多名精壮男子失踪,幸免于难的人也是说被一股诡异的黑风卷走的,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城主不得不忍痛下令放弃寻找爱子,并且不准再有人议论此事,以免影响北漠城的生意。之前有几个寻人的都被抓进了大牢,渐渐的也没人再敢明目张胆的提起这件事,所幸这两月都没再有男子失踪,所以新来的外乡人都不知道。

“那你们有没有寻过高人来看?”黑风卷人,恐怕是有妖孽作怪。

妇人含泪摇头:“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毫无用处。那些法师、道长也查不出什么端倪来。”

看来此事有些棘手,苏小落从来没捉过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得先安抚妇人:“妇人别急,若是你夫君尚在人世,我一定尽力将他找回。”对上妇人怀疑的眼神,又解释道,“我乃天山派的修行弟子,一般小怪还是能对付的。”

一听此言,妇人感激的想要跪她:“我能感觉到夫君尚在,请仙姑救他!他若能平安归来,妾身愿为仙姑做牛做马。”

苏小落忙不迭扶起她,对于“仙姑”这个称谓她一时也有些汗颜,天山派在江湖上的名头还算是响亮的。沾了门派的光她也不好谦虚,只得含糊的答应后,就让妇人领着她回到了北漠城中。

婉拒了妇人邀请她进城主府中的好意,回到客栈房间中摆弄起带出来的东西。

她所有东西都放在乾坤袋里,这是她十五岁生辰时爹爹送她的,粉色小袋造型精巧,内里空间很大,唯一缺憾是不可以装活物,不然偷偷下山时早就放进她的仙鹤了,哪还用的着一路坐马车,连过海都还要等巨龟。

大大小小上百瓶珍贵丹药,补血、补气、补法力,跌打损伤、伤筋动骨、头疼脑热,修魂、固体、提升……应有尽有。

几柄散扔各处的飞剑,拿出去都是在修仙界兵器谱上排的上号的:诛颜、幽宇、笙寒……

一些功能各异的法宝:收妖降魔的葫芦,预示吉祸的玉盘,伸缩自如的捆仙索,可以催眠的铃铛……

还有一大叠空白符纸,连朱砂也没有。天山派是修仙门派,从某一方面来说是术士,而符纸是那些道士所用的东西,因此并未修习过相关内容。

尽管如此,苏小落还是从藏宝阁中顺走了不少,按她的话说,是有空找个道士学学就可以了。现在的社会啊,要有多门技艺傍身才能混得顺心啊。

也亏了她那个掌门老爹有收集的怪癖,好让她带走了不少从没见过的玩意儿。正好趁这次收妖试试功用。

打定主意,也不管那个徒弟有没有回来,苏小落随便吃了点食物,早早睡下养精蓄锐。

收妖啊,收妖啊……想想就觉得兴奋,不过再兴奋还是要睡觉的。苏小落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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