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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依,不再见

主角光环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当然啦,这个故事里的男主角就是我,荆天水(此处太帅,应有自拍)。

坐在从西雅图飞往北京的496次航班,一身笔挺的西装,眼眸里却躲藏着淡淡的忧郁与深邃。漂洋过海,直到离开你千里之外,我想,不论自己身处何方,现在的我都还是那个不曾改变,亦已全然改变的天水。

只是唯有时间改变不能轻易阻止,曾经的少年,现在早已经不再年少!

低头认真翻看起中学时代的日记本,歪歪斜斜的字迹拉着我陷入年少的回忆,青空,玫瑰,雪,粉色耳罩,雪地上的脚印,天水与新依相惜相依……

依然很清晰的记得你乖巧地趴在我耳边非常认真地告诉我,你正专注于撰写一本小说,是关于我们两个人的故事,你说你给它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天水相依》。

翻着翻着,便越想越多。你用清秀的字迹写着纳兰的这首词: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一行泪水竟已全然不顾地把这一页打湿。现在的天水还真是容易被感动呢!我有些自嘲。本来就有些模糊的铅笔字变得更加模糊了。

发生这么多的事,不知道你是否还能原谅那个陪伴你长大的少年?

我望着窗外面瘫的白云发呆,我明白,许多过去已无关紧要。

新依,现在的你还好吗?哦,不,还有阿布,果然是个男孩儿,很快就三个人了吧……

我差点忘记这次回来是专程参加你的婚礼。虽然那份华丽的电子请柬令我很不开心,但我还是如约而来。

“天水……挺好的……可是……”

记得中学时的自己很瘦(不弱),但总是拥有用不完的力气骑自行车载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当时的想法特单纯,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带你周游世界,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直守护你,让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做一个幸福的吃货。

中学时的天水最爱吃学校门口张大叔的烤豆皮,感觉吃一百串都吃不够。还有喝三毛钱一袋的透心凉,喜欢和外公一起在院子里种花弄草,喜欢一个人躺在外公的竹椅上诵《纳兰词》,喜欢做很多自以为重要的事。

当然我最喜欢的,莫过于每天和新依在一起,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不需要说过多的情话和废话,只要能够看到你微笑就觉得好幸福。

新依,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就是……

曾因为看了一本爱情小说,而萌生了“爱”的可怕想法,那时我想我也需要一个女孩。再加上姚小纯那家伙的不断怂恿,你自然就无可挑剔地被认定为我心中唯一的女子。谁让新依每天都那么漂亮,那么可爱有气质啦!

人生若只如初恋,如果生活真能一直像初恋般纯真而美好该有多好!只不过上帝喜欢跟我们开各种各样的玩笑,直到有一天我们认真了,不愿意再相信那些原本十分笃定的一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人生的第一次大考——中考。

进考场前你特别叮嘱我要静心以待,就在考场的门口,你被我紧紧抱在怀里。站在考张门口的监考老师张着嘴微惊地看着我们,就像看到了两个异类,最后只说了一句:“喂,那两位同学完事儿了没有,要开始发答题卡了。”

时过境迁。

中考结束后,你突然不再理我。

那段时间我真是苦恼的要命,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缺点都拎出来摆在桌子上从头至尾地剖析一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如果是,是否还有挽救的机会?

第一次体会到没有你的日子原来如此难熬。

其实天水的愿望特简单,只想跟你读同一所高中,只想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守护你,永远。

小说里也是这样说的: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原来自己的快乐和悲伤真的是可以被别人主宰,以前我还不怎么信呢。新依,现在的我深信不疑,因为你就是那个唯一主宰我一切的人。

记不清是过了两个月还是三个月,你拜托小纯送信给我。我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件,想要了解你最近的状况,因为想要寻找到你。读完信才知道跟你相比,自己的这些难过是多么微不足道。

我抱着小纯大哭了一场,不是因为你做出了和我分手的决定,而是真的能清晰地体会你内心的疼痛。

天水真的很想对新依说,爸爸妈妈分开了,他们不要你了还有我啊,还有我啊……

想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有些声嘶力竭,所以一直久久哽咽在心……

原来一直以来我对你所说的照顾都是那么轻浮与渺小,我承认自己还给不了你爸爸妈妈所能给予的依靠和安全,现在的天水真是很没用,对吗?

自那天以后,天水突然很想长大,希望能够像真正的大人一样,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身前承担起所有的责任。不管前路漫漫多少困难,我都一定陪伴在你身边,为你挡风遮雨。

新依说:没有雨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

你倔强地搬到爷爷奶奶家住,是在这座城市里离我很远的一个地方。虽然你曾经对我说爷爷奶奶对你并不好。我们没有如约去同一所高中,你突然渐行渐远。

刚入学的那一段时间我很不习惯高中枯燥乏味的生活,更不习惯没有你的生活,会时常一个人坐在教室里遥望窗外的云朵发呆,默默地想你。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最近不停地在嘴边念叨着,倒是越发体会到纳兰容若当时的心情了。一个人如果不经历失去的痛,心情又怎会如此悲冷沉重?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遗憾和随之而来的难过吧。

你的处女作小说还未写完,你的故事里怎么可以没有我?想到这里我拼命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完全没有办法放下怎么办?

盛夏的骄阳似火,那天下午的太阳更像是故意针对自己提升了温度。我骑了足足三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到你的学校,大汗淋漓。新依,这是我高中入学以来第一次逃课,班主任管的很严,但我已经顾不得那些了。

一个人站在你们学校门口等待你放学,时间过得很慢,物理老师说这是广义相对论。然后,从密集的人群中寻你。

辛弃疾词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喜欢一个人的直觉是能够从人群中感知到她的存在。

我做到了!很开心自己并没有花太多力气就找到你——我的姑娘。不过……

不过,就在我大声喊出你的名字后我就后悔了,因为在你身边还有一个俊朗的男生,和你手拉着手有说有笑。距离并不远,从你的眼神里我丝毫看不到任何的忧伤。

新依怎么可以这样?赵新依,你知道那一刻天水有多心痛吗?

没有愤怒,只有失落。

如果问我最想做的是什么?答案一定是:好想自挖双眼,让时光倒流。

我拉了拉衬衫的衣领,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更自然些,更若无其事一些,可心底真恨不得你们就此一夜白头,但又不希望你们白头到老,如何是好?

你看到我后先是略微犹豫一下,有些急促地甩开那个男生的手,然后把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歪着头若有所思地走到我面前。你盯着我的眼睛,低下头说了句“再见”,便准备离开。

准备拉你回来,伸出去的手却被你冷漠地挡开,我面无表情地楞在原地。

“给你一分钟时间,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还要……回家。”说到回家这两个字的时候,你突然停顿了一下,你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反复对自己强调: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

“《天水相依》这本小说,新依,你写完了吗?”

“都已经撕了,烧了。”你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对不起,是我不经意又戳到你的痛点。

“新依,我会帮你写完的!”在斩钉截铁地承诺之后,我扶起自行车头也不回地飞快离开。我拼命地加快车速,再加速,夕阳下的少年,难以掩饰的泪水一路狂飙。

这次确实是受了很大程度的打击。爱情很多时候是自私的,即使你已不属于我,但我也不愿你属于别人……

犹豫了很久,也经过了一系列的思想斗争,不过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与你不再联系。即便小纯曾多次莫名其妙地对我留露出失望的情绪,我当然也对自己十分失望。

这样的决定在天水的内心深处,是再怎样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吧!

我删掉了包括电话以及QQ在内所有关于新依的联系方式,只不过当天晚上我就后悔了,真的好害怕再也找不到你。

窗外深邃的夜空斜挂着一轮明亮的残月,隐约可以看到几粒星光正奋力闪烁,他们一定听得懂我的语言,一定明白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吧。

那一晚我含着泪水入睡,再见了,新依,我爱你。T^T

为了试图恢复自己的精神状态,我决定暴饮暴食(就是干吃不胖),经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小说忘记时间。

可是新依知道吗?我越是想忘记你,你就越是每晚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清晰可见,对我甜言蜜语。

白雪纷飞,又是一年冬季,岁月如雪花在指尖下融化,如雪如你。

接近两年的时光转瞬即逝,我心里思念的女孩,如今你又置身何方?

幸福,真的好想你幸福,至少要过得比我幸福才行。我的成绩终于开始下滑了,可能是太迷恋小说的缘故,我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出来。未来何去何从似乎都并不怎么重要。

妈妈问我学习不好以后能干什么的时候,我断然说自己以后要当个作家,只要用手中的笔写出精彩的故事就可以了。实在不行当个枪手也行。令我十分意外的是,妈妈倒是十分赞同我的理想,还赞助我买了一堆的书……

放学回家的路上,身旁英姿飒爽的姚小纯还在滔滔不绝地跟我讲着他是怎么轻而易举地考过了跆拳道黑带,明年他的目标是拿到省冠军!如果成功的话,他就可以以体育特招生的身份申请自己想去的大学。真是令人羡慕呐,小纯同学一直都是这么棒!在属于自己的领域里放射光彩。

“小纯,加油,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你一定会成功的!”

“天水,安心学习,快高三了,也不要压力太大,就算考不上好大学还有我呐,以后我养着你!”

“滚开,谁要你养,你这死变态!”

“你不相信我有养你的实力?”

“相信你个头,老子一身才华……”

我厌恶的推了小纯一把,他兴奋地立即蹲下来用雪球砸我,糟糕,命中!雪球炸开在我的衣领处,一阵紧贴皮肤的寒意{{(>_<)}}我果断团了一个更大的雪球反击,啊,竟然被他躲过了!不好,后面低着头的美少女旁边的那位,中招!

“谁啊!不长眼睛啊!”少女身边男子的谩骂道,满口喷着脏字。男子搂着少女醉意阑珊地刚从酒吧里出来,就被我的雪球糊了一脸,瞬间画风崩坏。

小纯用力扯我的衣服让我快跑,我双脚却沉重地再也走不动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天水,快走啊!”

“小纯,她……”

“她什么她,快跑!”

“她……她是新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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