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黑狗虽然力大如牛,而且他也看见了母亲惨死在酒楼之中,心中的悲愤自然不必细说。但他毕竟只是血肉之躯,双手无论如何也挣不脱手铐的束缚,再加上一条铁链的捆绑,他就如同一头被征服的狼,虽然目露凶光,却毫无还手的余地,只剩下歇斯底里的惨叫。李汉婷悲愤的看着赵黑狗,看着这个只认识了一天的患难之交,无可奈何的流下眼泪。
吉普车很快就开到荒郊一所隐蔽的房子前停住了,两人被带下车锁在一个黑房间里。被推倒的李汉婷在地上滚了一圈,一头碰到一个“软绵绵的墙”上,她十分惊恐的伸手去摸了一把那墙壁,才知道那是一个侧身睡着的人的躯体。那人仿佛已经没有了呼吸,一动不动的躺着。
等眼睛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可以朦朦胧胧的看见一些物体的时候,李汉婷快速的在屋子里扫了一眼,不由得又闭上眼睛惶恐的哭了。这屋子的墙壁上布满了血迹,一些类似肉渣的的东西东一块西一块的到处散布着发出恶臭,满地都是白色的蛆虫在蠕动。赵黑狗似乎也失去了知觉,一动不动的躺在肮脏的地板上,任由蛆虫在身上爬动,双眼发直的盯着天屋顶。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隐隐的听到外面有汽车马达启动的声音。这时赵黑狗才呼啦一声爬起来,疯狂的冲到门口,双手抱着铁门上翘起来的一块铁片使劲的晃动,没过多久铁片就掉了下来。赵黑狗如获至宝,拿着铁片仔细的看了一下,然后扯下衣服上的一块布,包着铁片的一角;紧接着他眼睛快速的在地上扫视着,突然又停在靠墙角的一块湿地上不动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赵黑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块湿地,然后缓缓的走过去,拿着那块铁片疯了一般的拼命的在地上挖掘,也就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地上就出现一个半人深的洞口。
李汉婷这时也明白了赵黑狗的用意,于是也跑过去趴在地上帮助赵黑狗刨土。两个人一直忙到大半夜,才终于把地洞打通了。跑出去的赵黑狗也顾不上和李汉婷说话,只顾着拼命的往孔铺镇的方向跑去。李汉婷本打算去追他的,但回头一想:牢房里不是还有一个人嘛,虽然素不相识,而且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但还是应该回去看看,想到这里李汉婷又回身爬进了牢房。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李汉婷才把那个躺着的人拖出了那恐怖的房间。在一块平坦的野地上,借着明亮的月光,李汉婷仔细端详起她救的这个人来:只见他脸上虽然满是泥土,却依然压不住那古铜色健康的肌肤。一双丹凤眼、两条卧蚕眉,脸型好似俏马超,身材好比勇关公,虽然此时气若游丝、魂魄游荡,但满脸透出英雄气,只好像梦中也要闹乾坤!
不知怎么的,李汉婷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觉的心就“噗噗”地跳起来。或许是那男人的英雄气概激发起了李汉婷的女人情怀,此时的李汉婷变得极为温婉。她用袖口仔细的擦拭着男人的脸庞,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心底里热烈的期盼着他能快点醒来,李汉婷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在此之前她一直在男人堆里混大,虽然那时幼小无猜,但男女之别还是懂一些的。在她眼里,那些男孩仿佛都只是她的臣民,根本没有资格和她在同一个层面对话。张瑞也许算得上一个优雅有风度的男人,然而她总觉得张瑞阳气不足阴气过剩,十足的就是一个投错胎的女人。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她心中真正的男人,虽然她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甚至都没听他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