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满堂喝彩，石锋寒迈步进了茶楼。
被堵的结结实实的门口没有一个人有反应。
待到较好声过去，台上二人继续道。
“您要是问说这天刀是何许人也？那么就不得不提那同名剑阁同为武道圣地的无量山——神锋山庄。”
“这神锋山庄又是什么地方呢？”
“这神锋山庄据传说传承古老，更胜名剑阁。历代掌门皆号称天刀。若说那名剑阁是天下剑宗尚有不妥，那么论及刀道神锋山庄则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正所谓刀出无量，传说中上古之时，天地间第一把刀就成于无量山，而第一位刀客也就是无量山上神锋山庄的鼻祖。”
“嚯，这么大的来历。”
“那是，这天刀二字万载以来一直冠在无量山的头上不是没有道理。神锋山庄每一代的掌门天刀皆是一时人杰。而那谢争锋更是冠绝同代天骄，四十岁时就被称为天下第一刀，更胜其师。甚至于在他接任掌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都将之看作天下第一人。”
“那不知这位天刀可有什么绝技？”
“呵呵，若要说到这里，这可就不得不提他那神锋山庄的旷世奇书——无量宝箓。”
提到这里，石锋寒不由得簇起了眉头。
他们神锋山庄的名号或许在俗世中有所流传，无量宝箓的大名在各家各派中也是大名鼎鼎，但决计不是一凡俗中的说书人能够得知的。
“这无量宝箓又是什么，您给好好讲一讲。”
瘦高个赶忙接道。
“这无量宝箓有七卷、五书、三篇共一十五章，每一章都是直指大道。这七卷分为金锋卷、木朽卷、水寒卷、火云卷、土掩卷、雷怒卷、风翔卷。阐述的是风雷五行之道，且皆以这风雷五行的具象为切入点，以极端入得全面，修行这风雷五行之道。而这七卷也因为入门浅显易懂，普遍成为神锋山庄弟子修为到了后主修的功法。”
“而这五书则是纯阳书、玄阴书、君威书、寂灭书、藏空书。这五书对比起那七卷来就显得晦涩难懂了，只因这五书上记载之道都太‘虚’了，所以想要习得这五书天资几位重要，同时对于相应的道理的领悟也极为重要。”
听到这里即便是石锋寒也难以平静，只因台上之人所说在那些客人眼中只是故事，可石锋寒自己却十分清楚，其中没有半点掺假。
“至于三篇，那就是神锋山庄传承中集大成者了。天问篇、地势篇、惊神篇。每一篇都是穷极一生都难以悟透的妙法大道。比之于五书，这三篇甚至连虚无的道理都没有，其所记载的懂就是懂了，没懂那扇大门就是紧闭着的。天刀就是修习得天问篇。”
石锋寒几乎是强忍着，才没有上前追问。
“这天问篇全篇共一百七十三个问题，修习者能以自身答出一个即是入门。若是能答出十二个，天下大可去得。”
“噢，那不知这位天刀能答上来多少个？”
“那时，他已经能答出九十九问了。”
石锋寒已然呆住了，说书人现在说的，就连他都知之不详。
“嚯，那不是快答完了。”
“差远了，真的答完了，他也就真的是天下第一了。”
石锋寒没有发现，但是他明显感觉台上的说书人看了他一眼。
“不提这天问篇，在刀道上的造诣这位天刀堪称三千年来第一人。神锋山庄内的刀法，他几乎全部看过。”
“只是看过？”
“到了他那种境界，已经不需刻意去练，通读一遍就能分辨其中的好坏，正所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在用刀一途上他已然是集大成后又自成天地。”
“那这天刀强悍若斯，能战胜那尸王吗？名老阁主可是都葬身于此啦！”
“这位天刀到的时候虽然给了那七八人一点生机，却也没让他们有太大希望。名老爷子声望之隆要远远盖过天刀。但声望不代表修为，这一战后，天下皆知几乎不出天南一步的天刀已然是登上当世的武道巅峰。”
“那这一战是？”
“啪！”
一声惊堂木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抱拳拱手，在众人的喝彩声、惋惜声中，两人下了台。
石锋寒穿梭在人群之中，最后立在了返回后台的两位说书人面前。那位稍胖的说书人右手轻轻按在了正欲说话的掌柜肩上，示意他先退去。之后又请石锋寒到了后台，此时的后台空无一人。
只要是他两人说书的场子，茶楼就不会再请别的班子来。
那位稍胖的看了看石锋寒，轻轻一笑。
“这位是天刀的二弟子吧，听了老朽的一段书感觉怎样，来打赏的吗？”
石锋寒看了看两位说书人，矮的这位明显要比台上更活泼，而高的那位则要比台上更寡言。思量了片刻。
“不知二位前辈高姓大名。”
对于这两位石锋寒完全感受不到其修为的说书人，他本能的认为是这两位修为远胜自己的缘故——普通人怎么会对神锋山庄那么了解。
“名字就不说了，就算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的。”
石锋寒沉吟片刻，还是问出了那个最想问的问题。
“不知前辈和我神锋山庄有何渊源，为何对我山庄这般了解？”
矮个的看着石锋寒，眼中浮现笑意，似是在说，你终于忍不住问了。
“我还以为我说到一半你就会上来问我呢，没想到你还真听完了。别传闻里长进不少。至于我们哥儿俩跟你神锋山庄还真没有什么关系。至于为什么对你们山庄了解吗······”
那人笑着看了看身旁的高个，那高个沉声说到。
“天下间的事，少有我们俩不知道的。”
不知是敌是友，石锋寒也不好鲁莽，不过高个的那句话在石锋寒听来颇有些托大了。
“那不知两位前辈可知我为何会在这里？”
矮个看着稍有些斗气意味的石锋寒，不由一笑。高个那位却回答了石锋寒一句。
“地缺谷。”
石锋寒蓦然一惊，随即朗声道。
“汝等何人！？”
此时石锋寒显然认为这两人是一直在调查自己，想来很可能是同地缺谷一伙的。
矮个的一摆手。
“都说了天下间没什么事是我哥儿俩不知道的，你小子怎么不信呢。”
那边石锋寒先是一惊之后也是暗自想到，这两人修为怕是远胜自己，若是邪魔突然发难自己难以应对，是以若真是针对自己就不会详谈这么久了。应是自己想多了。
“是小子孟浪了。”
见石锋寒拱手道歉，那两人都是一点头。
“孺子可教。”
随后那高个的又插话道。
“见你礼数周全，便给你点好处。那地缺谷确实在南疆，只不过是在南疆苦境。”
“南疆苦境？”
“不错，相必南疆边陲的黄沙镇你去过吧。”
“那里是座死镇，空无一人。”
“你回那里，再仔细看看，这次别用眼看，用心看。”
······
黄沙镇得名于这里不同南疆其它地区的树林茂密，这里是一片荒原，偏地的黄土、白骨。
这已经不是石锋寒第一次来这里了，每一次来都能感受到这里的荒凉。只有根据埋在黄土里的残垣断壁才能大概看出这里曾经也是一个小镇。
自从上次听信了那两位说书人的话，石锋寒就回到了这里，不过依旧没有发现。于是他便搭了一个木屋，在这里住下了。
一住就是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初时石锋寒还会有急躁的心里，还会怀疑说书人的话，渐渐地他能明确的感受到这里有一种不协调，那种违和感越来越强烈。他也渐渐明白说书人的话，虽然没有刻意修炼，可是这三年里他的修为从未停滞不前，尤其是这些时日的感悟，石锋寒知道，当自己找到南疆苦境的时候，就是自己入神之时。
那一天就这么来了，没有任何冲破桎梏之感，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
一条新的通路就展现在了石锋寒的眼前。
前方就是地缺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