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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吃完我坐在沙发上想着白天的事情和等着老妈回来,一个不小心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看到老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本小册子,和我刚才发现的别无二致。我也是一惊,难道还有第二本。也不多想就问道:“妈,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和二伯找你都快急死了”说着我把白天发生的告诉她,她立马笑吟吟的也不说话,转头就往她屋里去。我觉得有些奇怪,按母亲的脾气不会不解释一下的走开的。于是我也跟着进去,没想到惊人的一幕发生了,老妈和发了疯似的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东西,她人平时最爱干净了,要是有人这样翻她的房间,马上会大声痛斥,今天她到底怎么了。

“妈,你找什么呢?我帮你找。”我跨过地上的东西,一手搭在老妈肩上,岂料她回来头来对我一笑,完全感觉是变了个人。我心头一凛,脱口而去:“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妈啊。”那人张口说道,声音完全不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反而像是年轻女子般清脆悦耳。我倒吸一口凉气,擦干净睡眼,这才看清楚,昏黄的灯光下,这张脸和老妈有七分相像,但是还有年轻些,头发上的花白也不自然,不像是真的。

“你见过这本册子吗?”那女人晃着手中的东西说道,就像刚才我找到的那本册子。我后退几步,看来事情不想我想得这么简单了,老妈的失踪看来是人为的。

“知道又怎么样,我凭什么告诉你,还有我妈人呢?”我不愿意露出自己的胆怯,扯着嗓子说道。

“哦,你看出来了,其实嘛,这东西本来就不是为了骗你的,看来你二伯不在,那就好办多了。”那女子往脸上轻轻一揭,露出本来面目,明眸皓齿,朱唇微红,皮肤如雪,鼻子有些鹰钩,兼具中西美感。她手一摸腰间单手就出现把明晃晃的匕首,看来是要来硬的。

我虽然好几年没打过架了,可是当年也是叱咤一时,看到这样情况对面手里有家伙当然是先逃跑,白痴才回硬拼,我啥也不说,一个箭步就跑到卧室外。只听到,对方一阵讥笑,我立刻明白要去厨房,那里可以有的是刀具,手里有家伙就不怕和她一拼了。没想到,那女的像是看透我的心思,灵巧地前空翻,飞过我跳到我前面去,正好堵在厨房门口。

“我靠。”这个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我以前的身体素质都做不到,何况废材了几年之后的现在,我立刻刹住脚步,改变方向往屋外跑,她总不敢再这么多邻里面前公开劫持我吧。

“有完没完。”那女子在我背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接着一声破空声,匕首就飞到我面前不到寸许的地方,死死钉在地上。要是跑得再快点估计我的脚现在就钉在地上了。

“有话好商量嘛,怎么说我也算个生意人。”我擦了擦额头上的白毛汗,抄起平时对客人的嘴脸,勉强笑着说道。

“别废话,把东西拿出来。”那女子又摸出一把匕首,我心中是说不出的恼火,可是也不能翻脸,干咳一声说:“我怎么能信你不会杀我灭口呢。”

“我们对杀人没兴趣,你母亲也好端端的活着,只不过我们现在需要她帮忙办件事。你,我们就更不会杀了,中国不是有句古语嘛,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们犯不着过分得罪你二伯那样的大麻烦。”那女子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老子怎么会轻易相信呢,册子我现在刚才踹在兜里,桌子底下放着那根木桩。我略一思量立马有了主意。

“那好,我把东西给你。”我掏出册子单手拿着慢慢的一步走过去,她和我正好就在大厅桌子的两边。那女子也是十分警觉,匕首时时刻刻握在手中,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当我靠近桌子的时候,她更加紧张地看着我的两手,忽然我把册子向沙发扔去,人身子一矮顺势抄起那根木头。那女子目光完全被吸引住,一时也没注意到我这边,她马上过来拿抢这册子。没等她到沙发边上,我提起木桩就是当头砸去。

“太慢了。”那女子身子一晃,居然躲了过去,我看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不能让手里没有筹码,赶忙飞身也要去夺册子。没想到的是虽然我的位置离得近,但是她速度着实不慢,居然和我同时按在册子上。

“放手,不然册子损坏就没用了。”我不知道她那这东西来干嘛,不过对她而言它必定十分重要。我死死攥着半本,她则是扯着另一半。人家手里没闲着反手就要用匕首刺向我的手臂,我又不是傻子,抄起木桩也砸向她。两个东西一撞,居然发出金石撞击之声,看来木料这么坚固,匕首只留下淡淡一道痕迹。

“你在不放手我就不客气啦。”两人一同起身,各持左右

“笑话,什么时候你客气过了。”想到刚才她眼里闪过的厉色,我就不爽,大不了不要这东西也不能便宜你。

那女子脸上涨红,是动了真怒,要痛下杀手吗。正在我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怎么应对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爆喝。

“庄哥!”只见一个身材健硕的身影跳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算你走运。”那女子匕首划开册子将其一分为二,然后身形一变揉身撞开窗玻璃就跳入我家后面的河里,只听得水花声响起,电光火石间她就这么轻易逃走了。

“就这样让她跑了。”我有些不满地看着二伯他们。

“你以为人家白混的。”后面的矮胖青年回道,这人是我二伯的儿子我堂弟雷盛峰,别人都叫他矮子疯。他刚说完,马达声响起,居然在河里还有接应的船,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随着声音远去,我绷紧的神经也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刚才一连串的事情如此突然,残书、组织、绑架这些怎么都让我碰上了。二伯肯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我脑中这样想着,下意识掏出口袋里的烟点起来。

“二伯,和我说说吧,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这种场面我见识的少。”我深吸了口,接着缓缓吐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伯他们。

“这摊子浑水本不应该你来趟的。”二伯开口答道。这话听得我就一下子火了,口气一变冷冷说道:“事情都到我头上来了,我难不倒还要做缩头乌龟吗?”

雷盛峰和我年纪相仿,也是坐在我边上劝说:“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要是一脚踏进来就出不去了。”我看着他的脸色似乎这事情真的事关重大,本来他吊儿郎当的少爷面目都变成没见过的郑重。

“这是我妈的事,换你能不管吗?”我有些恼怒,别的事也就算了,这事怎么能不管。刚说完,铁塔般的身影就落在我面前的桌上,厚重的声音响起:“你还信不过我门几个吗?”

“靠这不是信不信的过的问题,你们总不能一直瞒着我吧。”我攥着册子的手更紧了,他们都当我是小孩子嘛,家里的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越想越来气。

“我们告诉你,你要答应我别掺和这事。”二伯扫了眼手里的册子说道。

“你们别想撇开我,不然这册子你们休想拿到。”我看着这老狐狸的眼神就知道这事情有门,说不定他会知道这册子怎么用。

二伯听了这话和另外两人互望两眼,一下就沉默无语起来,大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压抑。过了半晌,二伯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你和你爸一个脾气,要不然现在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见他们松口就隐隐有些兴奋,心中急切说道。

“你觉得我们家族只是卖些木雕工艺品的吗?”二伯边说边向其他两人示意,他们立刻起身,峰子走出去关上门守在门外,而庄哥将门窗一一关好守在窗边,这样的架势我也不敢说些糊弄的话,就直说道:“我觉得不像是,就拿店里的账目,明显入不敷出,哪里会有什么钱。”

“其实我们家祖上是做建筑的,清朝那会我太爷爷还住在湖南时就是有名的师傅,专门给大户人家盖房子,日子也过的殷实。可是到了民国抗战那会,世道太乱了,只好转做些木匠活,那是生活虽然清苦些但是至少没饿死。可是直到我爷爷出生,他老人家里排老三,早年练得一手好枪法,人送绰号“雷三枪”,本名远定倒是没人记得了。今天那个男人给你送过来的照片上那个矮胖子就是他,我爷爷,你的太爷爷。”二伯望着天花板述说过去的那些往事。

“照片上其他人是怎么回事,这些人要干嘛?”我有些疑惑地问道,显然那个时候一个老外和几个像我太爷爷这样的人来往肯定干了什么大事。

“嘿嘿,爷爷当时也是有些本事怎么可能在乡下过穷日子,后来听几个人的怂恿就做了淘沙的,现在话说就是盗墓的。而那群人里有他两个拜把子兄弟,就是这个带眼睛的,姓廖叫不鸣,擅长风水相地之术,人送外号“入地眼”。这个高大的,就是庄英奇,庄乔的太爷爷,那是别人叫他“黑蛮”。他们三个人在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盗了不少的大墓。也倒是爷爷他老人家衰,居然有一次被当时的军阀抓到,知道他们三人会盗墓,就把他们带到南京一带盗掘西晋时候的古墓,后来他们被扔进洞里试雷子,三人分头反打盗洞逃了出来。不过也因为这样走散了。后来爷爷被一些人逼得走投无路参加共产党,再后来参加抗日战争。那时候打仗实在是太惨了,整个连的人被打得只剩下爷爷一个人活命,没了队伍爷爷只好躲在老林子里。一躲就是两三年总算熬到抗战结束,就遇到已经是国民党团长的廖不鸣,那时候庄英奇也在他手底下当兵。三人相聚甚是大喜,一连喝了几天酒,廖不鸣是个明白人,他知道国共迟早会开打的,可他心里是真不想自己人打自己人。刚好有个姓潘的云南富商家,他家小姐和这个美国人去新疆考古,不知道那商人手眼通天,居然打听到爷爷几个的底下,三人后来就被以借调的名义和商人的队伍去了新疆。”二伯指着照片上的人都给我介绍一遍,还把事情的脉络理了理。

“那这事情和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虽然我对以前的事好奇,可是眼前的事情重要更重要。

“当然是有关系的,那一行动没成功,据说他们后来狼狈的逃出来,廖不鸣死了,庄乔少了只手,那个老外下身瘫痪了,没人知道发生什么,你太爷爷死活不和我们说,只说是什么孽障。后来,我三岁的时候你太爷爷死了,你爷爷是个老实人,只是做了个木匠,平平凡凡过了半辈子,到**********那会这笔旧账被翻出来,说什么我们把国宝卖给美帝国主义,你爷爷被批斗得跳河自杀,你奶奶把我和你爹拉扯大,那时候也是穷怕了,为了不增加家里面的负担,我就下乡去到云南,还去找到庄乔他爹,那几年我在山里干了不少事,当然还有去盗过几个斗,山里人也不在乎这些,我当时也没在意。改革开放没几年,文物市场起来红火起来,我于是又干起你太爷爷那老本行来,你奶奶还为这个和我断绝关系。”对于这些往事,二伯就像是历历在目一样,说着说着眼里还涌起光彩。

“这些和我爸妈能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他越说越远了,有些不解问道。

“关系嘛,我爸和你一个个性,就是倔。因为政治成分不好这事,你爸当年也是大学生,后来在考古所里工作,没办法升迁,有项目也没份,他一直耿耿于怀,和你妈好上以后就离开岗位,在绍兴安了家,但是他始终没有死心,想弄明白当年爷爷干了什么。那时一边帮我打理店里的生意,一边打探当年的事,倒也没什么事。我呢,钱也赚得差不多了,本来想洗手不干了,谁知道你爸居然不知道那里联系到当年的姓潘的富商后人,原来当年那个富商的小姐和美国人结了婚,举家搬到海外去了,九几年的时候回来探亲才知道你爸在找他们。再后来的一些事情你也应该有印象吧,比如在你七八岁的时候整整一年没见到你爸,还有后来你爸整天老是关在房间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只是后来没几年你爸突然去世,这让我疑心大起,我总觉得是有人害他的,你妈知道的事情也不愿不和我讲,这几年我就一点点的调查这些人和事情。”二伯说出一个令我更加震惊的话。我爸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我就像是被闪电劈中般呆在当场,连手被烟蒂烫到也浑然不知。

“我只是这么觉得,也没真正证据,现在那有人又来找你妈,立刻就发生现在的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二伯拍去我手上的烟蒂,把我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二伯这事我一定要参加,你说什么都要带上我,知道吗?不然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去。”我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提高声音说道。

“我就知道会这样,我是白和你解释了吗?怎么就是说不听!”二伯也是有些恼怒地呵斥道。但是我脸色不变,威胁说道:“你信不信我把这东西给点了。”说着就拿出打火对着那版本册子一角。”

“你******既然非要这么做我也不拦你,你烧吧。”二伯这下是真火了,居然对我恶狠狠地说道,“烧了就绝了你的念想,你妈的事情我再找人去办,我就不信少你不行。”

“别这样,”盛峰听到吵架声也进来劝道,“都是自家人,犯不着这样。”

“要不然这样吧,去到墓里的事情,绝对不让他下去,二爷你看怎么样?”庄乔也过来说道。我听到这话也是一愣,后来一想到时候我要是真要下去你们还真把我架出来。

“好吧,就这么一次,下不为例。”二伯总算是松了松口风。我吐出口气,于是放下手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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