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和雪晴分开后,蓝棋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父亲所在的医院,母亲宋忆萱和蓝舞已经守在急救室门外了。看到蓝棋出现,母亲赶紧迎上去,红肿的双眼显示她已经狠狠地哭过了,温柔美丽的面容似乎苍老憔悴了不少,她扑进蓝棋的怀里,眼泪又涌了出来:“棋棋,你爸他······”她悲伤过度,几乎说不出话来。
“妈,没事的,爸一定会好起来的,您别太伤心了,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啊!”蓝棋温柔的抚着母亲的背,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把母亲扶到椅子上坐下,看向蓝舞问道:“爸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突然,还病得这么重?”
蓝舞一直坐在椅子上,从蓝棋出现都没有抬眼看过他,听到他问自己,眼中很快闪过一抹怨恨和厌恶,但是待她抬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是一片平静无波,面无表情的随口说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刚被叫过来的。”
蓝棋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脸,不由得火冒三丈,看着她的眼神暗了几分,却终究没有将火发出来。转过头看了看泪人儿一样的母亲,又看了看急救室的门,还是沉默了。
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出来,蓝棋赶紧扶着母亲走上前问父亲的情况。医生先是问谁是病人家属,才对他们说:“你们是怎么照顾病人的?这么严重的心脏病,一直用药物拖着不治疗,今天如果晚送来一会儿的话,病人很可能就无法抢救了。”
“什么?心脏病?他从来都没有说起过啊!”宋忆萱晶莹的泪珠还在眼眶里打转,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望着医生。
“你们也太粗心了!他这种程度应该用过很多药啊,怎么可能没有见过他吃药呢?”医生甚至比她还要惊讶。
“药······对了,我看过他吃药!”宋忆萱在记忆中搜寻了一圈说道,可是马上又摇头了:“不对,那是治失眠的药啊,我看过那药的瓶子的。而且,家里的药都是我收着的,没有治心脏病的药啊。”
“看来他是有意要瞒着你们了。”医生看了看一脸肯定的宋忆萱,又转头看了看病床上的蓝清尘,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他们最怕这样的病人,不及时治疗,又不让家人知道自己的病况,一旦他自己躺倒,连个询问的人都找不到。
“医生,我爸他怎么样?”蓝棋看到医生叹气,一下紧张了起来,赶紧问道。
“暂时是没生命危险了,但是这次必须要采取积极的治疗手段,否则病人随时可能有更大的危险,等一下家属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谈一下具体的治疗问题。”说完这些话医生就离开了。
蓝棋掺着母亲冲到了病床前,病床上躺着的男人,面容和蓝棋有七分相似,安静的闭着双眼,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本是俊朗沉稳的面庞,此时显得有些虚弱苍老。宋忆萱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声的叫着:“清尘,清尘……”泪珠儿滴在了他的手上,似乎感觉到了一般,他的眉头又紧了紧。紧接着就听到他如梦般的呓语:“萱萱……萱……萱……”
“清尘,我在……我在!”宋忆萱听得真切,赶紧又靠的近了些,擦了擦眼泪,急切的应到。
可是,只那么两声,床上的人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来。蓝舞一直站在一边,望着父亲的脸,没有太明显的情绪,却一直是在看着,不远不近、不疏不离。蓝棋安排好母亲,就去了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很简洁的跟蓝棋说了关于他父亲的治疗方案,保守的治疗是做心脏搭桥手术,但是以后发病的风险还是不小,彻底的治疗就是换心,但是又存在一定的手术风险。蓝棋详细了解了一下这两种治疗方式的风险问题,以及医生的建议,一时间自己无法拿定主意,说是回去跟母亲商量一下再找医生。
雪晴这边,自打她随着地板的下陷,从黑暗,很快就看到了和地面上一样的光亮,眼前的空间和地面上的那间屋里的很像,只是没有门,那奇怪的仪器也有四台,每个方位各一台。雪晴被那块下陷的地板送至快到地面的时候,谁知那地板突然一倾,她就被硬生生的摔倒在了地上,那块地板肇事逃逸一般,“嗖”的一声收了上去。雪晴这下可以说是彻底绝望了,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逃脱的途径,泄了气似的,坐在地面上。突然身后传来田仑的声音:“我本不想这么做的,这是你逼我的。”雪晴慌忙转身,原来在她身后的墙面上,出现了大半个墙面那么大的显示屏,田仑正通过显示屏和自己说话。
“你个死变态!你凭什么拿我做实验!你以为你可以一直逃脱警察的追捕吗?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放我出去,否则等警察抓到你,你后悔就晚了!”雪晴愤怒的对他吼道,可是尽管声音洪亮,底气却越来越弱。
“警察?警察要是真有能力,他们早干嘛去了?哼!少跟我废话,今天晚上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待着吧,明天我们就开始实验。”话音刚落,显示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雪白的墙面,随后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关门声。
“田仑!你回来!你个死变态!你回来!不要让我自己呆在这里一晚上······”雪晴冲着头顶的方向叫着,声音越来越小,心里不由得害怕了起来。
田仑真的走了,周围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雪晴无法判断自己所在的环境,也找不到逃出去的方法。一天没有吃饭又感染风寒的她,冷静下来以后,慢慢的感觉到有些体力不支,又渴又饿,而且还越来越冷。她的随身小包被田仑拿走了,别说手机钱包,连药都没有留下,刚才全靠一股紧张的气力在支撑着自己,现在却在也无法对抗精力的透支了。
“爸爸妈妈,好想你们啊,女儿现在就算是死在这里恐怕你们也不知道吧?”雪晴把头埋在双腿之间,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想着:“小雪花,你在哪里啊?你不在,我真的是没有人可指望了,你在哪儿啊?”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压迫到自己几乎无法承受的伤感。紧了紧风衣,蜷缩的更紧了些,想起了邵阳和潇潇,雪晴的星眸中很快就蓄满了泪水,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一下子就变成了眼前这样。倔强的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来,可是滚烫的泪珠还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隐进了鬓中。
夜,越来越近,寒冷更加肆虐,雪晴却慢慢的感觉到浑身开始发烫了起来:“又开始发烧了,看来这下有得苦头吃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呓语般的吐出这句话,雪晴就彻底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