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萱璃把自己关在密室,研究只有庄主才能接触到的,青玄一族的过往秘事,和修炼秘法,五大长老根据之前发生的事,在山庄周围走访,调查。本以为会查到什么,结果一问之下,她们就惊呆了,因为周围的百姓都没有听到他们口中所说的刺耳的声音,就连一只受伤的小动物都找不到。当五位长老在约定的时间碰面时,知道所有人得到的消息完全一致,除了疑惑和震惊,就只剩下面面相觑,和脊背发寒了。她们刚回到山庄,气都没有喘一口,就和萱璃说了这件事。
“什么?”萱璃惊讶的立即站起身来,久久不语。
“少庄主,我们的消息不会有错,五个人,去了五个不同的方向,集市、居民区、山上、树林,以及官道,结果都是一样。”其中一个长老见萱璃久久沉默,不由得强调了一下。
“我知道,我当然相信几位长老,我只是太震惊了。”萱璃老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感觉,努力的将自己的思绪理顺,才缓慢的说道:“那我们就可以肯定,这件事就是冲着我们山庄来的,只是我们暂时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方法罢了,但是我们还是要有所防备,请各位回去通知各部,最近一段时间要严加防范。但是,切记,不可引起恐慌,同时我们还要继续调查这件事,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强劲的对手,只有面对面才有交手的可能,现在我们只能尽量保护好自己。”这种无措的感觉让萱璃很没有底气,她不知道对方接下来还有没有动作,又会有怎样的动作,但是她不能乱。
五大长老听完萱璃的话,也没有再多说,纷纷退下,到各自的分部去做安排去了。
是夜,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没有睡着,就在她们以为接下来最紧要的事,是查清楚这件事的时候,新一轮的袭击又开始了。
原本青玄族是在降箐山,与世隔绝,一直以来都是自给自足,虽本族并不限制族人与外界的来往,但是因为青玄族都是女子,又知道如果像普通人一样成婚生子,就会很快衰老死去,所以她们是不太敢融入到山下的生活中去的。而且因为降箐山山势陡峭,山下的人世代以为山上住的是不可冒犯的仙人,也不敢轻易上山,所以山庄里平日并没有特别的戒备,然而今夜的事却给了她们一个极大的教训。
三更时分,一阵汹涌的腥臭味儿,越发接近,没有睡的几人,意识到不对,赶紧起身查看,萱璃正要开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止住了她伸出的手,直觉告诉她,门外很危险。就在她犹豫之际,滚滚而来的腥臭,伴随着越来越大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所有人,有人大胆的将窗户开了个缝,往外查看,就立马一声哀嚎,化为灰烬。萱璃听到声音,暗道不好,赶紧释放灵力,感知周遭的一切,可是她瞬间就惊慌了。因为山庄的一切,甚至一草一花,凡是有生命的,她都能感受得到,却感受不到门外那些明明存在的,散发着恶臭的不明生物,当然她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生物。没有容她多想,接连不断的哀嚎就一声接一声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她感受着一个个生命,瞬间消失,再也感知不到,愈发的惊慌无措。最后她果断的选择,彻底释放灵力,为每个房间设置结界,这是几近自残的方法,因为选择彻底释放灵力的时候,她是对周围彻底没有防御,最脆弱的时候,此时随便一个,只要是有一点灵力的人,都能轻而易举的伤害,甚至杀掉她。本来应该是新任庄主,为了保护青玄一族舍身取义的事,萱璃马上就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因为门外的那些东西,丝毫不受她的结界的影响,依旧是毫无阻碍的杀人。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萱璃收回自己的灵力,一下瘫坐在地上,嘴唇不断地颤抖,脸上的肌肉却愈发的僵硬,她真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不行,我不能······害怕,我要出去,我得保护我的子民。”虽然明明极度的恐惧,萱璃还是强迫自己静了下来,奋力的站起身来,颤抖着双手,去打开房门。
然而,就在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恶臭瞬间消失了,无影无踪,门外一片寂静,就像是刚刚的一切只是她的一个梦一样。不给她恍惚的时间,大家也纷纷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此刻整个山庄的院子里面,无声的站满了人,都是模样二八的女子,面容秀丽、身姿婀娜,明明是一幅美丽的月下美人图,此刻所有幸存者叠加在一切的恐惧,却不断摧残着每个人脆弱的神经,直到萱璃开口说话:
“五大长老可在?”
“少庄主,我在。”
“我在。”
“我也在。”
······
五大长老,一个不落,很快就完好无损的,站在了萱璃的面前。
萱璃默默舒了一口气,她在庆幸,还好五大长老没事。随即她就吩咐,赶紧核查山庄所有人的情况,她本想带着五大长老进屋,可是看着黑压压,看着她的大家,她还是决定站在这里等消息。半刻钟左右,核查结果就出来了,不多不少,正好消失了一半的人。是的,是消失,因为她们原本住的房间里,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相当于无声的给了萱璃一个耳光,原本她是很肯定的说,这次的阴谋是针对五大长老和庄主的,现在他和五大长老没事,山庄的子民却消失了一半,很明显,她错了。原本她还以为,是某个组织,因为觊觎青玄一族的信息库,所以想要对付掌管信息库的长老和庄主,借以削弱青玄一族在整个信息网中的影响,但是显然没有那么简单,手段也没有她想的那么温和。
胡乱的安抚了大家几句,萱璃就和五大长老进了议事厅,但是直至第二天早上,也没有商量出好的对策。本来是世外桃源般的所在,如今都笼罩在恐惧和不安之中,每个人都在维持表面的平静,心里却一个比一个害怕,甚至已经有人想要离开了。
有人送来早饭,萱璃努力扯了扯嘴角,招呼各位长老过来吃饭,大家埋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味同嚼蜡。没等到大家吃完饭,突然房顶上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噼里啪啦的敲击声,赶紧出门查看,这一看大家都惊呆了。明明是六月的天气,竟然下起了冰雹,起初是细碎的小冰雹,只感觉温度很快降了下来,可是就在大家回屋翻找棉衣的功夫,冰雹越来越大,越下越密。最先遭殃的是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很快就轮到了房顶上的瓦,噼里啪啦碎个不停,而且碎片也很快,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了下来,整个院子里面很快就一片狼藉。然而这并不是最糟糕的,因为接下来冰雹越来越大,没了瓦的房顶很快就被冰雹击穿了。可怕的是击穿还是好的,因为房顶上盖着一层特制的毡布,平时是不怕日晒雨淋的,现在却兜住冰雹,积攒到一定程度就一次性的,砸进屋里面,屋里有人的就生生被那样给砸死了,死相极惨。原本大家是没有想到冰雹会在房顶积攒住的,所以并没有跑到院子里面来,等大家发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萱璃和五大长老都站在房檐下,所以避免了被伤害,然而他们并没有时间去救大家。这些冰雹像是被安排好的,只伤了一次人就慢慢的停了,一切来的极其迅猛,前后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看着整个山庄一地狼藉,萱璃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此刻的她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屋漏偏逢连阴雨,破船又遇打头风,同时她也隐隐感觉到,对付她们的那股力量,也许没有原本想的那么简单。现在的她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和手足无措。
让人清查了一下,这一次事故,又是不多不少,死了整整一半的人,其余的都只是轻伤,并无大碍。听到这个结果,萱璃在心中无声地喊到:“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到底要干什么?到底有什么目的?是要对整个青玄一族,赶尽杀绝吗?”然而并没有人能回答她。
这一天在大家忙着清理山庄中的冰雹中,迎来了夜幕的降临。六月的天,即使是在夜间,也依然炎热,大家三五一间屋子,宁愿挤在一起热着,也不愿意一个人呆,今晚的月光很亮,很美,山中静谧而安详,像是从来不曾发生过任何不好的事情,然而,没有一个人能睡着。
萱璃把自己关在娘的房间里,没有点灯,就着明亮的月光,整理着被砸的凌乱的房间,回忆着娘的教导,试着为自己找到坚持下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