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敖玉二人越来越近,敖润扯开敖顺,一个箭步往二人而去,此时他身上剧痛,相较之前脚步慢了不少。纵使如此,敖顺也跟不上他。他越到敖玉身后一个手臂扣住了敖玉脖颈,三人见状再也不敢向前,只听敖润道:“别过来,否则我拧断她脖子。”
众人深知他连兄弟父亲侄子都能杀害,那么多杀一个女儿也是无不可能的,皆不敢贸然行动。秦青已是哭出声来,又恨自己不能做些什么。
敖润狠狠道:“都听我的,我是什么人你们最清楚。”
唐生急道:“你到底想怎样?”
敖润一指唐生,道:“你去把我密室的黄金珠宝、武林秘籍、世间奇药都搬到我眼前,一样都不能少,否则她就没命了。”说罢,又增大了些许力气,敖玉已被扣得满脸通红。
唐生想着这老狐狸必是要拿了这些东西逃了,如此情况之下,竟然还对黄金毒药念念不忘,眼前这人早已被功名利禄冲昏了。此时敖玉还在敖润手上,他便也不敢有丝毫犹豫,便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敖润厉声道:“快!还傻愣着做什么?”
无奈,唐生一个飞跃,又迅速从刚刚跳下的窗户跳了上去。
敖润又一指敖顺孙大胜道:“你们两个向后退两百米,不许靠近。”
敖顺孙大胜二人对了一眼后,也不敢再多言,往后退了两百米。此时敖润周围就只秦青一人,于他而言秦青并没什么威胁,便没再理会她。
来来回回走了四五趟之后,唐生已将密室之内的所有黄金书籍奇药都搬到敖润跟前,便对敖润道:“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敖润道:“不行,等我安全之后自会放人,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又或许是大半年之后。”
唐生气急道:“你...”他本欲破口大骂,但此时也不敢激怒于他,只吐出一个“你”字,便停了下来。
敖润扣着敖玉上前来,打量着地面之上的黄金书籍奇药,这些都是他辛苦花了大半辈子搜罗的,也不知杀了多少人,岂能轻易放弃。他两眼放着光,眼中尽显贪婪之色。忽觉臂上一个吃痛,惨叫一声,松开了敖玉。原来正是敖玉在他毫无防备之时,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敖润本就因闪电触击之下,剧痛难忍,这一咬简直痛入骨髓。一怒之下,欲一掌往敖玉拍下,不料此时秦青却是冲了上来,一把将其死死抱住。
敖润怒极,右手一个肘子往后一幢,正中秦青胸口处,一口鲜血喷出,但听秦青还是死死抱着不放,此刻唤的却是:“玉儿!快走!”
敖玉迟迟不肯走,不住失声哭道:“妈!你傻呀?”
秦青又喊道:“快走!”此时敖玉双腿一软,竟是坐倒了地面之上,哭的嘶声力竭。
敖润又往后撞了两下,秦青仍死死不放手,见敖玉久久不离地面,她便朝着唐生唤道:“唐师傅,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唐生哪管她会提什么要求,如此情况下,再不答应,枉为人哉,便点头道:“你说吧,就算一百个要求,我都答应!”
秦青脸上布满鲜血,已看不清了她的容貌,却能清晰的看见她漏出了满意的笑容道:“玉儿还是个孩子,希望以后你能照顾她。”
唐生点头应声道:“好!”此时拿容得下他思考,人之将死,就算此时秦青要让他娶敖玉,他也不会犹豫的。见敖玉瘫软在地,几近昏厥,唐生踏步上前,将其抱起。敖玉却不停捶打着他胸口,不停道:“救救我妈!别管我!”
唐生哪理会她,随口道:“你先别急,我会救她。”
两百米外的敖顺孙大胜见势头不对,匆匆赶来,却见秦青已倒在地上。一边的敖润忽而放声大哭,忽而狂笑不止,声音凄惨,面目狰狞,已分不清他是痛苦还是兴奋。敖顺上去将秦青扶起之时,已毫无气息,他不禁叹道:“同床共枕二十几年,竟也下得了手,三嫂,安息吧!”。又将她抱到一旁,轻轻放在地面之上。
敖润怒火似是未消,大吼了一声,往敖玉袭来。此时唐生怀中抱着敖玉,见敖润晴天一掌从天而降,直取敖玉,他身抱敖玉,无法与敖润对掌,已避之不及。情急之下,唐生身子一转,那掌中于他背上,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只觉心中剧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敖润又欲一脚挫下,却见前方密密麻麻数十张纸牌急袭而来,他双掌一阵乱挥,纸牌纷纷落地,身上却也伤痕累累。孙大胜朝敖润一个重拳过去,敖润左手抓住他手腕,又见孙大胜另一手直取他胸口,他又对了一掌,却感觉手掌一阵剧痛,如被刀割一般。怒目之下,见的是孙大胜手指之间夹一纸牌,边缘之上已是鲜血淋淋,正是敖润手掌中的血。
敖润大叫一声,将孙大胜甩倒在地,又见敖顺空中飞来,双腿盘在自己腰间。敖顺食指中指并为一爪,小指无名指并为一爪,大拇指自成一爪,三爪一并往敖润心口抓下。只听惨叫一声,那爪子狠狠抓入敖润心口,敖顺又用力一捏,又听得敖润一声惨叫。良久之后,敖顺才敢将手从敖润心口处取出,他甩了甩鲜血淋淋的右手,望了一眼倒地的敖润,似乎还残存着一丝气息。敖润并无再战的意思,用双手撑着整个身子往那几只装满金银珠宝、武林奇书、世间毒药的箱子挪去,将它们环抱在怀中。过了半晌,敖顺走过之时,他已没了气息,但那张脸却是咧嘴而笑。
此时已没有了敖玉哭声,她已哭晕了过去,唐生孙大胜见敖润已死,均松了一口气,躺倒在地上。
过了半晌,赵经赶了过来,见地上横了好几个人,就知已经结束了。望了一眼四周,将唐生孙大胜等人都扶到公馆之内。此时敖家之内的大火已灭,敖家众仆人家丁之中只赵经一人,其余皆已逃命。
敖顺坐倒在地上,泣出声来,他在想究竟是什么搞的三世同堂的敖家家破人亡,是金钱吗?还是欲望?他抬起头来,但见一轮明月冷冷的清光泻在地上,凄凉无比。
......
几日后,敖家已恢复昔日之貌,但公馆内除了敖润敖玉赵经外,再无他人,冷清了不少。那李春花,敖顺以敖家之名将她休了,她也才三十好几,不能如此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李春花也十分乐意,带着休书回了娘家。
这日,敖玉刚一睁眼就见赵经兴奋的冲出门口唤着:“四爷,小姐她醒啦!”
敖顺赶了过来,喜道:“玉儿,你醒啦?”
敖玉只觉发生的一切如做梦一般,听着敖顺的话,疑道:“我睡了很久了吗?”
敖顺道:“你都睡了四天午夜了。”
敖玉并无多大惊讶,只是“哦”的一声,她四周环望了一圈,心中空落落一般,不知觉的失落起来。
敖顺见他脸上有失望之色,便知她所想,叹道:“唐师傅他走啦!”
敖玉好似被看透心思一般,脸上一红,佯怒道:“他走了关我什么事?”
敖顺道:“昨天刚走,或许你今夜出发还能追上他们。”
敖玉低下头来久久不语,似是在思量大事一般。敖顺见他并无大碍,便也不再担心,只是吩咐着她担心着点身体,就出去了。这几日来,敖顺接管了敖氏钱庄,忙里忙外,已不能如从前一样闲云野鹤。
次日一早,敖顺和往日一样到敖玉卧室,却不见了敖玉身影。敖顺四处一寻,只发现了桌上的一信条:四叔,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我的心太累,出去散散心,不用担心我。
敖顺将信条放回原处,嘴角微微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