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被背叛的梦境
沉沉地进入了光怪陆离的梦里。
朦朦胧胧半睡半醒之间听到了萝萝道歉的声音,愧疚的,苦痛的。
对不起,少爷。
对不起。
——一定不是向我道歉…而是向另一个人,那个被称为废物的咸菜鱼道歉吧。
为什么要道歉,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咸菜鱼如果能感觉到,一定也会这么想吧。
——真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梦里有摇曳的烛火,言才余似乎来到了河边,安静的河水却是赤红色的,仿佛血管一般,他俯下身去,红色的水面倒影出了他的模样,那是咸菜鱼的脸。
倒影中的人正在哭泣。
是自己哭了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是干的。
——你,是咸菜鱼?
言才余问着河中的倒影,倒影却没有回答,他望着赤红的倒影,倒影也在望着他,难过到了显得空洞的眼眸,大滴大滴的眼泪涌了出来。
——想要变得坚强,唯有封锁回忆,一心向前看吧?
那倒影如此软弱地问着,言才余一怔,封锁回忆,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忘记小晴吧?
那是绝对不允许的事。
他立刻反驳道。
——那不是真正的坚强,真正的坚强,一定是背负着沉重的过去前行,和自己决定守护的同伴一同走向未知的未来。所谓勇者就是这样。
那个声音却带着哭腔说道“谁会是我的同伴呢?我只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棋子?
言才余突然看见了一连串的影像,迅速地划过他心底。
刺目的红色地毯,长长地延伸着,宽敞空旷的房间,巨大的水晶吊灯之下,仆人们都在纷纷议论着,咸菜鱼站着,紧紧握着拳头,不安地颤抖着。
“滚出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一个苍老得满头白发的男人站在咸菜鱼面前,大吼着,一边吼一边咳嗽。“想不到你竟然背叛我!”
“父亲,原谅我,我真的不是背叛您,真的不是!”咸菜鱼跪了下去,苦苦哀求着,等来的却是旁边的管家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就在此时一双漂亮的鞋子从他旁边走过,咸菜鱼抬起头,那正是他喜欢的女孩丽莎,然而丽莎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太令我失望了,鱼儿,我就把你哥哥当做我亲生儿子吧,至于你…全当我没生过吧。”挽着白发男人的美丽女人抬着下巴,看也没看咸菜鱼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捂着疼痛的脸颊,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萝萝,萝萝却站在另一个年轻男子的旁边,低垂着眼眸,丽莎也走到了年轻男子身边。
原来他们已经串通好了,他们才是真正的生死至交,他们就像故事里正义的主角一般,欺骗自己这个配角也是剧情需要。
——对不起,少爷,你输了。
——以后大少爷就是食天家的继承人,丽莎小姐愿意嫁给他做侧室。
萝萝说这些话的时候,象牙色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眸,让咸菜鱼看不出她的表情,那是背叛者的面孔。
紧紧握住拳头,咸菜鱼抬头看向那年轻男子,年轻的男子笑了,依旧是那样从容,那样美,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因为不够优秀,就没有人肯站在自己身边。
自己还天真地以为,自己的付出换来了同情,换来了朋友。
那怎么可能,优秀的人也一样可以付出,萝萝和丽莎没有选择自己,都是情有可原啊。
一滴眼泪落下,赤红的倒影被涟漪扩散开来。
那是咸菜鱼的记忆吧。
言才余感到胸口闷的难受,是因为那种疼痛刻在了自己的心上吗?
咸菜鱼和自己一样,被遗弃过,而拼命渴求着能够得到一份真实的感情。
亲情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好,以为找到了能够相信的人,能够去爱的人,却被背叛了。
又或者那不是背叛,而是从一开始就是错觉,幻觉,自我催眠。
然而此刻画面变了,当时精神力大量消耗,情绪波动太大,咸菜鱼的骨骼开始变形,衣服裂开,巨大的骨翅撕裂肉体穿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咸菜鱼因为疼痛和惊恐大喊着,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得脸色苍白。
“魔物!!是魔物啊!!”他们大喊着。老爷立刻拽住他身边的夫人,大喊着“你解释给我听!解释给我听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夫人也恐慌着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所有人都在尖叫,在奔跑逃命,却有一个貌美如花的侍女看着眼前的魔物露出了笑容,一个冷酷的少年站在她身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慌乱的景象。
他们是谁?这场闹剧又究竟是如何结束的呢?
言才余没有看到最后,因为影像在这时戛然而止。
似乎咸菜鱼不打算让他继续看下去。
——咸菜鱼,你真的很懦弱啊。
言才余向着水中的倒影说着。
——每个人都有伤痛,但是每个人都要为了同伴而坚强起来,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更何况萝萝为你付出了很多,不是轻易背叛你的人。
其实他也是一样啊。
小的时候父母曾经离婚,那时候的他连离婚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只知道他们不在一起了。
各自忙着彼此的生活,见面就吵架,也不会去看他,周围的亲戚都以为他们没有可能复合了,以为他们不爱言才余了,甚至一次次想把寄养在姑姑家的言才余当包袱丢掉。
感受不到关爱的言才余一直挣扎着,渴望着。
就是在那个时候,言才余遇见了秦小晴。
那时候他还很小,却十分十分喜欢她,想要和她在一起。
直到现在,哪怕她可能和别人在一起了,他也喜欢着她。
“我长大之后想要当勇者,你喜欢勇者吗?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是最美的公主吧。”言才余天真无邪地拿着纸飞机,问着自己身边的女孩。
“嗯,也许我就是公主吧。”女孩微笑着回应着,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看,尽管只是童言罢了。
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想要和小晴一直在一起了。
勇者…
为什么小时候的自己会想要当勇者呢?恐怕是游戏玩多了吧。然而补丁熊玩偶的话让自己不得不胡思乱想...自己会成为游戏玩家,是小晴的意志吗?
——后来呢?
水中的倒影打断了言才余的回忆,他发现自己的记忆也被咸菜鱼知晓了。
后来,等他长大以后,他的父母又复合了,回到了他的身边,给予他爱和亲情。
从那以后,他相信着,只要坚强地守候,转机就会出现,破镜重圆。
水中的倒影沉默地,静静地注视着言才余。
而在此时,隐约听到有什么人的呼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