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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李文学仙都赴宴

翌朝归,高娘乃引李文学亚溪龙君驾云以往巍宝山仙宫。须臾已不能见蜜滴景状,而远远望见一山于烟云中祥光耀耀,此则巍宝山也。行愈近,山上景状愈明,但见山顶赫然一座仙城,四门云路各三,来往熙攘,城中九市开场,仙众填溢,宫室嵯峨正中,生云出雾。乃入其门,穿街过市,至于皮逻阁王府,出礼社龙君书,皮逻阁王大喜曰:“如此,天下无言矣,李帅当以何而致恩于高娘耶?”乃引三人至大理寺,大理寺乃召澜沧江龙君,相亦在座,出礼社龙君书,澜沧江龙君与相不敢复言,乃欲复亚溪龙君职,龙君曰:“吾难承天职,愿随高娘,听其驱使,未知高娘意愿?”高娘笑曰:“只是吾寺庙小,恐屈君也!”龙君伏乞,高娘然之。皮逻阁王乃收其书曰:“此虽不制,然今日当不制也。”罢,高娘乃引文学往见金姑,金姑叹曰:“吾女果欲此人乎?”高娘含首默然。金姑乃宴之曰:“亦可,汝乃吾后也!在土当为奇嘉王正之。”文学诺之。

送李帅归蜜滴府,言仙宫事与众,众大喜。饭毕,高娘乃欲去,李帅送之至泉边,出绿丝曰:“高娘昔日使我买绿丝,因事不能与汝,未知高娘尚须否?”高娘大赧,使亚溪龙君先归。望之去,乃曰:“吾欲往君等誓师之地一游,未知君可同游乎?”乃升云半空以待,李帅曰:“然则,吾安能上云耶?”“君不有马乎?”

文学收绿丝在怀,回府牵马,直奔瓦卢后山。时已暮,李帅下马,立在大青树下,大呼高娘,不闻应声,但闻得峰头有歌声,其声婉转低回,浓腻软肺,正是高娘所有,又闻得辞中三呼哥,其盼郎就之意,其怨不来之心,其永不甘之情,使文学大惭,乃牵马寻之,只见树后大雾弥漫,风至雾中现出白阶,大异,此间山野,如何有此物,乃踏之而上,阶尽乃见一道,夹道皆楼舍,皆白,又见一楼,上有灯火,声自其中出,文学呼高娘,楼上窗开,高娘立在里间正梳妆,望文学而歌,文学推院门而入,见院中一桑,枝叶繁茂,然亦白,乃栓马。

入户登楼,推高娘闺门,而高娘内阻,但听柔声嗔问曰:“子何人也?夜入女子室,何事耶?”文学心荡,曰:“阿姊使吾买绿丝,吾今把之至,未知阿姊尚须乎?”内曰:“早有他子为吾买之,君欲断吾等好事乎?”而门已开,文学推而入,但见高娘坐床沿,背对之。文学乃立窗前,但见窗外屋舍俨然,有良田美竹桑竹之属,唯皆白色,又有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文学大惊,呼异,高娘曰:“此各处不愿就职之土地神仙也,乃求吾为之得一乐土,吾乃借君所以云雾成之,未知君允乎?”文学顿首应之,乃与细言以往,互诉衷肠。久,夜,乃闭门窗,合欢其中。他山村中人,闻得雷鸣隐隐,出,见月下,独天生营峰头,雨雾相罩,金电乱作,皆指言。唯蜜滴一府笑之。半夜,忽闻得文学惊呼,高娘乃醒,问其原由,文学坐曰:“吾梦与杜帅行山中,见前有日,乃相约逐之,忽而双双坠入深渊,久不至底,心惧而呼!”文学言罢,心有余悸,乃埋首于高娘雪乳之间,高娘曰:“君必患杜帅绝兄弟之交!余当为君及蜜滴府复成其交!”乃接唇吻轻啮之,曰:“君亦有惧耶!”乃复合云雨。

朝,高娘云送文学归蜜滴大树下,乃索绿丝而去。至红岩未止,而径往叶榆城杜帅府,时,杜帅乃与众议事厅中,忽见院上云雾大起,雷电乱作,乃止议,皆站而观之,但见云乃落院中,云烟中走出一女,清丽温雅,神采照众,乃闻其言曰:“谷女寺高谷女求见杜帅!”众大惊,皆伏,高娘忙前而扶杜帅,笑曰:“杜帅,不可如此,吾虽仙,然功德于天地如芥子,君如日月也,吾当礼君!”乃纳福。杜帅唯唯,引之入堂,忽闻得院中又有雷电,观来,云雾大至,落于院中,但闻其中大笑,须臾乃走出二仙,众皆识,乃本主东山老爷及其所爱,见高娘乃笑曰:“吾观来云轻柔,知女也,然未知高娘至,来迟,来迟,恕罪恕罪!”高娘礼之,其妇嗔,众不敢言,乃问来意,高娘乃出文学书,中言王哀牢之悔意,愿与杜帅复为兄弟,永不相判。

杜帅未言,而蔡廷栋出言之曰:“已绝之义,如何再续!李文学不将蜜滴一府之地皆交于叶榆府,其恐无安矣!”堂中乃有应者,高娘曰:“人非尧舜,孰能尽善,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且君等之敌乃满清,义军唯有合,不可有隙也,有隙,则斗,斗则民伤,义何在哉?李帅自有悔意,乃尽按杜府之制以安土民,禁其府军,与杜府斗者斩,其心在民,望杜帅察之!”杜风扬出言曰:“父帅,高娘言当也,愿父帅以大计为重,今争地事与民死事有矣,当立断之。李帅夷人,为叶榆府节制哀牢夷众,其功不小,又协防叶榆,非其人不可也,一时之过,当恕之!”而东山老爷亦助高娘,杜府中人皆有言语,杜帅乃言曰:“李帅,吾兄弟也,吾绝之,乃欲警之,今已改,大善。”高娘乃求当日结拜信物,杜帅曰:“此安能随意来回,李帅当请魏宝山金姑为证,吾与李帅复拜乃可行之也!”众皆然之,东山老爷亦无言,高娘无奈,乃应之,杜帅乃宴众。

高娘归蜜滴,言如此,堂中人皆喜,高娘乃为李帅行巍宝山。见金姑,时金姑乃游御花园,相波罗旁从之,侍迎高娘至亭中,相正为金姑言滇中事,金姑引高娘坐其侧,侍上果食,高娘不用,待相言毕,金姑乃问高娘所来何事,高娘乃言杜帅意,欲请金姑,证杜李二帅结义之仪,金姑闻,顿首曰:“此二者,皆滇中之雄也,吾应汝,待其时定,吾必来,相为吾备礼,吾当厚待此二人!”相诺之,高娘大喜言去,金姑留之不能,笑曰:“吾儿得儿女之欢,忘老妪矣。虽然,吾安能阻耶!”高娘羞,跪,大赧曰:“母后,吾身已属李文学,天地间乃其人也!”金姑抚之曰:“如此,尔等何日成礼,我当大礼以馈也!”曰:“待李杜兄弟之礼成后,吾与文学夫妻之礼乃行!”金姑大赞曰:“吾儿,果然天地间少有之知义者也,先公后私,难得,难得!”高娘乃去,归蜜滴,言之,众大喜。于是,乃往来蜜滴红崖间,弥川之上温情融融,风雨大顺,土大丰,民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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