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的故事让人同情,同时村里也是谣言纷飞。有谈论当时所见惨状的,有议论不知是谁臆想出来的事情始末的。小村里平常没有什么八卦,突然出现这样一件大事,自然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小唯对这些事却毫无反应,自从刘先生把她带回来后她就像是往常一样呆在屋子里,面无表情。就算是偶尔听到有人议论父母的事情,也是不动声色,似乎与她毫无关系。
刘先生也不打扰她,只是比往常多做了一个人的饭。
然后有一天,我看到他们两人在院子里,小唯站在刘先生身边,仔细听刘先生讲述些什么。内容我没有听到,但那一幕像极了一个学生认真听老师教导的情形。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原来刘先生真的收了小唯为徒。我问他为什么不收我,结果他回了一句,让我泪流满面:你?你的天赋跟小唯比起来连渣渣都不如……
好吧,我承认这只是抱怨一下,当时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
今天我所要讲的故事,无关鬼神,它只是我们心中一种执念,一种改变。
乞丐,是一种称呼,旧时以乞讨为生的人被我们称为乞丐。他们或因身体残疾,或因年老体衰等各种各样的问题走上这条路,他们的目的是为生存。
但不知从何时起,乞丐渐渐沦为一种职业。早在好多年前就有传出,一些农村中的农民,在冬闲无事之时,全村成帮结伙地外出乞讨,赖以增加收入,竟成了传统惯例。而现在更有人身强体健,正当壮年,却好逸恶劳,不思进取。更有甚者,乞讨者之间形成一个个组织,类似黑帮团伙。
以前的时候其实很少见到乞丐,或许是因为我家在农村,来乞讨的人也比较少些。经常碰到的就是路过的乞丐,他们拄个拐杖,拿个破碗。乞讨时也不说什么,如果主人家有心,给些钱或者给些残羹剩饭,都能够得到他们一句谢谢。
那时候来乞讨的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很少会见到年轻力壮的。
很多人都说要活在当下,但不能否认的是过去总有美好的记忆。
我们来自乡村,我们走向城市;我们生于贫穷,我们向往财富;我们见识了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们一次又一次的降低道德的底线。
很多人说现在的人社会道德越来越低,同情越来越少,冷漠越来越多,心越来越冷。遇路人摔到,给老人让座,不知何时起,曾经那些举手之劳的事情还需要三思熟虑。
其实并不是现在的人都没有了同情心,而是人们见过了太多的欺骗,见过了太多的做好事反遭勒索。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承担不起这做好事的代价!
富二代可以看着倒在车前勒索敲诈的老人打电话给他爸说要二十万,因为待会要撞死个人。但我们不行,我们没有那可以眼都不眨一下甩给你二十万的老爹,那我们只能在做好事的时候捏捏自己的裤兜,心想还是留给别人做吧。
前些天一个女孩给老人让座,结果老人摔了一跤,非要女孩赔偿。
于是在这个听说了太多负面消息的社会,我们只能带上呆板的面具,装出行色匆匆的模样。看到乞儿行乞,看到老人倒地,或许我们的心中会有悸动,但往往没有了那种冲动。
好了,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我的抱怨,人与周围的一切息息相关,又如何能够做到一直保持一颗封闭的心呢?其实那些总是特例,因为特殊受到了我们的关注。因为遇到了不讲理的人,我们的爱心才会受到打击。而我们平常所遇到的往往并不是特例,而是生活。
就如我下面要说的故事……
老婆婆看样子七十多岁了,灰白的头发有些散乱,遮住一张沧桑满是皱纹的脸。她的身体伛偻着,拄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拣来的木柴当拐杖。老婆婆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看上去精神还健硕。虽然衣衫褴褛,但比较整洁,不像其他乞丐一副邋遢的样子。
我上面说过,我家在农村,很少会有乞丐来这里乞讨,如果有的话一般也是路过的。而碰到有人上门来,通常也都会施舍一些东西。
老妈最见不得老人受苦,家里虽穷,但弄些冷饭剩汤还是有的。
老婆婆道了声谢谢,把饭菜都倒到了她的空碗里。我们本以为她这就要走了,没想到她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拿着照片跟老妈说了许久。说到后来还眼泪巴拉的,老妈跟着也是直掉眼泪。末了,老妈还掏出十块钱,硬塞在了老婆婆的手里。
老婆婆推脱不过,千恩万谢,然后继续踏上旅程,只留下一个让人感慨万千的故事。
“妈,刚才干嘛呢?”
“诶,刚才那阿婆可怜哦,那么大岁数了还……”
随着老妈的述说,我们才了解事情的始末。
老婆婆是贵州人,老伴早死,但辛苦拉扯的儿子还算争气。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干干体力活还能赚些小钱。最让她高兴的是六年前儿子谈了个对象,结婚生子,一切都是那么圆满。她感叹,苦了大半辈子终于要享福了。
然而痛苦降临的如此突然,作为全家人心肝宝贝的孙子被人贩子拐走了!
原本异常美满的家庭被这一噩耗打击的支离破碎,孩子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父亲强忍悲痛,咬牙工作,支撑着这个已经不堪入目的家。
知子莫若母,儿子的悲痛她看在眼里,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小孙子,才有了这样的结果。更何况,其实最痛苦的是她啊,无论农村还是城市,中国的孩子一般都由奶奶养大。
很多时候,如果你问孩子谁是最疼爱你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奶奶。
奶奶,即是苍老的母亲。
她无法接受自己一手养育了四年的孩子就这样被人拐走了,更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那个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庭。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拄着一根棍子做拐杖,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寻找孙子的路程。
这是一条多么漫长艰苦的道路啊!
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拿着小孙子的照片询问当地的人,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发生奇迹,能够在某一个路口与失散的小孙子不期而遇。然而,一次次的期望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但还她没有绝望。
她说,她的孙子额头上有一块胎记,那就是上天为了让他丢了能够找到才赐予的;
她说,一天没有找到就一天在这条道路上坚持下去;
她说,两年来,是路人一次又一次无私的帮助才给了她继续下去的勇气。
我看到,她依然蹒跚在这条看似毫无止境的路上。没有终点,看不到未来。
或许有一天,我会又一次看到这个老婆婆,她变得更老,脸上的皱纹更深,头发更加花白。但我会看到她脸上那灿烂的微笑,看到她紧紧牵着孙子的手。
奶奶,我们从小在您身边长大,是您陪我们度过春秋冬夏;
奶奶,你看不见我们的时候是满怀的牵挂;
奶奶,长大以后的我们浪迹天涯,却再也无法见到您等我回家……
叫声奶奶,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