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婉的情绪也有些激动,她不能接受向妮这样的指责和评判,这件事情对于她和陆墨绅来说绝对不是可以用利弊这么简单的方式来衡量的。
“依婉,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向妮靠在车头上主动调整了状态,她知道是自己急了一些。
吁——
那依婉长舒了一口气也松下了肩膀上的紧绷,那力道不知不觉的就带了上去。
“依婉,我知道你是爱他的,也知道这件事对于你们来说很艰难,可我们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情不是勇气和信念就可以解决的。
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风险性,那就应该知道有风险的事情是绝不会有绝对结果的,不是吗?”
“就算你够坚强可以独自一个人撑下来,可以一个勇敢的把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那董事长呢?”
“你有为她考虑过吗?她所有的青春都耗费在了空守的岁月里,她一直都那么努力,你真的忍心让她这么一把年纪还要感受一次丧子之痛吗!”
向妮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她知道向妮早就把自己当成了朋友,她又何尝不是希望着他们可以好好的幸福下去,可现在这个时候真的不可以糊涂啊。
“别说了。”那依婉抱紧双臂,只觉得有种让人打颤的寒意死死的包裹过来,眼圈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打转的晶体。
“依婉,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如果某种失去已经成了我们无法避开的现实,那我们就应该把可能失去控制在最小的范围,而不是无止境的去扩大。”
向妮从车上拿下了纸巾,她知道那依婉才是那个挣扎在痛苦漩涡里的人。
“那奥的事情我们都很心痛,也会竭尽全力去找解救的办法,走到最后一步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个时候你和陆总必须冷静,如果陆总也走了,那这个家就真的散了,你觉得董事长还能熬的过去吗?”
“我理解作为父母对孩子的那份不忍和疼惜,最后一刻怎么都想陪在他身边一起挺过去,但你们不是普通的父母,你们是两大国际企业十几万职工的父母,真的不可以因小失大,拜托了!”
向妮站在那依婉面前直接就来了个九十度鞠躬,那依婉眼角的泪一下子就断了线,所有的情绪混搅着就崩盘了。
嗡嗡嗡——
车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向妮拍了拍那依婉手臂就转身拿了手机。
电话是陈天风打来了的,机票已经订好了,他现在就在她家楼下,显然这都是BOSS大人的安排。
“看来我要马上回去了。”向妮收起电话,其实心里也觉得挺抱歉的,但现在真的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依婉,帮我留下陆总,可以吗?”向妮必须要女人一个承诺。
“如果你不愿意,我真的就只能去找董事长了,与其让她最后莫名其妙的痛苦悲愤,还不如让她现在就真的去做些什么,哪怕我会被BOSS踢出地球。”
“你这是在逼我。”那依婉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失去那奥,你只是失去一个孩子,这份痛会最终沉淀在生活里,你还会有孩子,你会把更多的爱给他们。
可如果失去丈夫,那就意味着又多了一个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那宝还没有出生就失去了父亲,这个账你是真的不会算吗?”
向妮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么明确的是非怎么到她这里就糊涂了。
“你还没有孩子,父母和孩子之间的账不是这么算的。”那依婉吸了吸鼻子就抹掉了脸上的泪,“我答应你。”
“真的?”向妮有点狐疑。
“我答应你不是因为你的那笔账算的有多清楚,而是因为婆婆。”那依婉抬手又拭了拭眼角,“我不能让她跟我一样煎熬在失去儿子的等待里,不能!”
“谢谢。”向妮紧绷的心终于松了口气,心里是各种的感激和疼惜,只可惜她没办法去帮她承担什么。
“我自己的丈夫就不用你谢了。”那依婉这会儿真没情绪带上什么笑脸,“你去忙吧,我一会儿打的回去就好了。”
“对不起,我——”向妮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伤害到了那依婉。
“不用道歉,你一直都有你的立场,坚持就好。”那依婉打断了向妮话,在这个女人眼里她只是陆墨绅的妻子而已。
“嗯。”向妮也没有再矫情,冲那依婉点点头便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她确实有自己的立场,陆墨绅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切。
望着向妮绝尘而去的车子,那依婉心里涌起无限悲凉······
如果陆墨绅不是陆墨绅,那还会有陆天雄这样的事情吗。
她只想要一个爸爸妈妈和孩子的家,真的就这么难吗?
没有回家,那依婉拦了个出租车驶向了福利院,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些正能量,需要把人生归一到最简单的起初。
······
向妮跟那依婉分开后就跟龚翘打了电话,要离开怎么都要打个招呼,虽然他们两个现在一直都处在各种的别扭里。
“几点的飞机,我送你。”龚翘平复了一下情绪还是表现出了主动。
“不用了。”向妮从来都不属于矫情的性格,“你现在的时间比什么都宝贵,希望你真的能拯救他们。”
“我会努力的,你照顾好自己。”龚翘默了一会儿还是认可了向妮的话,虽然不知道陆墨韵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这会儿陆总能做出这样的安排显然是考虑到了他的那些话。
“陆总和夫人就拜托了。”向妮没有一直矫情在两个人的感觉里,现在这个时候恐怕谁都没兴趣去考虑别的了。
“向妮!”龚翘忽然就叫住了女人。
“嗯?”向妮微微蹙眉不知道男人要说什么。
“如果需要下海的人是我,你会担心吗?”龚翘很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如果。
“成年人可不可不要这么无聊啊?”向妮对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问题一点都不感兴趣,“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挂了。”
呵——
龚翘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就听到了电话里的嘟嘟声,女人向来这样我行我素,或许他一直都没有到一个那样的位置吧。
向妮真的不觉得这样的事情是可以来如果的,也真的不认为一个成年人会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一向都是用理智来思考人生的人真的很不习惯如果的节奏。
向妮没想到这次真的是自己自以为是了,龚翘的如果根本就不是如果,只是她没有了回答的机会,男人用一个现实让她明白了理智并不等于那个该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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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雪花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了,看不清真相,也看不清出路。
岳秋瓷捧着手里的圣经故事,听着木柴燃烧在火苗里的噼噼啪啪,她已经给陆天雄读了半个多小时了,躺在躺椅上的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可岳秋瓷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这基本上了这段时间岳秋瓷午饭后的工作,起初陆天雄的身边还会有人守着,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给人的感觉太无害了,这两天身边连守的人也没有了。
岳秋瓷一般都会连续读上一个小时,然后起身喝水休息,那个时候陆天雄基本上就睡沉了,她会坐在窗边看看雪,或者坐在壁炉边继续看手里的那本故事,但在这之前她都会先确定一下时间。
岳秋瓷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掌握陆天雄的习惯和规律,这些日子她也有找过一些地方,书房和卧室里好像都没有,不过她也只是浏览性的瞄了几眼,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还有什么暗格之类的。
不知不觉的就有了一个小时,岳秋瓷安安静静的放下了手里的书,躺椅上的男人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总觉得打盹的狮子好像都还带着警觉,岳秋瓷对陆天雄睡觉不闭死的眼睛很有心悸。
起身喝了口水,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岳秋瓷在确定男人是真的睡熟后便快步离开了房间,她有半个小时的活动时间,她还是想去书房再找一遍。
岳秋瓷实在想不出来除了那个地方哪里还能有哪里,总不会客厅厨房的随便找个位置吧。
“岳小姐,首领没醒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岳秋瓷还是低估了首领大人的警觉性,门一打开门口的守卫就已经拦在了那里。
“我想回房休息。”岳秋瓷有点郁闷。
守卫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只是抬着的手臂也没有要放下的意思,岳秋瓷也是服气的无语了。
有时候也在想,要是趁他睡着就直接把他干掉会怎样,那大家就真的没救了,给这样一个变态疯子去陪葬也太没有价值了。
瞪着躺椅上睡的各种安好的男人,岳秋瓷也握紧了拳,既然不让去书房,那就索性先把卧室找个彻底,她就不信存在东西会永远找不到。
手臂在墙壁上轻摸了一遍,时不时的还会轻敲几下,好像没有什么夹层的感觉。
岳秋瓷忽然就注意到了木地板,如果墙壁上没有隔板夹层,那地板上会不会有呢?
这样想着,岳秋瓷就已经跪了下来,趴在木地板上轻敲着每一块,或许再下一块儿就会发出不一样的声响了,奇迹只会出现在不放弃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