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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场地就在琉族祭祀之地外的一片空地上,见证的人有琉悠、琉苏,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族中长老。琉族的那些人听说琉族羽飘士首领要与将要迎娶琉苏的上凌宗宗主比试,都兴奋地涌来围观,将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场地中央,白冥莽和琉永靖分别相对而立。白冥莽抽出腰间的软剑“乌斐”,注入内力后形成一柄长剑,在空中微微一挥,看向对面的琉永靖,挑了挑眉:“琉兄弟不需要武器吗?”

琉永靖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空中飘落一片琉羽花的花瓣,被他捏在手中,一道柔和的光闪过后,一把长刀握在他双手之间。

白冥莽的眸子闪了一下。他见过琉苏用这种灵术,被称作“羽万仞”,只要是拥有琉族血脉的人,运用这种灵术,可以将任何一种与琉羽神木有关的部位化作自己想要的武器。

“来吧!”琉永靖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势在必得的高傲。

白冥莽将剑锋划破空中,却并不急着出手,而是侧眼向场地外看了一眼。这一个动作让他的侧脸有了些凌厉的视感,眉目间流露出多年来被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肃杀之气。

但只有看到他眼神的那个人,才看得到那当中有着怎样的前所未有的温柔。

琉苏袖底的手紧紧地攥起来,一层一层的汗隐隐向外冒。琉悠看见女儿紧张的眼神盯着场地中的那人,问道:“你觉得谁会赢?”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阿莽咯。”琉苏几乎都没有仔细思考,脱口而出。

琉悠点点头又收回身体,没再说话。琉苏等了半天也没见琉悠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问道:“爹,您觉得呢?”

“唔,说不好,我几乎没见过这小子的实力。”琉悠说,“但当年他就能在燕连恒第一个侥幸逃生,这么多年了,应该还是有长进才是。”

琉苏想了想,燕连恒和琉永靖相比,虽然琉永靖可以以一敌百,但明显燕连恒更加令人感到畏惧一些,所以心里就宽慰多了。但很快她又有新的烦恼了:“爹,可是比试没有规定不能使用灵术,如果琉永靖用灵术,阿莽只是个用内力的普通人,这怎么能……”

“比试没有限制,那就要看他的随机应变能力了。”琉悠神秘莫测地笑了笑。

在琉苏看来,她爹完全就是在装高深,琉悠那点心思她早就了解了,于是有些不屑地撇撇嘴。

琉悠看到琉苏的反应,摇摇头道:“算了算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的水,胳膊肘都往外拐。”

场地内,琉永靖眯起眼盯着白冥莽,见白冥莽没有要动的意思,他隐在袖子下的手半伸出,在空中缓慢划出一个弧度,随着他的动作,落在脚边的琉羽花瓣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微微颤动中,竟然是漂浮起来,跟着琉永靖手指在空中旋转,花瓣圆润的边缘形成一个十分赏心悦目的轨迹。

琉永靖的左脚一步向前,花瓣组成的轨迹竟像一条鞭子般被甩了出去,直直地朝白冥莽冲去!

白冥莽一手拿剑,另一只手成掌推出,迎住向他冲来的攻击:“琉兄,这次不会再用毒了吧?”

琉永靖虽是用内力驱动花瓣,但怎样也不可能抵过内力深厚的白冥莽,在那抵挡一击中,花瓣被砸得七零八落地落向四周。琉永靖估计自己也想到了上次第一次见面不光彩的出手,眼神闪烁着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白冥莽似乎毫无察觉,继续火上浇油道:“反正也没关系,有什么招数尽管用便是了,在下一一奉陪……”

他的话未说完,琉永靖便挥刀向前,直取他的要害之处。白冥莽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侧身躲开这一击,一手向琉永靖的手腕抓去。

琉永靖冷笑一声,手腕一翻,长刀向白冥莽腰间划去。白冥莽微微皱眉,另一只手的剑像一条蛇一般缠住琉永靖的长刀,将它拉开。

正在拉锯之时,琉永靖反身向后,放开那把刀,刀离他手之时便化成一片花瓣。手中束缚的力道突然消失,白冥莽一霎时没有反应过来,就在这走神的一瞬间,琉永靖已经一手劈向他的后颈,另一只手掌一翻,落于他手中的一片花瓣又化成一把刀。

感觉到身后袭来的掌风,白冥莽上半身向前倾倒,同时乌斐从右手脱手而出,在他的腰间缠绕一圈,又从他的左方冲出,刺向琉永靖。

琉永靖没有来得及防备,猝不及防被乌斐一击穿过手掌,瞬间鲜血就顺着手腕滴在地上,周围观看的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叹。

白冥莽收回乌斐,在半空中血珠就被甩去,回到手中时已然崭新如初,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粼粼碎光,如同一条冰冷滑腻的蛇的皮表。

琉永靖不愧是受过良好训练的侍从,多年羽飘士首领的经历也让他培养了极高的战斗意识。面对流血不止的手他也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然后向后退了几步,结束两人的近身纠缠战。

白冥莽微勾了勾嘴角,挥出手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光弧。

“如果对方是和你一样,擅长近身缠斗,那么这个时候,就应该用最暴的力量,来让对方屈服!”

这是当时,燕连恒对他说的。

浑身筋骨都沸腾起来,内力在四肢百骸奔流,如同千万道溪流,最终汇聚于一个出口——内力全部涌向他的右手,将支持着乌斐的苏醒。

闻龙烈诉·十七斩!

剑锋带过的风刃扑向四面八方,一种来自于神的威压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即便那些人都拥有神的血脉,也难免在如此强大杀招下浑身颤抖。

琉永靖似乎微微吃了一惊,却依然不紧张,一是因为他没有见识过“闻龙烈诉·十七斩”那种将要面临死亡的一种感受,二是他有足够的信心挡下白冥莽的攻击。

他手上的伤口还在滴血,砸在地上的花面,然后那些沾着斑驳血迹的花瓣升了起来,围绕在他身边漂浮。

白冥莽向前踏了一步,那些娇艳的花瓣被碾碎在脚下。他猛地飞身向前,速度极快冲琉永靖攻击,每一下的攻击又急又重,力量强大得令人几乎无法抵挡。琉永靖并不能游刃有余地承下每一击,让他有一种五脏六腑被移位的错觉。终于在白冥莽高频度攻击的间隙中,他找到了一个还手的机会。沾着鲜血的琉羽花汇聚成一条笔直的线,朝白冥莽冲去。

白冥莽已经将“闻龙烈诉·十七斩”挥到了最后一斩,这种攻击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用。他挥剑从花瓣组成的刃中央穿过,那当中的每一瓣花都被整齐地切成了两半。

琉永靖吃了一惊,连忙召回花瓣当在自己面前,形成一面盾状,才堪堪接下白冥莽的最后一击。

花形成的盾牌在乌斐的最后一斩中碎开,琉永靖用身体承受了白冥莽的余力,他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去。

在纷纷扬扬的碎花瓣中,白冥莽有些不加掩饰地勾起嘴角,却不料看见琉永靖低垂着的脸上,露出一个刺眼的笑容。

白冥莽一愣,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遗忘了。

那一幕凝固了一瞬,下一刻风狂啸而起,地面上的花以疯狂的速度飞旋起来,如同利刃一般,围绕在白冥莽周身外。

场外琉苏惊叫一声,猛地站起身,琉悠也紧张地坐直身体,微向前倾,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绷紧弦噤了声。场外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死死盯住场内。

完全无法躲闪,白冥莽的全身都暴露在攻击之中,他用双手抱住头部,乌斐挡在部分身体要害之处,随之将内力爆发而出,震开攻击他的花瓣。

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依然被划伤,数之不清的不深不浅的血痕遍布全身,血以他为中心散在四周的地上,看上去令人骇然。

白冥莽脸色惨白,支撑不住身体,跪倒在地。暴风雨一般的刀刃洗礼,让他重伤透支。

琉苏有些忍不住想要冲过去,却被琉悠按住:“别乱动!还没完!”

那边琉永靖坐在地上,仰头轻蔑地看着他笑,说:“认输吧,这周围都是琉羽花,都是我的领域,你不可能逃得了!只要我一个念头,你会受到十倍于之前那种程度的攻击……”

白冥莽晃了晃身体,勉强站起身,双手垂袖,鲜血沿着指尖滴落,他一双黝黑的眼瞳冰冷淡漠,仿佛之前那个有一丝得意的人并不是他:“是吗?”

琉永靖忽然一愣,一股凉意从脊背后慢慢地升起,像是有一条蛇攀在他的身上,顺着脊椎向上爬,然后逼近身体最脆弱的要害——喉咙。

不是他的错觉,琉永靖僵直着身体斜眼向下看,看见一条蛇一样的东西从他背后伸出,像是舌头的部位正对着他的喉咙,似乎下一刻就会咬上去。

“你……”琉永靖抬起头怒视白冥莽。

“——别动,乌斐可是有灵智的,我可不保证它什么时候就不听我的命令了,莫误伤了你。”白冥莽勾起嘴角一个锋利的弧度。

他的话音刚落,缠在琉永靖身上的乌斐就上下晃动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从哪里下口较好。

之前他故意露出自己似乎有些得意露出破绽,就是为了在混乱中将乌斐扔向琉永靖。乌斐是云鸢给他的神器一般的武器,以灵矿打造而成,融入神的精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灵智。

这场比试没有任何限制,既然琉永靖可以用灵术,那么他也可以用一些作弊的手段。如果不这样,他面临拥有灵术的琉永靖可能会更吃力些。

但唯一没想到的是,琉永靖会下如此狠手,但也可以想得到,他先对琉永靖出手的。

琉永靖听到这话,缓缓地垂下头,低声道:“你赢了,我认输。”

白冥莽收回乌斐,朝他一抱拳:“多有得罪。”

“不,你确实比我厉害。”琉永靖说,“几乎没有人能够在我的灵术下得胜,你是第一个,而且你是用武功,我感觉得到你的出色。”

“所以小姐选择你,也是应当的。”他继续说。

白冥莽有些无语看他,这是扯到了哪门子话题?

“所以……其实我最一开始是抱着敌意来挑战的,因为我觉得你并没有什么好,并且屡次让小姐伤心,她却依然坚持你不放手。”琉永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现在才发现我是错了,你们之间的事不需要我这个外人插手,我没有那个资格。但从小就看着小姐长大,现在她要属于另外一个男人,心里多少是有不甘心的。”

白冥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什么都不说,就听着他说。

“小姐从小就没有吃过苦,但在你这里遇到了许多挫折,最初看到她伤心难过、受苦受累时,我是十分愤怒的,恨不得杀了你泄愤。”

“这……抱歉。”白冥莽的语气依然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琉永靖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有半分乞求、半分落寞,说:“以后她跟着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我知道,我一定会的。”白冥莽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从今往后,他一定会好好对待琉苏,再不负她。

琉永靖得到了他的保证,似乎有些放下心来。这时候场外的人也都冲了进来,琉苏拎着裙子跑到白冥莽身边,担忧地拉着他上看下看:“阿莽,你没事吧?”

“没事。”白冥莽安慰地对她笑了笑。

“还说没事,好多血……走,快回去!”

琉永靖看着几个人簇拥着白冥莽离开,琉苏搀扶着他,不由得苦笑一声。

眼睛里似乎有些酸涩,心里更是痛得像是被割了一刀又一刀。但是看见她终于能够站在自己一直爱的人身边时,却又觉得稍稍宽慰。

她的那条路终于走到了尽头,再也不需要他的陪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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