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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幽伶

幽伶者,戏子之冤魂也。

每年一度的“七月半”就要来了,各村已经陆续搭建好了戏台。七月半唱大戏是关中地区农村的一件大事,也是传统。每年只要七月半快到的时候,各个村子就铆足了劲从全省各地甚至远到西北五省找名角,一定要在这戏台上拼个高下。

七月十四这天,我们村从甘肃请来的戏班子到达的那天晚上,整个村子张灯结彩。因为这个戏班子唤作“谭家班”,名号响遍西北五省。据去请谭家班的村会计说:“谭家班本来说好不来咱们县的,特别说了不来咱们村,架不住我的游说!”“你小子行,回头给你奖励!”村长高兴地说。

说起这谭家班可是有些年头的戏班子了,打从光绪年间就活跃在陕甘一带,成为知名班底。这些年戏曲不景气,但是谭家班仍然保有原来强劲的风头,在西北各地非常受欢迎,竟丝毫不受大气候的影响,不得不说这谭家班的各项功底的深厚。这谭家班的班主谭英更是以武戏见长,尤其他饰演的关公,在西北五省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靠得就是祖传的熏陶和言传身教。

郑雨趁着在这里的机会,也想来村口戏台看看热闹。可惜我们来的时候,谭家班的人已经收拾好了布景,等着明天晚上的演出了。所以我们去的时候,戏台子上除了几个顽劣的小孩儿上上下下地大闹之外,就是年长的几个后生在这台子上学着别人的样子咿咿呀呀地唱。一个谭家班的人都没见到,不免让美女非常失望,她噘着嘴对我说:“任桀,今天晚上我一定会看到谭家班的人唱戏的。你这么有办法,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我面露难色。今晚就不是唱戏的日子,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正发愁的时候,那几个捣蛋的小孩和后生已经走了,整个村口就我们两个人对着戏台子。坐在戏台子对面不远处的一个放倒的树干上,我正要跟这不讲理的丫头讲理,不料台子上竟然出现一个人影!这人影从黯淡到清晰,直到整个人的面孔都清晰可辨。“天助我也!”我心里兴奋地叫道!一定是哪个新手担心明天怯场,所以今天晚上在这台子上热身来的,看他还穿着戏服,化了戏妆,一定是的!

郑雨也兴奋起来:“任桀,你行呀!看来我没看错你,真会替我想。老实交代,是不是提前就准备好的?想给我一个惊喜?”我这人从来不会撒谎,一撒谎就脸红,但是这次这样的机缘巧合,让我不得不认为这时上天在帮我泡这个美眉。所以我回答得义正词严,就好像我真的提前做好了准备似的。

这人从台脚开始迈步,一边迈步一边咿咿呀呀地念白,虽然没有伴奏,但也能听出来他确实颇有功底。而且这人唱得是《走麦城》这段戏。我突然发现一个重要问题:这人既然唱得是关公戏,怎么露个大白脸就上来了?后来一想,大概是热场演练,没那么严格,也就心安理得地听他唱了。可是郑雨也看出来了:“唱关公怎么不化红脸?”我敷衍她说:“就咱们俩人,还把整个锣鼓家伙都请上来?”郑雨虽然不满,但也没有表示异议。

大概五分钟过后,按板子应该有唱了,那“关公”却站着不动,既不出声,也不迈步子,十多秒之后,那人的脸竟然涨得通红!天哪!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白脸关公”?

我们这一带一直流传着白脸关公的传说,据说当年本地还有一个大戏班子叫做“吕家班”,在清末民初名号都比谭家班叫得响,得益于这个班子有一个不仅唱功了得,而且扮相奇特的名优——陈常德。这陈常德上台演关公,不化红底,被称为“白脸关公”。陈常德在戏台上站定半分钟,立刻憋得满脸通红,在台上一唱个把时辰唱腔不变音,非常了得。而此时的谭家班想花重金把这陈常德挖过来,可这陈常德就是不答应,说是于吕家班班主有恩。

虽说同行是冤家,特别是都擅长武戏的班子更是如此。好在西北五省市场大,两个班子也倒没有多少机会同一个地方演习,而且两家班主也都是聪明人,所以也经常刻意回避一起演出,十几年来也倒相安无事。可是随着吕家班名声远扬,这谭家班班主实在有些坐不住,便瞅了个机会要跟吕家班陈常德一较高下。于是,八十年前的七月半,这个擂台就摆在了我们村。

陈常德献唱三天三夜,不曾休息。而谭家班谭英的祖父也在吕家班对面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摆下台子,更是唱了三夜三天。双方不相上下,而陈常德因为白脸扮相,优势明显高于谭家班。从人群的关注度就可以明显分辨出来。谭家班的台子底下几乎就是白场,而对面人山人海挤破头。这让老班主口吐鲜血,险些丢了性命。后经抢救,虽然保住了命,却丢了手艺,再也不能唱戏。对于视戏曲为生命的人来说,不能唱戏比要了他的命还要痛苦。

这谭家班的少班主,也就是谭英的父亲替父登场,这也是父亲的意思,即使没人看也要演下去,在手艺上输了,不丢人,但是自己认输那就是倒了大牌子了!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第四天,双方早已经剑拔弩张,村里人正想看看这第四天的戏还怎么比,可是吕家班突然撤走了,具体原因不明,据说是那陈常德长时间憋气,把肺给憋炸了,早就剩下半条命了。所以第四天的戏就没得看了。“谁说没得看?我们谭家班还在!今天唱到天亮!”谭英的父亲显然很高兴,这对手终于败下阵去,曾经属于吕家班的戏迷今天却把谭家班的台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大早就开始,中间吃饭不歇戏!这是谭家班的承诺。果然,这戏从大早一下唱到第二天天亮,文戏武戏都有,其中不乏经典的段子:单刀赴会、千里单骑、周仁回府、三滴血、铡美案等等。看得村民大呼过瘾!

但是从这之后,谭家班很少在渭华一带演出,我们村就更别提了。这大概就跟那次比戏的事情有关吧。而且我们还从外面听到另外一个消息:陈常德死了!在比戏的第三天晚上在我们村死的!究竟怎么死的根本不知道,有说法是陈常德唱完三天,早就已经油尽灯枯,回去就躺倒了,没过一个时辰,人已经没气儿了!从此,西北五省就再也没有“白面关公”这号人物了,而吕家班也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整个西北五省成了谭家班一枝独秀,一直到现在。

我和郑雨成了那个人的观众,他一定看见了我们,因为他对着我们点头了。没想到这白脸关公在将近一百年之后,终于还是收归了“谭家班”。果然是物是人非呀。不一会儿,那人唱完一折,便走到幕后,再也没有出来。我们等了一会儿,料他不会再唱了,这才起身回去。一直等着我们一起喝茶的五叔冷着脸训我:“七月半这两天深夜不要出门。你倒也罢了,还领着郑雨到处跑。出了差错,谁能承担得起?”郑雨说:“我不要你们担责任!”“你到说得轻巧,你爹那么多钱也不及你的安全重要。我们拿什么赔呀?”郑雨却振振有词:“你们的钱也不少,干嘛老说我爹?”

我们跟五叔说了在戏台子上看“白面关公”唱戏的事儿,五叔满脸狐疑和惊诧:“这谭家班绝对不可能有这号奇人。怕不是人在唱戏,而是……”五叔不再说下去,我们却都已经明白,同时心里有一点不祥的预感:在明晚的戏台上,少不了出事儿。

第二天傍晚,远近各处的人都涌向村口,想见识一下这“西北第一班”的谭家班的唱功。一时间村口的巷道上挤满了人,大家可顾不得是否七月半。我、五叔和郑雨在前台坐了。戏刚开场,照例是一唱锣鼓点热场,后面人声鼎沸,有找孩子的,有找老公的,也有骂孩子到处乱跑的,还有顽劣的小孩儿在大人之间穿来穿去捉迷藏的,更有卖小吃的也来赶场子,一时间整个台子底下乱成一锅粥,好在一阵清新的鼓点之后,一群武生上得台来翻跟斗,底下稍微静了一些,人群中有人叫好,这一下又乱了,叫好声此起彼伏,很不统一。武生过后,便是正戏了,这时候台下才渐渐安静下来。

开场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戏,都是一些耍笑戏,也叫丑角戏,《看女》、《张连卖布》、《花子烘窑》等传统耍笑戏自然要排在前面,至于关公戏作为谭家班的压轴,是要放在最后的。所以前面的耍笑戏很受孩子们喜欢,大人们就图个乐子,行家们也不大喜欢这一类的戏,因为从这些戏里见不着班子的功底。

到了午夜,这戏才真正进入高潮,谭英先生的《单刀赴会》和其妻子的《三滴血》就要上演了!底下人都平心静气地翘首以盼,好戏终于开唱了!只见谭英先生挂着长髯,化着枣红脸由后台上场,底下叫好声不绝于耳,甚至压过了台上的音乐,直到谭英先生开始念白,这叫好声才渐渐止了。

不料,意外就在这一刻出现了!明明化好的红脸,可是刚刚开始唱,这谭英的脸竟然变成了白的!红妆顿时消失。他尚未察觉,可是同台的人已经提示他了。他感到很尴尬,立即向大家作揖,会了后台。这时后面的观众开始议论纷纷,表现出他们的疑惑。

谭英重新上妆,由后台出来,继续向大家作揖道歉,大家依然叫好,而情况并没有因此而改变,正待唱时,那满脸的红妆又消失了,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白面关公”!这时候戏台底下炸开锅了,说这是谭家班在戏弄人,侮辱咱们不懂戏,有说这事情有蹊跷,怕是七月半怪事多……不一而足。

这谭英向大家抱拳,大声道:“乡亲们!今天有点意外,为了不扫大家的兴,由贱内给大家先来一折《三滴血》,我随后就上场!”说完下了后台,《三滴血》开唱。

这时候,村长找到五叔:“老五,后台怕是不干净,你赶紧去看看,别亮了场,到时候咱们村人的脸面就丢尽了!”五叔应了,一会儿工夫就回来了。谭妻的《三滴血》唱完,谭英上场,满脸血红的颜色,这回没有出现意外,谭英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这戏班和村里的面子挽回了。

事后,村里请戏班子吃饭,五叔受邀一起前往,我和郑雨也仗着关系蹭到了筵席上。谭英自然知道今晚的事情多亏了五叔,所以频频向五叔举杯:“任先生,早些年五爷在的时候与我祖父和父亲都有交往,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又多亏您点拨,我谭英感激不尽。”说完一口干掉了一碗酒:“任先生,您看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五叔说:“定是那陈常德的冤魂在作怪。我侄子前天晚上就见了这白面关公在你们的场上唱戏。”“当年陈常德技不如人,如今竟然以这样的手段耍笑我谭家班,实在为梨园之耻!任先生,这事情怎么解决呢?”“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年陈常德怎么死的,我想您应该比我清楚吧?谭老板。”五叔颇有些不快。

谭英脸色煞白,见得这五叔的话已经不太客气了,又想让五叔给解了这个劫,这才娓娓道来:我们当地有一个风俗,这风俗也不知道是从哪一辈传下来的。说是人睡觉做梦的时候,人的魂儿要出去溜达一圈儿。这时候万万不能在熟睡的人的脸上画东西,这样一来那远走的魂儿回来的时候,就会因为找不见肉身而永远不能进入轮回,他本人也会因为丢了魂儿而死。陈常德说来跟我们是一个庄子的,我们那个庄子唱戏的居多,唱得好的也大有人在。我们两大班子成名之后,陈常德的白面关公成为西北一绝,谁也比不过他。我祖父花重金想把他聘过来,陈常德收下了银子,却摆了我爷爷一道。我爷爷见他答应了,便到处下帖子,把谭家班影响内的名人都请来了。一方面是想继续巩固谭家班的基地,另一方面是要向大家正式宣布,陈常德和他的白面关公以后就是我们谭家班的了!

谁料想,到了开戏的那天,陈常德只让人捎来一封信,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吕班主于我有恩,余不能忘恩负义也!”我爷爷看此信,口吐鲜血,差点毙命。这样一来,我们不仅没能从被动的局面中扭转过来,连原来的观众都给得罪了!所以才有了八十年前在你们村斗本事的那场戏。其实双方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当时两家连唱三天不歇气儿,眼见得我们谭家班要败下阵来。我爹想了个主意,就在第三天晚上,我爹化了脸,穿着戏服顺利地混进了吕家班的后台。他得着一个空档,趁着那陈常德睡得正熟,在他卸了妆的脸上重新涂上重彩!哪儿要得了一个时辰,那陈常德就一命呜呼了。我爷爷听说之后把我爹大骂一顿:“明人不做暗事!你这个逆子!他虽然蓄意害了我们,却也不必要了他的命呀!”我爹说:“他不义在先,也休怪我们不仁!”爷爷捶胸顿足:“就你们这样还想演关公戏?!早点收拾了!别给我们谭家班丢脸了!”至此以后,我爹再也没有登台。

翌日深夜,我们到了村口戏台处,五叔拿着自己惯用的那套家具站在台子中央。他架起招魂幡,那影子便又出现了。不同的是,这次出现的有两个影子,除了陈常德之外,还有一个老者。“爷爷!”谭英失声叫道,那老者看着谭英,满是怜爱,却并没有过多夸张的动作。二人站在台子中央,开始当面对质。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陈常德说谭家班毫无道义,竟用卑劣的手段让他丢了性命,谭英的爷爷也不甘示弱,大声谴责陈常德:“陈常德,也亏你是一代名伶!当年我给你银子,你也答应来我们谭家班献艺,却中途变卦,让我们谭家班颜面声誉全无存在,几年没有戏唱,百十号人的班子怎么生计你想过没有?我儿子有错,也已受到惩罚,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登台。而你,在几十年之后仍然不放过谭家班。你也敢称饰演关公形神俱似?你见背信弃义可是关公所为?你阴魂不散在几十年之后又利用戏台报复我班,不正是借着关公的角色吗?这可是关公所为?德艺双馨,你无德怎能演好关公?请问,即使你成为西北关公第一,这千千万万的梨园同道和五省百姓可能服一个背信弃义、睚眦必报之人?”

那陈常德哑口无言。这时,五叔出面调停:“二位前辈,我五叔曾与两位交好,看他薄面,免了这场仇怨吧?”二人奇道:“这可是任五爷后人?”双方见此,这才有所收敛,但仍然互不服气。五叔无奈,道:“如果我五叔来斡旋,二位可能消怨?”二人这才应诺。

五叔双腿盘坐,口中默念,少顷,他脸色青白,开口说话,早已经是另一个口吻,仔细听来,与当年我五爷的神色毫发不爽!“五爷”说:“两位老伙计!算了,不要争了。两位都是好人,也都有大能耐,这后面的弟子可都看着你们呢。如此斤斤计较,后生们可怎么信服你们的手艺?怎么相信你们是曾经的大家?陈常德你丢了性命不假,可因你而让谭老先生两度呕血最终不能唱戏,积劳成疾不久便也丢了性命,又因你而谭老爷子的儿子不能唱戏,这还不够吗?难道还要让他孙子也不能唱戏你就满意了?如果你乐意看到这个,你未免也太小气了。另外,这演关公的戏现在西北五省能叫响的只有谭家班的谭英了,你是想让百姓们有好戏看呢?还是想让谭家班子有好戏看呢?你就忍心这么好的关公戏就从你这儿断了根?”

“五爷”一番开导,那陈常德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几十年来躲藏在这个村子等待报仇的荒唐,继而道:“任五爷教训的是,我境界太小,品行离关老爷差太远,根本演不得关公了!可是我就想再唱一场关公戏!”“这就对了么!唱戏好说,你虽然不能直接上场,我侄儿想办法让你附身,你唱就是了。”“五爷”道。“令侄不是梨园之人,我恐怕要多费周折。这样吧,我附身谭英吧。不知道谭老爷子和令孙应允否?”那谭老爷子早已答应:“孙子!这是行家给你手把手教手艺呢!你可勤快点儿学!”众人遂散,各自为这场特殊的“鬼唱戏”做准备去了。

第二天夜里,整个戏台前又是人山人海。这谭英饰演的关公上场之后,竟然没有化红!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孰料哪需半分钟,那谭英的脸上生生被憋成红色!

“白面关公!白面关公!早些年只听说过陈常德的白面关公,谁知道今天竟然亲眼所见!果然不俗!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台下叫好声早已经响成一片。这场戏演得空前的成功,唱完之后,谭英早已经晕倒在台子上,众人大惊!半晌,谭英起身,脸色转白,向众人抱拳:“小可谭英不才,受陈常德老先生点化,向诸位献艺!多多指教!”说完又唱一出,依然白面,唱前憋气,面色也是瞬间转红!这陈常德竟然把这看家手艺传给了仇人的后代!

等着众人散去,我们三个人和谭英仍然在戏台前,一会儿工夫,那台子上高亢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分明是陈常德老先生的唱腔呀。随后,那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弱,终于消失了。谭英跪下,对着那声音飘远的地方连磕三个响头:“弟子谭英,送师傅!”做完,早已泪流满面。

从村口回来的路上,郑雨问五叔:“当时陈师傅捣乱的时候,你给谭英脸上抹得什么呀?”“没什么,狗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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