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曼殊沙华的粉末进入秦川体内的一瞬间,一种叫做忍耐火种的东西便悄悄钻进他的心田,巨大的仇恨所产生的愤怒,成为滋养它的最好原料,仅仅只有一瞬间,那颗火种已经生根发芽,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花朵的绽放。
哈欠一声,心魔阴宗久违的声音再次回响在脑海,“好久不见!”
话音刚落,秦川的爆喝再次传来,“我要杀了他!”
咻!
耀眼的黑色火焰一下子点燃了花朵,在黑色火焰的作用下,曼殊沙华不断生长,冲破天境,瞬间抵达了顶点!
与此同时,秦川的身体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全身筋肉暴涨,身上出现一道道黑色的冥纹,衣衫破裂,气势惊人。满头黑发尽成雪白,根根竖起,狰狞的脸庞上,一对寒光四射的眸子散发着杀人的凶意。
怒吼一声,冲天怒气缭绕在他周围,形成一圈淡淡的怒气铠甲,远远看去,如同一尊来自地狱的死神。
见到秦川突然爆发出的气势,黄宗冷不丁倒退两步,强掠火种的气焰在一瞬间泯灭干净,一个失去了斗志的怒者充其量只是普通人而已,还谈什么上场交锋?
秦川身体如豹子般弹跳起来,右手猛地向前挥出,一击满蕴怒气的怒气拳以迅猛的速度砸向黄宗面门。
黄宗幸好还有几分底子,看清秦川来势,双手交叠护在面前,但哪知对方这一拳中竟蕴含了超越天境的力量,当拳风扫到手背上时心下一凉,知道为时已晚。
啪啪
两声爆裂的响声过后,黄宗手骨尽断,强大的冲击力不仅没有停歇,反而继续向前推进,直接撞上了他的面门。
就好像一个铁锤子狠狠砸到一块软豆腐上面,黄宗的五官在强大的冲击力挤压下全部扭曲变形,鲜血,牙齿,眼珠,脑浆,一股脑地混在一起,从拳头四周的缝隙里飞了出来,洒了十几米远。
秦川余怒未消,一拳接一拳,狂风暴雨般挥向黄宗身体,直到他的一怒擎天逐渐从身体上消失。
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的黄宗,在秦川一顿怒揍之下,几乎快成为一堆烂泥,他的灵魂飘在半空中,咬牙切齿地看着地上的一切,气得脑门上直冒烟。
“收了他!”
阴宗瞥眼间察觉到漂浮在半空中的黄宗灵魂,一声令下,秦川悠然抬眼,天人合一直接祭出,一道白光卷向空中,凌厉无比地抓住黄宗灵魂,直接将之绞碎。
灵魂也是一种天地灵气,天人合一照样对之有效。
解决了黄宗的麻烦后,秦川又走到陆平身边,跪下来,脸上充满了悲恸的神色。
“能救活他么?”
没有通过心声,直接开口说了出来,阴宗听到后,也是直接开口说话:“不行了,他的灵魂太弱,在肉身死亡的一瞬间早已魂飞湮灭,找不回来了!”
这前后两个声音都是通过秦川的嘴巴发出,但却声线迥异,语气不同。
“小陆子,是我害了你……”秦川默默低下头,捏着拳头,狠狠蹂躏着地上的石头,虽然爆发天境之后的肉身无比强悍,但寻常状态下,这种程度的摩擦也足以让他指节上渗出鲜血。
“死就死了吧,他自己也说了,只是一枚棋子而已,是你哥哥布下的一枚棋子!”
阴宗的话有种起死回生的力量,一下子让秦川从痛苦中抬起头来,蹙着眉头,冷峻地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棋子,布局?”
隐隐的,他好像发现一条线索,在这条线索中,所有的人物都只是线上的附着物而已,他们的存在,都只是为了让自己这个主角在线上走得更平稳一些。
“难道……这又是一场梦境?”
神秘的笑声从阴宗口中传出:“哈哈,秦川,你到现在为止,还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吗?我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
秦川暂时收起对这句话的思考,默默地抱起陆平,将之找到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就地埋葬,又取出小刀,削了一段木头,给他简单地刻了一块墓碑,敬上一束小花,这才从悲痛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我的确没看出来,但我知道,从头到尾,你都一直在骗我,你根本什么都知道,可就是不肯说,还有,你到底是谁?”秦川坐在一颗大树下,闭上眼睛,认认真真和体内的心魔交谈起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明白你自己是谁?”
“我是谁?”秦川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哼!”阴宗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也许你根本就不记得我了,但是从一开始我就一直藏在你的心里,我早就说过,我是你心里的负面情绪的化身,就算你死了,也永远逃不过我的掌控。”
听到这句,秦川的眉头皱得更浓了,他记得从第一次接触阴宗时对方就说过,他一直都存在自己心里,是曼殊沙华解除了自己封印,而且……当时他还提到了哥哥的名字,说了什么提前做好准备?
“你的意思是,你也是我哥哥布下的局?你也是一枚棋子?”
“呸!秦岸有什么资格给我布局?他把我关押了这么久,我还没找他算账!”阴宗恨恨说道。
秦川听到阴宗对哥哥的辱骂,心里颇不情愿,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听对方继续讲述下去。
“既然走到这第二步了,我想也有必要把一些事情说清楚了。秦川,你听好了,你哥哥的所作所为其实我都了如指掌,他的一切计划也都在我掌控之中,他的目的,就是要把你引向死亡。”
“什么!”
秦川惊得从盘膝状态中跳了起来,脸上充满了怒色。
“你最好说清楚一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就算让我以死作为代价。”他知道,心魔阴宗无法离开他存在,一旦自己死了,阴宗也会随之消失。
阴冷的笑声从心底传来,阴宗道:“真是个傻瓜,到头来竟然还要给你那个所谓的哥哥说好话,你知不知道,从上一个轮回开始,这一切都是他精心布置的结果,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曼殊沙华是解开我封印的关键,为什么偏偏在比试前一天出现,而且还要找这个死鬼来帮你摘,他的目的无非就是让你重新获得我的力量,让你对大荒宗充满憎恨。两个轮回,无论你选择摘或是不摘,都是一样的结局,这说明命运根本就无法改变,是他算计好的结果。”
“那把荒芜之刃也是同样,他的最终目的是想让你拿着荒芜之刃,走上一条怒者的不归之路。”
“荒芜之刃,不归之路?”秦川两眼一怔,流露出无限的痴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