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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一尨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正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他以为颜教授也发疯了，他凑近他说，“为什么呀？你有什么理由去自首呢？
“因为我害了一个人。用不了几天事情就要见分晓的。我无法挽救这个局面呀。”颜教授把酒杯放在了地球仪上，两眼瞅着房顶，一副因太多的责任而承担不了，从而逃避责任的无奈神色。他心中暗暗憎恨着侯一尨。
“你不要自己糟蹋自己，不是还有林鹤鸣林教授吗？。颜先生，你千万要冷静。”
“我冷静？我冷静得了吗？告诉我，林教授究竟在哪儿呀？”颜教授的嗓门又提高了八度。他一边嚷一边蹦高。为了缓和自己的焦虑与焦急心情，他只能不停地走动着。“我知道，我也了解，我们每个身上都有一种摒弃不了东西。即使它会使我们高叫着死去。我们甚至在行动之前就知道我们将做错什么事，但这种自我意识丝毫都不能改变或影响事情的结果。每个人都唱着自己的歌，我们给自己造成了荆棘。”
“谁说的？”侯一尨问道。
“麦琪对拉尔夫主教说的。你快告诉我，我跟你拖不起。”
侯一尨见颜世广暴跳如雷，他示意他安静，“安静一点好嘛，颜教授。你还有多少时间？请你告诉我？”
“根本就没有时间了。”颜世广斜了侯子一眼。
“你判断一下，你的病人情况不是已经有所好转了吗？如果再度恶化之前，她的生命还能维持多久？”
“三天两天？谁知道呢？我来判断？我让你气得已经失去了判断力。”
“现在用不着在我这儿大嚷大叫的。关键是你自己去把握。”
颜世广两眼直楞楞地盯着侯一尨，像是要朝他扑上去的样子。侯一尨出奇的冷静已使他完全失去了信心和自制力。他快要发疯了。
“这个病人对于我来说，是难以忍受的一生中最痛苦的煎熬，你这个白痴。”他又疯狂地吼道，“不信你去试试。但愿你自己也能亲身体验这样的痛苦。”
“谢谢你的信任。”侯一尨连挖苦带朝嘲笑地说，“可是林教授用不了一礼拜就会回来的。他说过明天或者最迟后天就要回来。而且，用于制取药剂的分子式，我们明天一早就能拿到，是直接从珠海送过来的。你还想要什么呢，尊敬的颜世广颜教授。”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明天早晨，啊？”颜教授愣了。他机械地喃喃重复着。“你是说明天早晨？天哪。这是真的？我不是再做梦吧？”颜世广受了刺激一般，他挥舞着双手，两条腿不知道该迈那一条了。他何曾不希望成功，当成功摆在他面前时，他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偷着乐去吧？虽然这是个惊喜？冷静一想还是心神不安。
“千真万确。绝对不骗你？”
“那你得向我保证？向我发誓。”
“我发誓。我向你保证。”
“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们还是朋友。不是那么回事儿？你可以想象我会做什么样的反应。我眼里可不揉砂子。小子，你放聪明点。”颜教授骂了一句。
侯一尨陪着笑脸，他对颜教授又爱又恨，爱的是他能够向林鹤鸣直截了当地要药剂。通过他的侧应可以得到林鹤鸣的信任。总之，他还有利用价值，如果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我才不听他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呢。他有一个特点，装腔作势，以为别人看不出来。恨的是颜世广竞然说什么向警方自首。怎么办？你得想法子阻止他。不能让他太随便了。
“如果你想去自首，那你就去向警方自首吧。就我来说，你也可以讲，侯一尨也有罪，因为是他首先向我介绍了这种神奇的药物的。”
“你不在乎？”
“在乎又有什么办法？你太固执。”
“看来你真有把握。”颜世广轻声地问了一句。侯一尨自信地点点头。
“那当然。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明天早晨我们就能拿到资料，而后天，林教授也会在这里出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