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弥漫的云雾终于散开了,一道金色阳光从山顶穿云破雾耀眼而来,持续了将近两月的冷雨终于在这个大雾弥漫的早晨彻底过去了。
守得云开见月明,而此时他邱明亮终于把久违的阳光盼来了!
更多的黑色皮甲洪兴军士从寨门涌入,迅速在邱明亮前面站定,一排盾牌手,几排射士。邱明亮看着仓惶退步的山匪,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不禁赶到身体一阵阵的虚弱,身形都有些不稳。
摇晃的身子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托住,转过头才发现是梵指挥那张,年轻却刚毅的脸,此刻正带着微微笑意。
梵烨双手托住邱明亮因失血和疲惫而摇摇欲坠的身子道,微微笑道,“你做得很好,下去裹伤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说着他看了一眼倒在空地上的尸体道,“我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
那双漆黑眼眸,冰寒如铁!
二当家堂下燕此刻仓惶逃窜如同丧家之犬,五十人的队伍在甲器齐全的官军面前如同纸糊的老虎一般,两轮箭雨过后,就是手持长矛的一排排兵士出阵横扫,方才带过去的五十兄弟此刻跟在他身边不过四五人,郁闷地大吼了一声,脚下的步子却越发急促起来。
大哥,这次山寨怕是保不住了。
位于牛头山靠近山顶一块平坦空地上的清风寨内,此刻这个不大的山寨里却是没有了往日的懒散与喧闹,六位当家,已然齐聚于清风堂中。紧盯着首位上泰然安坐的大当家,大伙都神情焦躁,官军马上就要打上来了,现在被藤桥到清风寨一路的零星哨卡稍稍阻隔,谁能知晓下一刻会不会打到寨中来!
二当家堂中燕此刻更是心急火燎,没有谁比他更能知晓官军的战力,他岂是见不得血的怂包,只是自己兄弟几个一手一脚打出来的这点家当,实在不够装备训练精良的官军可以塞牙缝,再一次他脸上流露出焦躁的神色,看着坐在上首的大哥,张口就想把话再说一遍。
一直以来坐在上首的石中虎却抬了抬手,制止住欲要开口的二弟,“想毕在坐的各位都想要我拿出个主意来,大伙都是一起跟着我一起起家的,混到今天这个位置,有粮食有女人金银不缺,谁都不容易,老三老四你们不想走也是常理”,说着他用眼神安抚一下再度想要开口的老二,缓缓说道,“从这个什么鸟梵府公子胆敢大言不惭地下战书开始,大伙都把他当一个蠢货,可就是他,却逼得我们收缩人员固守山寨,今天一早,更是趁着雨停雾大一举攻上山头,这样的有谋有胆敌人,谁还敢轻看?”
老三石中鬼听到这里不甘不愿地咕哝了一声,“难道丢下眼前大好一切再光屁地打生打死?”
石中虎闻言一笑,“老三话虽粗,但道理却真,可你们都别忘了我们这些年立身的根本,不是这偌大的牛头山,也不是你们手中的财帛女人!”,说着他提高声调到,“那是什么?是跟着咱们的这数百刀头舔血的兄弟!只要人还在,还怕没有山头可以栖身,还怕没有粮食金银和白花花的女人?愚蠢!”
被石中虎这么一骂,面有不甘之色的老三老四顿时一脸心悦诚服地看着老大,二当家堂下燕这个七尺大汉也是敬服地看着他。
石中虎威严地从首座上站起,“既然大伙都同意,那么就这么定下了”,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提高,冷冽而森寒道,“那姓梵的以为就这样吃定我们了,那我们就让他看看,我等兄弟手段如何!”
清风寨外,经过一段时间短暂的休憩的梵烨,带着大队,站定在清风寨寨门百步之外,也不免多做感慨。早已经吩咐军士伐木制作的简易长梯,已然完成,一排十余人手持盾牌的兵士已然出发,在他们身后三四排的射手也已经就位。
牛头山的山匪手中,一石之力的粗陋弓箭都没有,是奈何不了持盾穿皮甲的洪兴军士的。
在盾牌掩护下,射士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已然泼洒出去,两人高的寨墙值守的山匪顿时凋零了一大片,纷纷鬼哭狼嚎地寻找掩体遮蔽,当他们胆战心惊的地准备地从掩体中探出头来,准备回射时,第二排的箭雨又已经抛撒而下,等到一波接一波的箭雨渐渐零落,可以容人探头出来时,惊骇欲绝的值守山匪,却看见寨墙下伸出了一把又一把明晃晃的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