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钰已经吃完饭，慢慢地喝茶。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看不出悲喜。
陈春阳摇摇头，从回忆中清醒。他看看眼前的韦钰，嘴角升起一丝苦笑，，他已经感觉到他们之间不可能再有往昔的放肆和甜蜜了，而这一切都是他犯的错！
两人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陈春阳说：“跟我回家吧，明天我送你上班。”
韦钰看了他一眼，说：“不了。”
“天冷！喝了酒也不能开车。”
“没事，我打车！”
“韦钰，别那么犟！跟我回家吧。”也许是刚才的回忆太过于美好，陈春阳突然很霸道地说。
韦钰站住，看着他，笑了一下：“陈春阳，你要记得，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了！”
陈春阳一愣，马上说：“对不起！”整个人像被霜打了一样，没有了原来的神采，站在那里不动，好一会又说，“对不起！”语调中满是干涩和萧索。
两人静静地站了一会。
韦钰说：“我走了。”
陈春阳追上两步：“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在小区门口很好打车的。”
陈春阳没有说话，跟着她走到小区门口，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跟着韦钰上车往韦钰家来。一路无话。
到幸福小区下车后，韦钰说：“早点回去吧，太晚了。”也没看他，转身就走。
“韦钰！”陈春阳的声音响起。
韦钰站住了，没有回头。
陈春阳走到她身后，说：“韦钰，我想上去坐一会。”
韦钰没说话。
“我，我想跟你说说话。”
“太晚了。”
“韦钰！”陈春阳有点烦躁，他伸手抓住韦钰的胳膊，说，“我就想跟你说会话。”
韦钰任他拉着，没反抗。站了一会，往家走。陈春阳跟在她后面上了楼。
一进家，陈春阳没换鞋，外套也没脱，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仰面靠在靠垫上，闭上眼。
韦钰换好拖鞋，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放在地上。她打开空调，脱掉羽绒服，再泡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打开电视，才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抱着茶杯嗅着袅袅升起的茶香。
过了很久，陈春阳才双手揉揉眉，站起来。他脱掉大衣，换上门边的拖鞋，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抱着头，说：“韦钰，我知道自己很混蛋，也知道自己很愚蠢，请你原谅我！”
韦钰看着他。半天才说：“过去的事别说了，我不想提。”
“那，我们复婚吧！”
“复婚？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韦钰的话有一丝赌气，也有嘲讽。
“不，不行！小钰，我真知道自己错了，也没有任何权利要求你能原谅我，可是，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应该在一起！你怎样惩罚我都可以。”陈春阳的语气很急，“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好不好？”
韦钰看着他有点狼狈的样子，他从来不曾有的样子。韦钰淡淡地摇摇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没有什么可惩罚的，你自己选择的生活，好好去过就行！”
“韦钰，那不是我选择的生活！”他辩解！
“春阳，无论我们承不承认，我们都离我们原来的生活轨道太远了！那天在医院看到海丽，我突然明白生命很短暂，时光又很无情。有些事我曾经觉得我会过不去的，但是，时间会帮你慢慢冲淡，慢慢帮你抚平心中的痛苦和悲哀。我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曾经过分夸大和憧憬美好的爱情，你给我上了一堂很好的人生课，让我明白谁离了谁都能过一辈子！”她看着抱着头的他，轻轻嘘了一口气，继续说，“我能要求我自己好好爱你，但现在肯定不敢奢求你也会好好爱我。我们曾经是最最亲爱的人，我也很珍惜原来的缘分，原来的美好时光。但，我们现在什么也不是，就算你依然是小睿的爸爸，我是他妈妈，但仅限于和他，我们俩什么都不是！”
陈春阳埋着头不说话。韦钰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怜，不再是自己曾经那个敢说敢做、霸道飞扬的男人了。
“韦钰，”他艰难地开了口，“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他抬起头来，“你说，我会好好做的。你要相信，我爱你！”
他的话苍白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一点力度。
离婚时，韦钰沉默固执得近乎偏执地要离婚，没有给陈春阳多余的一句解释余地，这是他们两年来说得最多的一次。那句“我爱你”让韦钰的心刺痛起来，她不知道这句话他是不是也会对那个女人说过，她心里其实很在乎。她沉下脸，说：“别说了！”站起来，说，“你回去吧，太晚了。”
陈春阳站起来，韦钰已经走进房间，关上门。他站了一会，颓然坐下，倒身靠向沙发，突然想到一句话：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不，他们不会！他奋力地摇摇头。
